第1章
“咣当”一声,沉重的铜锁应声落地。
“什么叫殉葬?凭什么要我殉葬!”李青萝握紧手中的铜锁,狠狠地砸向面前雕花描金的棺椁。
她身着一袭素白丧服,在昏暗的墓室中显得格外刺眼。
三日前,永宁王府上下披麻戴孝。
永宁王萧靖尘突发急症,暴毙身亡。
这本是一桩意外,可更令人震惊的是王爷临终前的一道旨意——
要他刚过门的王妃随他殉葬。
“我李青萝招你惹你了?连面都没见过,你就要带我一起走?”她一边咒骂,一边熟练地打量着周围的墓室构造。
作为京城赫赫有名的富商李员外的女儿,没人知道她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习了一身盗墓的本事。
李青萝原以为自己嫁入王府是时来运转,谁知才拜完堂没几天,夫君就一命呜呼。
更可气的是,那些王府管事居然真的把她活生生地关进了这座新建的王陵中。
借着墙上微弱的火把光芒,她忽然发现墓室角落阴影里有几件熟悉的工具——
铲子、撬杠,还有一盏油灯。
这让她觉得有些蹊跷,但现在顾不上多想。
“既然你这么绝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青萝一边说,一边走向那口棺椁,“听说你身上陪葬了不少好东西,要我陪葬,这些东西我可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她运起全身的力气,开始撬动棺盖。
木头与石块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终于,棺盖被移开一道缝隙。
昏暗的火光下,李青萝俯身向棺内望去。
突然,她的身子猛地一僵——
那具本应该僵硬冰冷的尸体,居然睁开了眼睛!
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第2章
“蠢货。”
这低沉的男声在寂静的墓室中响起,吓得李青萝腿一软,差点失禁。
她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棺中的男人缓缓坐起,月白色的蟒袍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他生得极俊,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哪有半分死人的模样。
青铜壁火的光芒映在他脸上,那张脸与画像上的永宁王一模一样。
李青萝这才想起,七日前她刚过门时,王府上下都说王爷因军务繁忙,不在府中。
之后每日,她只能对着画像晨昏定省。
直到三日前噩耗传来,她都未曾见过这位夫君一面。
此刻真人就在眼前,却是在这阴森的墓室之中。
“你……你没死?”李青萝双腿发软,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青石地面冰凉刺骨。
萧靖尘嫌恶地皱眉,看她狼狈的样子:“堂堂盗墓世家的女儿,就这点胆量?”
他环视四周,视线扫过散落在地上的工具,“这墓室里的工具都放得这么明显,你居然过了两天才发现。”
“你……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李青萝的声音带颤。
父亲的身份向来是个秘密,就连王府的说媒人也只道他们是富商之家。
角落里的火把发出轻微的爆裂声,火星四溅。
萧靖尘不答,径直从棺材里跃出。
他的动作矫健,哪有半分病重之人的模样。
棺材盖被他轻松推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取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剑鞘上镶嵌着明珠,剑尖直指李青萝:“少废话,跟本王来。”
李青萝还想说什么,剑尖已经抵在她的颈间。
萧靖尘的目光冷如寒冰:“再多问一句,本王现在就让你真的陪葬。”
墓室一角的石壁前,萧靖尘仔细查看着纹路。
壁面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在火光下投下扭曲的阴影。“就是这里,给我挖。”
李青萝不情不愿地拿起铲子,心里骂着这个阴险的男人。
铲子与石壁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谁知一铲下去,竟真的露出一道暗格。
暗格中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仿佛通向一个未知的世界。
“继续。”萧靖尘在一旁坐下,从祭品中取出一把杏仁,悠闲地嗑着。
火光映着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带着说不出的贵气。
铜盘中还摆着不少干果和肉脯,都是陪葬用的上等货色。
李青萝又饿又累,铲了半天的土,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一颗杏仁划过空中,准确地落在她手心。
“好好干活,饿不死你。”萧靖尘淡淡道。
他的声音低沉,在墓室中回荡。
就这样过了十来天。
青铜壁火日日添油,永不熄灭,照着这方寸之地。
李青萝终于挖通了一条暗道,累得瘫坐在地上。
暗道深不见底,黑洞洞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
她偷眼望去,萧靖尘靠着石壁闭目养神,月白的衣袍上沾了些许灰尘,反倒平添几分烟火气。
“这回可以放我走了吧?”李青萝小声道,声音在空旷的墓室中格外清晰。
萧靖尘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觉得我会给你向外人泄露这里的秘密的机会?”
李青萝心一沉,抄起铲子就要往暗道口冲。
脚下的石板有些湿滑,不知是否是之前洒落的油。
她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腰,将她拉了回来。
“放开…我…唔!”她的后背撞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萧靖尘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几分凉意:“乖乖听话,别让我为难。”
李青萝从未和男子如此亲近,一时间心跳如鼓,脸颊发烫。
她能感觉到身后人的心跳声,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她强作镇定,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微微发抖:“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萧靖尘松开手,目光落在暗道深处。
那里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我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第3章
漆黑的暗道中吹出一缕冷风,掀动了墙上火把的火苗。
李青萝盯着那深不见底的洞口,握紧了手中的铲子,咬了咬牙:“你先去。”
“什么?”萧靖尘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墓室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你已经死了,我是嫁给永宁王,又不是嫁给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李青萝挺直腰板,铲子在青石地面上轻轻磕了一下,“我凭什么听你的?”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
她只觉得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马车正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
车轮碾过石子,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
李青萝想开口,却发现嘴被丝绸布条紧紧封住,双手也被麻绳捆在身后。
马车摇摇晃晃,她好不容易坐直身子,只见对面坐着个人影。
晨光从车窗的缝隙中漏进来,在车厢内划出一道金线。
萧靖尘倚在软垫上闭目养神,神态从容。
马车驶过一个坑洼,李青萝重心不稳,向前倾去。
萧靖尘抬手一揽,将她按回软垫上。
李青萝不自觉绷紧了身子。
睁开眼,萧靖尘淡淡道:“记住,我随时都可以要你的命,你要么听话,要么就死。选一个吧。”
李青萝僵了片刻,轻轻点头。
萧靖尘解开她嘴上的布条:“去前面的镇上买些衣物,要轻便结实的男装,最好是丝麻混织的。”
“我……我没有钱。”
“你从我棺材里偷的那些金银珠宝还不够?”
李青萝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袖子里藏的荷包。
那日她撬开棺材时,确实顺手牵羊了一些。
荷包里传来金饰相互碰撞的声响。
镇上的成衣铺里,李青萝按要求买了几套衣物。
回到马车上,萧靖尘示意她先换上。
狭小的马车内弥漫着新衣裳特有的气息。
“你转过去。”李青萝说。
萧靖尘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你也配让本王看?”
李青萝快速换上男装。
衣服有些宽大,她正要系腰带,无意间瞥见萧靖尘解开衣带。
劲装下的身躯远比看上去要强健得多,一道浅色的疤痕从左肩延伸到蝴蝶骨。
她慌忙转开视线,专注于系自己的腰带。
天色渐晚,残阳如血。
马车停在一家客栈前,檐下的灯笼随风轻摆。
“客官,住店?”店小二提着灯笼迎上来。
萧靖尘语气淡淡:“一间上房。”
“王……”李青萝忍不住出声。
萧靖尘转身,目光冰冷:“怎么,我们一间房,你有意见?”
李青萝抿紧嘴唇:“没有。”
店小二提着灯在前面引路:“这边请。”
暮色中,木质楼梯发出吱呀声响。
李青萝跟在萧靖尘身后上楼,看着那道影子被灯笼光拉长,投在墙上。
第4章
客栈已经住了三天。
萧靖尘每天呆在屋里闭目养神,好像在等什么。
李青萝睡了三天地板,腰酸背疼。
百无聊赖间,她时不时偷偷练两手从小学的轻功,却又生怕弄出响动惹恼了那位主子。
这天清晨,萧靖尘沉声道:“我有事要办,你在客栈等着,不许离开。”
李青萝规规矩矩地应了,等他转身时才偷偷吐了吐舌头。
那道冷峻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后,她迅速跳到床边收拾细软。
“现在不走才是傻子......”她小声嘀咕,蹑手蹑脚地溜出客栈后门。
巷子里弥漫着晨雾,店家陆续开门。
李青萝混在来往的行人中,看见小贩的糖葫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又想起那人冰冷的眼神,缩了缩脖子还是快步走过。
拐过几条街,确定没人跟踪,她才稍稍放松。
不知不觉走到一条偏僻的巷子,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李青萝刚觉得不对,后颈一痛,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已经回到客栈的房间。
萧靖尘坐在窗边的圆桌旁,正悠然品茶。
炉子上的水壶冒着热气,茶香在室内弥漫。
“看来打晕一次还不够。”萧靖尘放下茶杯,目光冰冷,“再有下次,就不是打晕这么简单了。”
李青萝浑身一颤,乖乖缩在角落里不敢吱声。
这位爷的手段她可是领教过的。
夜色渐深,客栈里渐渐安静下来。
李青萝轻手轻脚地铺床,不敢发出太大动静。
忽然听见窗外有异响,她警觉地往旁边躲,不想脚下一滑,整个人向萧靖尘那边栽去。
破空之声陡然响起!
萧靖尘眼疾手快,一把扯过她的手臂。
几枚银针破窗而入,正中李青萝的后背。
她被男人甩到身前,挡住了射向他要害的暗器。
“啊!”李青萝痛呼一声。
她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居然被当成了挡箭牌。
“别出声。”萧靖尘压低声音,松开她的手臂。
又是几枚银针从窗外射入,插在墙上,发出嗤嗤声响。
一股异香在室内弥漫。
李青萝只觉得浑身发软,头晕目眩。
她倒在地上,视线渐渐模糊,却见萧靖尘面色如常。
“这个混蛋......”她想骂人,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几声闷响。
“属下救驾来迟!”几道黑影翻窗而入,齐齐跪地。
萧靖尘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袖:“查。”
“是!主子!”黑衣人领命,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萧靖尘整理了一下衣袖,看都没看地上的李青萝一眼,转身便走。
“喂......”李青萝想叫住他,声音却虚弱得如同蚊呐。
毒气发作得越来越厉害,眼前一阵阵发黑。
第5章
“主子!”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这孩子好歹救过您一命......”
老陈微弯身子站在萧靖尘身后,满头银发在月色下泛着微光。
他是老仆,跟了萧家三代。
平日里主子的决定他从不干预,今晚却破天荒地开了口。
“而且这毒针是冲着您来的,她也算是替您挡了灾,不如......”老陈说到这里,小心观察萧靖尘的神色。
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没有丝毫表情,他才又轻声道,“留她一命,对主子或许还有用处。”
萧靖尘冷冷扫了眼地上昏迷的人影。
李青萝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沾满冷汗,微弱的呼吸声中带着痛苦的喘息。
那张素日里总挂着俏皮笑容的小脸此刻毫无血色。
他转身离去,脚步没有一丝停顿。
老陈叹了口气,对着夜色深深作揖,这才示意人将李青萝小心抬上马车。
马车行了约莫两个时辰,从繁华的街市一路向城郊驶去。
道路越来越偏僻,两旁的树影在月光下摇曳,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
最后停在一处隐秘的院落前。
院墙不高,青砖黛瓦,门前种着几株修剪整齐的山茶,枝干疏朗,显然经过精心打理。
朱漆的大门早已褪色,却越发显出几分古朴。
推门入内,庭院深深,曲径通幽。
碎石铺就的小径两旁种着各色花木,虽已入秋,绿意依然浓郁。
庭院深处有一方小池,池中养着几尾锦鲤,在月色下若隐若现。
处处透着雅致,又隐约带着几分萧瑟。
院中的仆役都是哑女,一个个身着素衣,动作麻利地将李青萝抬进内室。
她们神色木然,眼中没有丝毫好奇,仿佛对这样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
房间虽不大,却收拾得干净素雅。
窗棂雕工精细,床上铺着细棉软褥,桌上摆着白瓷青花茶具,架上还有几本古书。
若不是那些哑女,这里与寻常富贵人家的闺房并无二致。
萧靖尘在院中的青石凳上坐定,月光洒在他肩头,如同一层寒霜。
老陈亲自沏了一壶茶,恭敬地立在一旁。
“既然救回来了,就按老规矩办。”萧靖尘接过茶盏,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主子......”老陈正要说什么。
“治好了就割了舌头留下。”萧靖尘看着茶盏中漂浮的茶叶,接着道,“死了也无妨。”
内室中,李青萝昏迷中似乎听到了这句话。
意识混沌间,她感觉浑身像被千万根银针穿刺,后背的疼痛一阵阵传来,喉咙像是被火烧一样。
冷汗浸透了衣衫,却无法减轻半分痛苦。
她想起在墓室里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双漆黑的眼睛,冰冷中带着算计。
若是早知今日,当时就该趁他装死之际,把棺材钉死,让他也尝尝被活埋的滋味。
可惜......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萧靖尘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李青萝绝望地想,这样的生不如死,还不如让那毒针当场要了自己的命。
第6章
“病已经好了,这丫头一直在装睡。”老大夫站在院中,对萧靖尘禀报。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看了眼房内的方向,“毒已经解了,伤口也愈合得差不多了。”
萧靖尘轻嗤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
屋内,李青萝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额头沁出冷汗。
她知道这样装睡骗不了多久,但每每想到那“割舌”二字,便不敢轻举妄动。
她见过那些哑女送饭时的样子,光是想想自己也变成那副模样,就觉得后背发凉。
这些天她暗中观察着院中的一切。
那些哑女神色木然,眼神空洞。
她不敢细想这些人是天生如此,还是被人为改造。
白日里她趁着哑女们收拾屋子时偷偷观察,将院子的布局和守卫轮换的规律都记在心里。
夜深人静时,她就用从花园偷来的铁丝制作工具。
父亲教过她,铁丝要弯成特定的角度才最实用。
她把铁丝掰弯,一点点调整,直到能轻松挑开门闩。
那些简单的工具都被她藏在床板下的一个缝隙里。
深夜里,她就在墙角挖密道,顺便将泥土撒在花园各处,再用树叶盖住。
这个院子看似处处戒备森严,但她从小就听父亲说,再严密的地方也有薄弱之处。
果然,这处墙角背阴,泥土松软,周围的灌木掩护得天衣无缝。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觉得时机成熟了。
等哑女巡视过后,李青萝轻手轻脚地下床,拿出藏好的工具,向墙角摸去。
就在她准备钻进那个仅容一人的洞口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她赶紧躲在假山后。
几个黑衣人架着一个白衣女子走进院来。
月光下,那女子身形婀娜,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难言的风情。
即便是被人钳制,她的步伐依然带着一种特殊的韵律。
“你这个逆贼!”女子声音凄厉却动听,“居然敢刺杀当朝......唔!”
她话未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粗暴地推进了对面的厢房。
门砰地一声关上,院子重新陷入寂静。
李青萝心跳如鼓。
逆贼?刺杀?
她在说谁?
萧靖尘到底是什么人?
等脚步声全都消失,她犹豫片刻,还是摸到那间厢房。
门缝中透出一丝光亮,她轻轻推门进去。
白衣女子倚在椅子上,烛光映照下,那是一张足以倾倒众生的脸,眉如远山,眼若秋水。
她的衣着虽然有些凌乱,但那料子和式样都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
“我带你出去。”李青萝压低声音。
白衣女子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她还未开口,李青萝身后就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怎么,想当救世主?”
李青萝浑身僵住。
萧靖尘倚在门框上,月光从他身后投射进来,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看不出来,你不光会装睡,还会做这种蠢事。”
第7章
白衣女子抬眼看着门口,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这是哪来的小东西?”
她的声音像是浸了蜜,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寒意。
萧靖尘依旧倚在门框上,目光冰冷:“陪葬的。”
“陪葬?”白衣女子纤细的手指轻轻敲着椅子扶手,铃铛般的笑声在房中回荡,“你是说......”
她仔细打量着李青萝,目光从她的脸一直扫到脚尖,“她就是那个盗墓贼的女儿?你居然没杀她?”
房中的烛火轻轻摇曳,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姐姐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萧靖尘走进屋内,手中把玩着一枚翠色玉佩。
月光透过窗棂,映在玉佩上泛着幽幽的光。
“当然感兴趣,”白衣女子举手拨弄着鬓边的珠钗,发出叮咚轻响,“我还以为你会像往常一样,不留后患......”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
萧靖尘没有接话,只是淡淡地瞥了眼李青萝。
“说起来,”白衣女子忽然转移话题,声音陡然变得娇媚,像是掺了蜜的毒药,“皇上最近对我可宠爱得紧,日日都要我陪在身边,你的计划......”
“姐姐既然享受皇帝的宠爱,为何不动手?”萧靖尘打断她的话,声音如寒冰般刺骨。
白衣女子抿唇一笑,露出一排贝齿:“我舍不得啊,那些宫里的美人,哪里比得上他?你没见他沉醉在我调的香里时那副模样......”
她轻轻叹了口气,指尖绕着发丝,“可惜你把我从宫里带出来,我真是闲得发慌。”
烛火映着她的容颜,美得惊心动魄,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萧靖尘冷笑,“在宫里你还没玩够?”
“那些都没意思,”白衣女子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新玩具般看向李青萝,“不如把这个小丫头给我玩两天?正好我也想试试新配的香。”
萧靖尘眉头微皱,月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
“放心,不会坏了你的大事。”白衣女子笑意更深,声音又甜又腻,“你要皇位,我要美人,井水不犯河水,反正天下多的是男人,我玩够了自然放手。你看她多水灵,肯定比那些宫里的奴才有趣多了。”
寂静的房中只剩下烛火噼啪的声响。
萧靖尘轻轻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月光映着他冷峻的侧脸:“随你。”
他转身向门外走去,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记住,别惹出乱子。”
“你先去忙你的大事。”白衣女子笑吟吟地看着他的背影。
房门“咔嗒”一声关上。
白衣女子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小美人。”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小猫,“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第8章
“带我去看看你挖的那个洞吧。”白衣女子笑盈盈地说。
“我......”李青萝刚开口,就被白衣女子打断。
“带路。”
李青萝咬了咬唇,领着她来到墙角的灌木丛前。
夜露打湿了草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月光下,那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若隐若现。
白衣女子蹲下身,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洞口的边缘。
“啧啧,”她眯着眼睛细细查看,“手艺真不错,难怪能从墓里把我弟弟挖出来。”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绣着暗纹的袖子在夜风中轻轻摆动,“来人。”
两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月光下只能看见他们腰间佩剑的寒光。
“手脚筋都给我挑了,”白衣女子从袖中取出一方绣着海棠的手帕掩着鼻子,“记住,要让她留有知觉。”
她转头望着李青萝,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动作轻点,别弄出太多血。”
“不要!”李青萝挣扎着后退。
刀光闪过,一声凄厉的惨叫在院中回荡。
那两个黑衣人的手法很巧,刀尖轻轻一挑,鲜血顺着手腕流下。
“求求你......”李青萝的声音带着哭腔。
又是一声惨叫,脚腕处传来剧痛。
殷红的血珠沿着白皙的皮肤滑落,滴在青石板上。
“好了,”白衣女子摆摆手,“抱去房里。”
内室中,一盏青铜灯静静燃烧。
李青萝躺在床上,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白衣女子正在调香,修长的手指拈起各色香料,投入青玉香炉。
香炉口升起一缕青烟,在烛火下缭绕盘旋。
案几上摆着十几个小巧的瓷瓶,每个瓶子都贴着符号标记。
她不时打开瓶盖,轻嗅其中的气味。
“知道吗?我在宫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调香。”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雕着莲花的小瓷瓶,在烛光下细细端详,“这是我新配的一种香......”
她轻轻晃着瓷瓶,里面的液体泛着诡异的光泽,“既然你在这里,不如先试试效果如何?”
“不……不要......”李青萝虚弱地摇头。
白衣女子将香液倒在莹白的掌心,轻轻涂抹在李青萝手腕的伤口处。
药香渐渐在室内弥漫,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腻。
“呜......”一声低泣从李青萝口中溢出。
“你真有福,是第一个尝试这种香的人。”白衣女子一边涂抹,一边轻笑,“上次我在宫里调了一种香,那个新来的小侍卫闻了以后,整整三天都在求着我让他......”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有那个刚入宫的美人,我只是在她的衣领上蹭了一点,第二天就被皇上召去陪寝。后来她再也离不开我的香了,每天都来求我......”
香液渐渐渗入皮肤,一股燥热从手腕处蔓延开来。
“好热……好痒......”李青萝在床上难耐地扭动,却因手脚受制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
白衣女子托着下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来效果不错。”
她把玩着手中的瓷瓶,“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
她拍了拍手,门口立刻出现一个黑影,“去把马房里那几个身强力壮的马夫叫来。”
第9章
几个高大的马夫被带进内室。
烛光映照下,他们一个个身材壮实,皮肤黝黑。
脚步声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来,”白衣女子站在床前,玉手轻轻挑开纱帐,“既然来了,就都过来玩玩。”
李青萝虽然浑身燥热,但听到这话仍是一阵战栗。
她看着那几个身形高大的马夫慢慢走近,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药性发作得越来越厉害,浑身的燥热让她几乎发狂,但比起被这些粗汉侮辱,她宁愿一死。
“过来啊,”白衣女子轻笑,“这么个白白净净的美人躺在眼前,你们还不动心?这可是我新配的香,药效正好,错过了可惜。”
她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还是说,你们要本宫亲自动手请你们?”
眼看那些马夫走到床前,李青萝心一横,将舌尖慢慢移向牙齿。
就在她即将咬下的瞬间,白衣女子眼疾手快地掐住她的下巴。
“想死?那可不行。”白衣女子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既然你这么不听话,就先睡一觉吧。”
一股奇异的香气钻入鼻腔,李青萝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香炉里的青烟袅袅上升,月光透过窗棂,在她潮红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主子,”为首的马夫涨红了脸,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声音颤抖,“我们……我们不成的。”
“不成?”白衣女子眯起眼睛,“什么叫不成?”
“我们......”马夫们支支吾吾,脸上涨得通红。
白衣女子冷笑一声:“解开裤子给我看看。”
马夫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依言照做。
内室一时寂静无声,只有香炉里青烟缭绕。
“啧,”白衣女子摇头叹息,纤指把玩着一缕青丝,“我那好弟弟,连个完整的男人都不留在府上。”
她走到床前,伸手抚上李青萝潮红的脸颊,“怪不得让你们照看马厩,原来是早就把你们都净了身。”
马夫们低着头,不敢言语。
月光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照着他们佝偻的身形。
“可惜了我这新配的香,”白衣女子轻抚着床上人儿的发丝,“本想试试效果如何,却遇上这群废物。”
她的手指划过李青萝的脸颊,“这药啊,没有男人来解,可是要人命的。”
檐下的风铃突然响起,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一个小厮跑进来,跪地禀报,“皇上口谕,请长公主即刻入宫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