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读史”:长春围城,饿殍遍地

二哥雨二 2024-11-16 16:04:34

1948年3月,郑洞国出任东北“剿总”副总司令兼第1兵团司令官、吉林省政府主席,坚守长春孤城,坚持“加强工事、控制机场,巩固内部,搜购食粮”的方案,垂死挣扎着。5月24日,大房身飞机场被解放军占领,长春断绝空运,只能靠少得可怜的空投维系粮弹,长春城10官兵缺少粮弹,60万人民如入地狱之中。在此期间,饿死、病死的市民不下10万(据解放军入城后登记,为12万人左右),战争带给人民的,永远是无尽的伤痛与泪水,带给后世的,也未必都是精彩的故事……

一、抢购、抢购。郑洞国上任之后,即把大把大把的票子拨给新7军、第60军、保安旅及吉林省粮政局和长春市田粮管理处,严令他们抢购。这里所说的抢购,关键在抢,然后才是购,包括征购面积小得可怜的包围圈内人民的余粮,以国民党长春当局定的价格,查收、征购路上运输的、市场交易的、人民家中存放的所有“余粮”,其实质就是抢劫。

在飞机场被解放军占领之前的50余天内,购囤军粮约300万斤左右。新7军原驻长春,1947年冬以来已积储了一些粮食,第60军和吉林省保安旅刚到,也只好现购现吃了。

长春市市长尚传道在3月4日就把南京政府的中央信托局存在市内的100万斤大豆买了下来,作为市属公教人员的粮食储备。

同时,长春市政府在4月中旬,还进行了一次户口清查和余粮登记。按当时统计的市内常住人口数和存粮数,市内存粮,最多只能吃到7月底,8月以后就没有粮吃了。

二、蒋介石“杀民养兵”。5月24日,长春大房身飞机场失守之后,粮源断绝,粮食问题十分尖锐,新7军、第60军6名师长联名给蒋介石致电,诉说困守长春的艰苦情况,请求速派大军赴援。蒋介石玩起文字游戏,说了一通大道理:“我对你们及部下士兵如兄弟子侄一般,我没有一刻忘记你们的艰困。但是,如不准备好,赴援部队会在途中被歼的。希望你们坚苦卓绝,支持到底。”在表面文章的花招之下,又给郑洞国一电,命令他把长春城里人民的一切物资粮食完全收归公有,不许私人买卖,然后由政府计口授粮,按人分配。

三、管制、管制。蒋介石的战时粮政,被长春市市长尚传道拒绝了,这个从政多年的清华学生会主席知道,一旦按蒋介石说的办,那将会又涌现出一大批贪官污吏来,把本来能维系到8月份的粮食,不出一个月便能给倒腾空了,反而提前了真正的粮荒。最后,郑洞国也只得同意,不理蒋介石命令中的“尽收民间物资粮食”一项,但要尚传道制定战时粮食管制办法。

于是,由尚传道主笔的“战时长春粮食管制暂行办法草案”便出台了,主要内容有:

1、准许长春市市民留自吃粮食到9月底,剩余的粮食,应一半卖给政府作军粮,一半可以在市场自由买卖;

2、各保、甲组织粮食管制委员会,由保、甲内缺粮吃的市民派代表参加工作,买卖粮食均应按照政府议定的价格,不许哄抬粮价;

3、凡违反本办法的,从严惩处,可处以极刑。

在执行粮管法令过程中,尚传道虽然以“治乱世用重典”之法则,处理甚至是枪决了几个奸商、“刁民”,但仍无济于事。而实际上,当时的一般市民已无存粮,能囤积大批粮食的仅是驻军的中上级带兵官和军需人员,以及和他们勾结的大粮商,郑洞国、尚传道自然不敢招惹。而市政府和部队派出的许多政工队员在各保搜索查挤余粮活动,伤害的仍然是贫苦市民。

四、军粮筹购。1948年6月,成立战时吉林省军粮筹购委员会,郑洞国兼主任委员。这个委员会是执行“杀民养军”政策的一个主要机构。所谓军粮筹购,实质上就是不顾货币贬值风险,用大额钞票,搜劫卡哨内民间仅存的一些余粮来养活守军。刚开始时,由这个委员会统一抢购粮食,实施分配;7月后,索性就把大额钞票发给各军自己去搜购;再后来买不到粮食了,就逐渐开始直接到居民家里去搜索强抢了。第60军暂编第52师的士兵,一见谁家冒烟,就去抢粮,搞得人民有一点粮食的,不敢举炊,虽怨气冲天,但敢怒而不敢言。

疯狂的抢购,把国民党政府的货币抢成了笑话数字,高粱米由最初的1元1斤,涨到1亿元、数亿元1斤,蒋介石空投的钞票额度,随之增大,市场上有多高的价钱,他便能印出多大的面额的钞票来,从百万面额,上涨到1亿元、1亿5千万元,国民政府的钞票面额成了天文数字。

五、有限空缺。自6月起,空军从锦州向长春空投一些大米,接济军需。当时每天最多只有9架飞机来投,数量有限,杯水车薪。空军又怕解放军高射炮的射击,只得实施高空投掷,很多落到了卡哨外边;投到市区以内的,经常发生砸毁民房,打死居民的惨案。守军各部队又常为抢粮而斗殴。在整个长春城被围期间,空投只能算是蒋介石、卫立煌的一点“恩惠”,最主要的还是从老百姓牙缝里抠粮食、杀民以养军。

六、把老百姓轰出城去。7月下旬的时候,蒋介石电令郑洞国从8月1日起强制疏散长春市卡哨内人口,只准出卡,不准再进,更不准带走一点粮食,被驱逐出卡的饥民,家中仅有的一点度命粮食,都被国民党军、警、特务搜劫一空。

七、饿殍遍地。蒋郑恶行,使得饥饿的人民,不得不纷纷抢搂树叶煮食,许多瘦骨嶙峋的小孩子,三五成群,到城内围墙四周抢搂树叶,反遭特务举枪威胁,更有小孩子为了垃圾堆中的一片腐烂的菜叶而争夺拼命。9月上旬,甚至出现了卖人肉的惨案。长春城内外,饿殍载道,白骨累累,尸横遍野,呻吟之声不绝,俨似人间地狱。长春解放人民政府进城以后,在卡哨内外地区就掩埋尸体约8万具。长春市民,家家举哀,户户有死者,如此浩劫,亘古少有。

八、战争中暴富的当权者。包围圈中的物价成了天文数字,高出关外物价的成百上千倍,于是便有了巨大的差价,也就有了暴富的商机,被围长春的国民党军政头目纷纷把长春城内如同擦屁股纸一样不值钱的“钱”向关内成百亿、千亿地汇出去,疯狂赚了一把。在市民饿死的同时,新7军囤存的粮食,可以维持过冬。第60军虽比较困难,到10月间已濒临最后关头,但也没有听说有饿死士兵的事。至于文官简任(二等文官)以上、武官团长以上的官员,在白骨累累之上,依旧过着大米白面、鱼肉荤腥、灯红酒绿、饱食终日的糜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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