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成重伤时,老婆正给白月光男秘对接工作。
意识模糊的我爬了几百米到她的私人别墅门口,却发现她早已改了密码。
一墙之隔,我疯狂打电话求她开门救我。
第十八次,她接了,语气厌恶。
「你烦不烦?我都说了跟泊简只是对接工作!他刚上任在公司孤立无援,你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分给他吗?」
「从前你害他找不到工作也就算了,如今你连我也要一起对付吗?」
后来,她亲手把谋害我的白月光送进监狱,
跪在地上潸然泪下。
「阿川,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
1
我睁开眼,全身上下都痛的要命。
风吹凉了半边身体时,我才想起自己是在给老婆柳如烟送文件的路上出了车祸。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磅礴大雨,凌晨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撞我的司机也早已肇事逃逸。
电闪雷鸣中,我爬了几百米,到了柳如烟的私人别墅门口。
密码锁第三次显示输入失败时,我意识到是柳如烟改了密码。
失血加上寒冷,我哆嗦几次才掏出手机。
「烟烟,你快接电话啊!」
很长的一声「嘟——」,随后电话被挂断了。
我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回拨过去,又是挂断。
就这样反反复复。
第十八次,电话接通了。
我松口气,极快地说道。
「烟烟,我出车祸了,现在在锦园别墅门口,你能不能......」
手机里柳如烟不耐烦的声音和头顶三楼阳台的声音重合。
「秦川,你烦不烦?」
2
「我都说了跟泊简只是对接工作,他刚上任一窍不通,连这点时间你都不愿意分给他吗?」
「从前你害他找不到工作也就算了,如今你连我也要一起对付吗?」
我呆楞在原地,「我不是......」
电话没等我说完就挂断了。
再打回去时,柳如烟已经关机了。
就像一盆冷水泼在身上,我全身的血液都凉下来了。
怪不得从不加班的柳如烟突然凌晨叫我去送文件......
原来是在陪宋泊简熟悉岗位啊。
自从她的白月光初恋宋泊简破产回国后,柳如烟留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
每次打电话给她,要么是在宋泊简家,要么是在去宋家的路上。
她如今正在升职接任公司的关键时期。
我劝她先放一放宋泊简的事,她每次不听,每次都跟我争个面红耳赤。
对她来说,宋泊简多小的事都是大事,而我多大的事都是小事。
顾不得身体各处的擦伤和扭伤,我死命捶打着眼前的门。
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雨水太大,渐渐地我睁不开眼睛,手也无力地摔下。
有一抹蓝色趁机从我一路护着的文件夹里掉了出来。
我努力眯起眼睛,却发现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那是什么。
昏暗的视线里,有一抹光亮停在路边,似乎是终于有人看见了濒死的我。
我努力爬过去,想要捉住这来之不易的最后一丝希望——
然而下一秒,带着狠厉的一槌头就敲在了我的头上。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3
我怎么也没想到肇事的逃犯会折返回来。
他不是良心发现来救我,而是要毁尸灭迹。
几百米的路程和拍打大门已经将我所有的力气都消耗殆尽,我无力反抗。
只能任由他将我软咩咩的身体扭曲地塞进狭小的后备箱里。
为了掩盖血腥味,逃犯还在车里喷了香水。
香气充盈进鼻子的那一刹,我不由得想起和柳如烟的初遇。
那年漂流。
不幸落水的少女被我抓着后腰从湍急的流水中提到皮筏艇上。
湿透的衣衫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
柳如烟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我,只讷讷地问我。
「你身上喷了什么,好香。」
我随手脱下上衣盖在她头上,别过头去笑道。
「银色山泉,名字跟今天的景色很搭,不是吗?」
后来我才知道,宋泊简喜欢的也是这款香。
兴许是熟悉的香水,又或者是为了报恩,柳如烟专门来到我的城市定居。
她就像盛开的玫瑰,热烈而奔放。
她在我工作的医院旁盘下一间花店,每天带着花换着样来医院里找我。
同事们艳羡不已,接待台的小护士更是每天打趣我。
「秦医生,小玫瑰今天没来找你吗?」
少女的爱真挚而热烈。
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明媚的柳如烟。
曾经我以为自己很幸运,刚好在玫瑰盛放的时候成了打理玫瑰园的主人。
然而宋泊简回国后,我才知道。
能打理花园的不只有主人,还有临时聘任的花匠。
柳如烟从始至终都不是为我而开的玫瑰。
而我也不是她这片玫瑰园的主人。
4
死后,我飘在半空,看着自己的尸体被塞进工地一个不起眼的水泥桶里。
这个工地我知道,是柳如烟的公司最近新投的项目,她每天下午都会到这里巡查。
我无处可去,只好坐回车上跟着那人来到旁边工地的水管处。
在他清洗后备箱时,我看清了别墅门口从我手里掉下的那一抹蓝色。
是一盒避孕套。
盯着那盒避孕套,我脸色惨白,心跳如雷。
刚才电话里柳如烟义正言辞指责我时,我还听见了宋泊简的声音。
他问,「小烟,你洗好了吗?」
这盒避孕套她跟谁用,不言而喻。
其实自从半年前宋泊简破产回国后,我们就经常因为她额外照顾宋家一事而吵架。
今天晚上,我又因为柳如烟聘用宋泊简当秘书这件事跟她大吵一架。
「公司其他几位股东最讨厌关系户,你知道为什么还把宋泊简招进公司?」
「秦川你不要心脏看谁都脏!我跟泊简清清白白!我俩青梅竹马他落魄了我帮一把怎么了?」
这就是她跟宋泊简的清清白白。
清白到,凌晨叫自己的老公来给自己送计生工具。
夜里工地彻骨的冷风不及我的心凉。
同为男人,我哪能不清楚宋泊简的想法?
宋家破产,而柳如烟名下的公司是行业新贵。
如果能利用好柳如烟,宋家重回a市顶峰指日可待。
5
逃犯开车走远,我离不开这个水泥桶,只好在周围游荡。
从凌晨等到上午又等到下午,柳如烟照常来到工地巡查。
看到她我激动地跟了上去,哪怕知道听不见,我也大声提醒她自己的位置。
一连逛了三圈,柳如烟都没有发现我的尸体。
夕阳西下,她逐渐开始不耐烦,频繁掏出手机看。
我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从前都是自己准时在路边等着接她,哪里让她等过我?
而今天,我不仅没来接她,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路灯亮起,柳如烟再也等不下去,在手机上用信息轰炸我。
「秦川,我不过就是说了两句狠话,你至于吗?」
「我今天去别墅管理处问了,根本就没有人过去别墅,你敢说你没骗我?」
「我说工作就是真的工作,你怎么老是疑神疑鬼?」
「给你半小时接我,不然你今天别想见到我了。」
我心里苦涩。
柳如烟总是这样,知道我对她心软,一吵架就拿自己要挟我。
可惜,这招再也不管用了。
她永远也见不到我了。
等待间,她的目光穿透我,直直地落在水泥桶上。
我心跳加快,大声催促着叫她赶紧过去看看。
她如我所愿,抬脚迈步——
却是直直的掠过水泥桶,奔到另一个男人身边。
「泊简——你怎么来了?」
我的笑容暗淡下去。
宋泊简自然地替柳如烟挽去一缕碎发,笑道。
「听说秦川赌气没来接你,我就赶紧来了。」
「秦川也是,怎么舍得叫你这么一个大美人晚上一个人在工地,多危险啊。」
「我订了你最爱吃的餐厅,还没吃饭吧?走!」
柳如烟掏出手机,见我还是没回消息,果断跟秦川走了。
6
我不想看柳如烟二人缠绵,但奈何脚下生风,只能被迫地跟着柳如烟走。
宋泊简很了解柳如烟,订的是她每月固定去吃的西餐厅。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我对着二人落座的地方恍惚。
那是从前柳如烟和我每次来都会坐的地方。
她曾坐在那里一板一眼跟我许诺,说如果不是跟我,这家餐厅她绝不会来。
原来这些誓言在初恋面前,这么不堪一击。
我落寞地移开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家?你离开前我们从没来吃过呢。」
柳如烟立体的侧颜在灯光映照下美得更加模糊。
「你喜欢,我也就多留意了。」
宋泊简说得很自然,仿佛和柳如烟是热恋中的情侣,完全不顾及柳如烟已婚的身份。
「泊简,你知道的,我......」
「我不在乎!阿烟,我只在乎你,不管什么身份,我都愿意。」
宋泊简白皙的脸上漫出丝丝红晕。
服务员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出现,宋泊简没说完的话被打断。
「先吃饭吧。」
柳如烟红透的耳尖告诉我,她是真的因为宋泊简的话动了心。
我本应该离开,却又情不禁想知道,柳如烟会不会像当初对待我一样回馈宋泊简的爱。
哪怕看到她跟别人情真意切会心脏抽痛,我也固执地守在这里。
6
送柳如烟回去的路上,兴许是频繁看手机的动作太明显,宋泊简知趣地询问柳如烟是不是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柳如烟摇头,喃喃道。
「秦川已经一天没回我消息了,他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
我自嘲一笑。
是啊,结婚十年我从没有冷落过柳如烟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
车在地下车库停好,宋泊简解开安全带扭头认真道。
「秦川还在生气吗?改天我去登门道歉,你们两个不要因为我生了嫌隙。」
柳如烟回神,冷哼一声,「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疑神疑鬼闹脾气。」
「消息不回,家也不回,老婆也不接,我看他是想离婚了!」
宋泊简的眸光闪烁两下,随即低眸嗫嚅道。
「到底是我回国给你们添麻烦了,明天一早我让助理订回美国的机票,赔过礼我就回去——」
柳如烟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眉眼,语气里满是心疼和宽慰。
「说什么添麻烦,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帮你不是应该的吗?」
「你别管秦川,他就是工作压力大找不到宣泄口,只敢把气撒在我身上而已。」
坐在后座的我愤怒到无力辩解。
且不说柳如烟在外人面前不维护我。
在宋泊简回国前,我从没有对柳如烟发过一次脾气。
倒是柳如烟,工作上不顺心就常常回到家对我摆脸色,每次都是我买花送礼才哄得她开心。
原来爱与不爱,这么明显。
「小烟......」
车内的气氛不知道什么时候升温,二人唇齿相贴,接吻的声音在寂静得车厢里尤为明显。
「小烟,你疼疼我好不好?」
7
二人从车里缠绵到屋内,又在一地散乱的衣物里滚到床上。
看着熟悉的家具和床上四件套,我四肢发软,心脏说不出的揪痛。
这是我和柳如烟的家,此刻却被她带来的另一个男人侵占。
熟悉的娇呼从卧室传来,听得我脑袋发懵。
若说看到那盒避孕套的时候我只是失望,那么现在就是心痛到极致。
我自嘲大笑。
那些我以为夫妻恩爱的日夜里,柳如烟又在想些什么呢?
她是在鄙夷我的廉价,还是在嘲讽我被她耍得团团转。
我不懂,为什么做不到却又给我承诺,要是不爱我为什么却还来招惹我?
又一声娇呼传来,我疲惫地闭上眼睛,瘫倒在沙发上。
前天夜里剧烈撞击的疼痛、水泥淹没身体的冰冷以及此刻无法言语的心痛——
都让我太累太累了。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压着眼睛的胳膊下流出,顺着鼻梁流到嘴巴里,咸咸的、苦苦的。
卧室里的恩爱声响彻整晚,我也在沙发枯坐整夜。
直到天边的第一道曙光亮起,熟悉又陌生的铃声划破寂静。
女人从睡梦中惊醒,迷糊寻找手机时又被男人一把拉入怀里。
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就被挂断,但紧接着是更加激烈的轰炸。
柳如烟忍无可忍,下床从一堆衣服里捡起手机,语气不耐。
「秦川你要死吗?一天不回我消息,现在五点又疯了一样打电话,日子不过就离婚!」
柳如烟以为又是我在争风吃醋,接起电话就是一通数落。
然而接下来的一段话却让她清醒无比。
「喂,是柳如烟柳小姐吗?您的丈夫秦川先生于昨天夜里十点三十七分被发现溺死于北工地的水泥桶里,您现在方便来一趟警局吗?
这种废物,比粪里的蛆还不如
是个正常人应该打110和120
能爬几百米能打几十次没人接的电话就不能打个报警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