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穷的那些日子,我们一天打三份工。
冬日两个人挤在地下室的木床上,心却是紧紧相拥的。
后来,他被首富家族认回,被逼联姻。
他死活不肯,直言非我不娶。
我们举办了没人祝福的婚礼,他说会拿命爱我。
他也确实做到了,出国度蜜月时,遇上了狂徒暴乱,他为救我而死。
可他死后,我却看见一个小女孩魂魄,向我索命!
她说,「那是我爸爸,你就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1
从梦里惊醒时,我整个人大汗淋漓,原本笼罩在心头的悲痛,绝望,甚至是难过已经被恐惧给取代。
屋里凄惨的月光下,只有季宴礼的黑白照陪着我。
我每看一眼,都心痛的无法呼吸。
我伸手将他照片抱紧在怀里,哭的泪流满面。
我好想他,真的好想,好想。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停的想他。
脑海里那个梦还在历历在目,我一遍遍安慰自己,季宴礼是爱我的。
他只爱我,我们之间不会有别人的。
我更不会是什么小三。
可下一秒,一个小女孩再度出现在我面前。
月光下她巴掌大的小脸凄惨无比,还流着两行血泪,看着恐怖如斯!
她朝我伸出手就要掐我脖子,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坏女人,不许你抢我爸爸。」
「放开我爸爸的照片,都是你霸占我爸爸这么多年。」
我吓的浑身冷汗直流,眼睁睁看着她的手穿过我的脖颈,却没有伤我分毫。
「谁,谁是你爸爸?他是我的,是我的!」
我惊恐的抱着头痛哭,一边尖叫,一边拼命安慰自己。
「这是噩梦,一定是噩梦,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赶紧消失……」
然而小女孩并没有消失!
我快要崩溃了,在哪发了疯般推搡她,哪怕碰不到她分毫。
我哭的泪流满面,声音都带上了些许哀求,「走开,你走开,小妹妹我求求你,不要霸占我的梦,我要见我老公。」
「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很想他,很想他,今天是他的还魂夜。」
「他一定也很想我,他肯定会来梦里见我的……」
我的手胡乱从她身体里穿过,她有些愤怒的朝我张开血盆大口,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哭喊。
「不许你想我爸爸!」
「你这个坏女人,小三,他是我爸爸!」
「你已经霸占了我爸爸九年了,他不会想见你的,你死心吧。」
我愣住了,随即不可置信的摇头,心痛的无以复加,眼泪流的也更凶了。
「不,不会的,他是我老公,他只有我的……」
小女孩尖锐的声音再次打断了我,她激动的飘到我身边,指着我旁边的黑白照,一字一句说给我听。
「他,季宴礼,我爸爸!」
这一刻,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细看之下,她的模样竟真跟季宴礼有八分相似!
我慌了,一直摇头,我们明明没有孩子啊!
2
我情绪激动的坐起身时,才发现竟然是梦中梦!
我整个人被冷汗打湿,身边没有黑白照,我自己也蜷缩在沙发上。
可眼泪可一个劲的掉个不停。
一看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一整夜。
刚刚那个梦太过真实了,真实的让人窒息。
好在只是个梦,我跟季宴礼那么相爱,我怎么可能是第三者呢。
我揉了揉眉心,擦干眼泪去了卧室。
卧室有他所有的东西,我好想他,好想他。
今天是他去世的第八天,昨夜是他的头七。
可他的还魂夜,我竟然真的没有见到他。
还做了那个诡异的梦,压抑笼罩在心头。
我想在卧室寻找他存在过的痕迹,寻求安慰。
然而当我推开门那一刻,整个人再次被吓哭了。
我竟然看见梦里那个小女孩就那样飘在季宴礼的黑白照上。
两条小腿晃啊晃,看上去无忧无虑的。
听见动静,她惨白的眸子立马看向我。
原本平和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愤怒起来。
「坏女人,滚过去,都是你害死了我爸爸。」
「我不许你再霸占我爸爸!」
「丑八怪,不许嫌弃的看着我,你也丑,丑的跟个女鬼一样!」
她别扭的嘟着嘴,把小脑袋移到一旁,气鼓鼓的看着很可爱。
可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跟季宴礼真像啊。
我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梦里。
我只能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发现很疼很疼,别说身体了,就连心口都窒息的厉害。
疼的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笃定这不是梦后,我心中五味成杂,难受的半天说不上话来。
我走过去坐在旁边再次捂着脸痛哭流涕。
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别人呢?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凭什么污蔑我的老公?
她却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叫季甜甜,今年五岁!」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看,城山那边的墓园,第七排,第七个位置,就是我的墓!」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我很怕很怕。
五年前季宴礼确实消失过几天,那几天回来后他一直浑浑噩噩的,心不在焉。
对我态度也极其冷淡。
想到这里我猛的跑出去打了车直接去了城山墓园。
按照小女孩说的位置,我竟然真的找到了那个墓碑。
只是上面并没有贴照片,但却很认真的刻的字。
「爱女季甜甜之墓!」
署名是季宴礼!如果不是我对他的字迹再熟悉不过,我还可以自欺欺人的说是同名同姓。
但是这一刻我在风中哭的不能自己,我竟然发现了如此残忍的真相。
3
我跟季宴礼,年少时就认识。
我是个孤儿,在那个水乡吃百家饭长大。
他也好不到哪去,他妈妈经常生病住院,而且街坊邻居都说他妈妈是个小三。
季宴礼是个野种。
我们都是遭人嫌弃的小孩,从上学时就玩到了一起。
说是玩,倒不如说是在别的小孩吃肯德基逛游乐园的时候。
我们两个人搭伙到处捡瓶子,跑到工地捡废铁,换钱。
一边努力上学,一边努力生活。
高三那一年他妈妈去世了,我们两个人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后面可能是日久生情吧,两个人确立了关系。
我们都属于那种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就把彼此当成了生命中的唯一。
在一起的那些年,我们两个一起吃过5块钱一份的炒饭,去超市买打折的鸡蛋。
就连在一起的情侣装,计生用品都是某多多9块9包邮的。
最苦的那些日子,我们一天打好几份兼职,两个人都累的够呛。
晚上在路边吃一碗小馄饨,然后牵着手回家。
冬日里我们挤在地下室,相互拥抱取暖。
小小的木床虽冷,但心却是紧紧依偎在一起的。
后来他被京都季家人带了回去,我也跟着一起。
他竟是首富季家的儿子本以为两个人即将熬过痛苦的日子,却家族逼他联姻,继承家产。
他死活不肯,宁愿不回那个家,直言非我不娶。
在跟季宴礼在一起的第9年,我们结婚了。
婚礼举办的很不体面,没有人祝福。
只有我们彼此。
但该属于我的,鲜花,钻戒,婚纱,五金,他一样都没少了我。
他单膝下跪时,很真挚的问我,「若若,你愿意一生一世跟我在一起吗?无论我贫穷还是富贵?」
对上他深情的眸子,我很郑重的点头,说了好几遍我愿意。
简单婚礼结束后,我们拿着这些年攒的钱出国旅游,权当度蜜月。
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总让我眼眶微红。
有什么好东西他总是第一个捧到我面前,不管吃的,还有用的,从来舍不得委屈了我。
我红着眼眶问,「季宴礼,你会后悔吗?后悔跟我在一起?」
「如果没有我,你会是季氏继承人,有大好的未来,花不完的钱,该娶的未婚妻也比我……」
后面的话我没说完,因为他的温软堵住了我的唇。
他啃咬着发泄,吻的我一塌糊涂时,一遍遍在我耳边说,「许若若在我眼里你是唯一,没了你,那些金钱狗屁都不是。」
「我这一辈子一定会拿命爱你!」
我承认我再次恋爱脑发作,狠狠地感动了。
我想如果没有意外,我们都会彼此拿命去爱对方。
可偏偏我们在异国他乡的街头遇上了暴乱,面对那些持刀狂徒凶杀路人,我们逃无可逃。
是他一直护在我面前,带着我在街头东躲西藏。
那一天我就像个累赘一样,摔倒崴脚,拖累了他很多次。
明明他有逃生的机会,可他还是一次次义无反顾的挡在我面前,身上的白衬衫都被鲜血染红。
最后一次更是直接被贯穿心脏,我毫发无损,可他却奄奄一息。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嘴里吐到我身上。
我从来没有那样怕过,哭到嘶嚎 ,尖叫,手足无措的想要捂住他流血的伤口,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气息越来越弱。
来了救援的人,狂徒四散,街上惨叫哭喊不断,我哭着求那些人救救我的季宴礼。
可受伤的人太多太多了,压根轮不到我们。
他想安慰我别哭,可张口吐出来的只有刺眼鲜红的血。
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弱,我哭着求他 ,「季宴礼,我好怕好怕,你一定不能出事……」
「季宴礼,你别睡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求求你别丢下我……」
可回应我的只有街上不同人发出的惨叫哀嚎 。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慌乱的捂着他的伤口,可是太多太多伤了,鲜血源源不断的往外流。
季宴礼瞳孔都开始扩散,甚至凝聚不到我身上。
直到他彻底闭眼前,他还想伸手替我擦掉眼泪,可最终还是重重的垂落。
我绝望的抱紧他的身体哭到声音嘶哑,眼泪一个劲的掉。
无论我怎么样喊他的名字,他都不愿意醒了。
他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哪怕我的泪砸到了他脸上,他都无动于衷。
以前明明最舍不得我哭的季宴礼,就那样浑身是血,安安静静的躺在我怀里,浑身冰凉。
最终我抱着他昏了过去,我在想如果他没有活下来,那我也不想活。
没有他,我的人生将毫无意义。
等我在医院醒来时,我的季宴礼不在了。
我很没用,甚至连他的骨灰都没能保住。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