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女主是公主身边的婢女,对公主尽职尽责,没料到公主偷偷把她送去了和亲的路上,让她嫁给据说很残暴的男主,都在想女主的之后的生活肯定很不好,却没想到男主认定她为一生的妻,对她呵护备至!
【文章选段】
画溪怔忪看向景仲,原本想好的托词都忘了,慌乱开口:“公主金枝玉叶,通身皇家气度,不怒而威。奴婢……”
“你美?还是她美?”景仲非要问个明白。
他的手指落到画溪的下巴,逼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画溪一动不敢动,怕他定在她下颌的手指。他只消轻轻一拧,她的身子就会和头分家。
画溪胸口微微起伏,压下一口气,道:“他们说我虽出身贫寒,但姿色姣好,应当……是不逊于公主的。”
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让她臊得脸红。
“这么说,孤还赚了?”景仲笑开,撒开掣住她下颌的手。
画溪抬起头,不解他这个笑是什么意思。她见识过他笑着行凶的样子,所以即使他笑着,她还是忍不住遍体生寒。
“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敢肖想霸着王后之位,求王上息怒,或逐出柔丹,或留我为奴为婢,只是求您留我区区蚁命。”画溪羽睫轻颤,心如鼓擂说道。
“既然是赚的,那孤为什么要怒?”景仲无所谓地笑笑:“没人告诉你,孤最好美人?”
画溪眉心蹙成一团,心也一点点揪起来。
传言都说景仲残暴,但没人说他性情这么古怪。
“你知道孤为什么喜欢美人吗?”景仲偏过头,问她。
画溪摇摇头:“奴婢不知。”
景仲漫不经心地说:“因为上等美人,肌肤白而薄,皮剥下来就是上等灯笼纸,透光极好。”
画溪觉得身上的肌肤像有无数密密麻麻针尖在轻扎,尖锐的疼。
她毫不怀疑景仲会把她的皮剥了做成灯笼。
“你能立誓,永不背叛我?”景仲问。
画溪慎重地点头。
从前她忠于龙洢云,因为龙洢云对她有恩。从她被迷晕的那一刻起,龙洢云的恩她就报了。
景仲庇她护她,她自然会忠于他。
“当真?”
“当真!”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言听计从?”
“言听计从。”她果断地点头。
“若孤让你死呢?”
画溪眨了眨眼睛:“只要王上一声令下,奴婢赴死也不皱下眉头。”
“乖。”景仲忽然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画溪身形轻晃,叶子一样落入他怀里,景仲笑了:“长得这么美,以后若是背叛孤,孤就把你剥皮做成灯笼,挂在那儿。”
他指了指殿外。
画溪一条腿搭在床沿,身子躬着窝在景仲怀里,下巴抵在他胸前,一只手腕被他制住,另一只手则顺在身侧,僵在那里,不知该往哪里放。她的目光顺着景仲指的方向,落在屋檐下,夜风下的风灯晃晃荡荡,灯座下坠的络子时而撞在一起,时而分开。
那不知是哪个美人的皮。画溪打了个寒颤,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从今往后,这儿就是王上的。”
“好,从今以后你就是孤的人。”顿了顿,又改了下:“哦不,孤的王后。”
“粥凉了。”画溪声音低低糯糯的,“我去给你热一热。”
景仲低头默许。
画溪赧然抽身,站了起来,脚尖刚刚触地,眉就微不可查地皱了下,她盯着绣鞋望了眼,挪不动道——方才伏久了,膝盖一阵尖锐的刺痛。
景仲侧眼瞧她。
画溪不敢再耽搁,提步就走,脚尖儿一动,膝盖痛意越甚,迅速蔓延到全身。她身子一歪,又倒在床沿上,手下意识想抓住什么,一扬,稳稳握住了景仲的手。
景仲支起眼皮,饶有兴味地打量画溪的侧颜。
侧脸线条很柔和,眉眼清清,看上去乖巧温驯,是标准的中原美人模样。
“要孤抱你出去吗?”
画溪脸色慌张,低着头小声解释:“我膝上有旧疾,刚刚在床沿上硌久了,缓缓就好。”
上回龙洢云让她跪了一上午,那种滴水成冰的天气,她怎么受得了?好了之后便落下小毛病,屈膝久了血脉不通就容易犯疼。
这段时日,满心担忧着身家性命,这点小伤小痛她也没在意。
景仲似乎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说:“小孩子家家的,就落下老寒腿了。”
说着,手搭在她的膝上,摸了摸。
画溪觉得景仲的手是条阴冷的蛇,盘在她膝盖上。她暗暗咬牙忍耐,不让自己颤得过于厉害。
那一瞬间,她非常想坚持爬开,但刚刚才在他面前表了忠诚,别说主子是只是摸她,就算是要她,她也不能说什么。
“王上……澹台先生说……你现在身体不适。”画溪低声说。
景仲摸她的动作微顿,懒懒抬眼,盯着画溪的脸,似乎在等她的下言。
画溪脸红得就快滴血,声音细如蚊呐:“等王上身子大好了再……可不可以?”
说完,又迅速低头,抿紧薄而殷红的唇畔。
娇羞如含羞含蕊的海棠。
景仲嗤声一笑,忍不住一阵轻咳。画溪身子前倾,喘了两口气,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拍着他的后背。
他笑什么?
画溪脸涨得通红,都快烧起来,然后感觉到膝盖上景仲的手在发热,热意透过衣裙传到她的膝盖上。疼痛感逐渐被暖意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
景仲摩挲着画溪的膝盖,平静地问:“好些了吗?”
画溪一怔,这才明白景仲摸她的腿,是想给她暖膝。
她深深吐纳,终于慢慢平静了些,恨不得把自己舌头都吞了:“谢王上,我好多了。”
“哦。”景仲收手,用指腹按了按太阳穴,不紧不慢地问:“对了,刚才你说等我身子好了再干什么?”
膝盖上,景仲抚摸过的地方暖烘烘麻酥酥的。画溪在景仲脸上觑见了戏谑——他是故意的!
她忽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没什么,我去给王上热粥。”急急起身,端着凉透了的粥,疾步往外走。
刚一出屋,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心里嗓子眼里被揪着的地方才略略放松。
“公主!”角落里传来桃青的声音。她在这大雪天里守了小半天,积雪落了一身。画溪循声望去,朝桃青两步奔去,扶着她的手臂,腿都快软了。
又是害怕又是羞恼。
画溪热了粥再端进来,这回景仲没闹什么幺蛾子,自己接过碗筷就吃了起来。
他吃东西很斯文,来柔丹的路上她瞥见过柔丹侍卫进食,风卷残云。汉子健硕,吃东西的模样也不怎么好看。但景仲吃相很好看,慢条斯理,不慌也不忙。
画溪看着他进食,忽的想到什么,张了张口,但想到他正在吃饭,便闭了嘴,安安静静坐在他对面,等他吃完。
景仲用了一碗米粥,又吃了两碟小菜,便说“好了”。
画溪喊桃青进来把碗筷收拾出去,又亲自取来帕子,给他擦手口。
西殿伺候的人很少,正殿内外连个正经伺候的宫娥丫鬟也没有,只有外头园子里有些粗使婆子们。以前大邯皇帝身旁美女环伺,研墨的,打扇的,个顶个的都是美人。那时画溪觉得皇上身畔太耀眼了些,私以为天下的君王皆是如此,如今到了柔丹王宫,她才刮目相看,景仲未免忒素了些。
莫名又想起新婚夜时,景仲的表现委实不像正常男人。
难道……他真有什么问题?
一时间她喜不自禁,她听说柔丹男儿健壮,那事儿特别疼。
“想什么?开心得笑了。”
画溪收回思绪,小声回道:“奴婢是想,西殿真冷清,连宫娥都少见。”
景仲懒散地躺在床上,一只腿翘着,翘着她,又指了指殿外的檐下:“以前有的,只不过现在她们都在那儿。”
又是人皮灯笼。
景仲说:“能自由出入西殿的人,柔丹上下不过十二人。你是第十三个。”
画溪大约明白是为什么,抓紧时机表立场:“奴婢一定和其余十二人一般,忠于王上。”
景仲低眉看画溪,这小东西,胆子小,心眼却不糊涂。
画溪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景仲,岔开话题:“对了,今儿新年祭祀,王上当真不去吗?”
哪怕在地广物博的大邯,每年祈神祝祷都是一桩大事,更别提诸如柔丹之类靠天吃饭的小国。
景仲悠闲地躺下,微微阖眼,不咸不淡地说:“不去,从来只见人为佛镀金,从不见佛渡人。祭他何用?”
豪气荒唐。
画溪此时才知他是高高在上的,连天也不屑。她敛眉,拉过被子轻轻搭在他身上。
*
下午乌云珠又送了药来,景仲服下后又睡了过去,乌云珠说他吃过药为了保存精力,大部分时间都要卧床静养,只要及时给他喂药擦洗便可。
原来前几日他不是昏迷,只是受药效影响在调息静养。
到晚上,画溪看着沉睡中的景仲,还是抱着被子去了贵妃榻上睡。她拿不准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再说,景仲好像不喜欢女人。
身边睡了个罗刹,起初她还有点忐忑,但很快就进入梦乡。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绵长,翌日是桃青把她喊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揉着眼睛看桃青,脸颊在石枕上印了红痕,浅浅两道,使她的面容看上去有几分娇憨。看着窗外斜漏进来的融融暖光,她讶然道:“什么时辰了?”
“快晌午了。”
画溪猛地坐起来,心口砰砰跳。往一旁的榻上看去,景仲已经不在榻上:“怎么也不叫我一声,睡到这会儿像什么话?”
她慌慌张张爬起来,坐在梳妆镜前整理头发。
“是王上不许我喊你。”桃青给她披好衣裳,又取来艾条,蹲在她膝边准备给她熏熏膝盖。
她知道画溪膝疼的毛病,每日早上用艾叶熏一刻钟,可稍稍缓解疼痛。
“王上?”画溪听到景仲,心里还是有点紧张,视线下移,落到桃青手上的艾条上。她稍稍动了下小腿,每天早上打起被子受到冷气时的疼痛并没有发生。
她的膝盖好像没事了。
想到昨日景仲的掌拂过她的膝后,疼痛感就缓解了许多,骨头里还有股莫名的暖意,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画溪心上漫过一阵暖流,她挡开桃青的手,说:“不必了,我膝盖已经好了。”
“好了?”桃青欣喜:“一点也不疼了?”
画溪朝她眨眨眼睛,嘴角一抿,唇畔顿时浮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大好了,一点也不疼。”
桃青笑出了声,拍着她的手背笑道:“好极了好极了,新年第一日你就睡上了囫囵觉,膝盖也大好了,一切都会好的。”
画溪含笑点点头。
心里头也觉得甜滋滋的——往后什么都会好的。
已经走到最艰难的地步,还能更坏吗?
今儿是画溪到柔丹后难得的好天气,她和桃青张罗到厨房张罗吃食,亲自送去书房给景仲。赶到书房时,门口只有温青,他说澹台简正在里面,让她稍等片刻,他进去通传一声。
画溪道:“澹台先生和王上谈正事,我就不去打扰了。温将军帮我把吃的送去给王上。”
她朝桃青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食盒递给温青。桃青的手下意识抖了抖,愣了一下。
温青上前接食盒,高高大大的身影往桃青面前一站,她忙不迭递出食盒,然后飞快地躲到画溪身后。
温青看她吓得抖如鹌鹑,不明所以,嘴角扯出抹冷笑。
桃青吓得更厉害了。
温青把食盒提进书房,虞碌刚给景仲施完针,听到脚步声往门口望了一眼。
温青大步走进门内,怪笑着把食盒往景仲面前一推:“王后送来的。”
景仲施了针,体内的毒被激出,身上热意滚烫,衣带半解,姿态风流,视线落在精巧的食盒上。手指把食盒的盖子一抬,看到里面的东西,他神色没多大变化,唯有耳尖稍稍红了下。
温青疑惑地探头看了眼,差点笑出了声。
景仲扫了他一眼,温青顿时低头夹紧尾巴做人,憋着笑道:“王后的手真巧。”
景仲顺势盖上盒盖,唇角漾开一丝笑,小东西还挺别致,把面团捏成小兔子小老虎,捏了花花绿绿的一笼。
这是把他当小孩儿哄吗?
他收回手放在鼻下闻了闻,白面糕点还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