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求子庵里有一张冰床,据说睡上一晚的女子都能怀孕。
这些女子出来后,无一不是脸色如春,明艳动人,
但庵主却从来不让我们这些小尼姑靠近。
有天,再次听到冰床上女客的声音后,
我实在忍不住翻墙而入,可下一秒我就愣住了:
冰床上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庵主,她竟然是雌雄同体。
1
我是城外求子庵堂的一个小尼姑。
庵堂里每日香火不断,主要是因为我们这里有一张冰床。
每一个多年不孕的女人在上面睡过一夜之后,不久必定能怀上孩子。
百试百灵。
住持说:“这是天降贵子。”
说起来,住持也是个很奇怪的人,长得慈眉善目,性格却让人捉摸不透。
她从不允许旁的任何人进那间有冰床的屋子,平素打扫的活也都是她一人包了。
甚至就连进庵堂的尼姑她都有严格的要求,若是那种看起来就很机灵的小尼姑,她就绝对不会收,倒是眼瞎耳聋的收了一堆。
城里人都说庵主事心善,但我总觉得有些许奇怪,
我是装成瞎子混进来的,不过这么长时间下来竟然还没被任何人识破,也是好运。
最近庵堂里来求子的女人越来越多了,每个都排着队去跟住持单独见面。
我们这些小尼姑只能在外面陪笑。
结果那天,住持屋子里的砂壶被意外打碎了,她把我叫了进去。
“你来打扫,我告诉你位置,你慢慢弄。”
然后住持就让我拎着扫把和簸箕进去了,里面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
“住持,你说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啊,上次睡的,到现在都一个月了…”
我一边装瞎摸索着打扫破砂壶,一边趁着他们不注意就悄悄地观察。
住持轻笑着。
“会怀上的,你要是担心就今晚再在冰床上睡一觉,好不好?”
话音落地,我就看见了让我瞠目结舌的一幕。
住持半拥着那个女子,两人黏腻姿态动作像极了夫妻之间,
看着住持逐渐暧昧的动作,
我倒吸一口凉气。
而那女子并没有震惊和被骚扰的表现,只是难耐地咬住下唇,楚楚可怜。
这场面给任何一个男人看都不可能把持住。
可住持是女的啊!她在做什么?
那女人渐渐有些受不住发出声音,却被住持一把捂住。
“晚上来冰床睡一觉吧。”
如同蛊惑一般,女人点了点头。
这时我依旧沉浸在不可置信中,手指一不小心从砂壶碎片上划过。
“嘶~”
住持这时不耐烦地看向我:“做事注意一点,眼盲还笨手笨脚,如果不是我收留你,真不知道你还能做什么,快滚。”
闻言我战战兢兢,胡乱地扫掉那些碎片,然后就头也不敢抬地立刻夺门而出。
余光里分明看见住持还在继续,女人脸色潮红。
不正常、真的非常不正常…
但是我不敢把我看见的一切告诉别人,否则我不是个瞎子的事就要暴露了。
可我又真的太好奇了…住持到底对那个女人做了什么?
我曾经在话本子上读到过,也会有同性相恋的情况发生,不过很少…难道住持也是这样?
怀着这样的猜测,我这天晚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起身悄悄地去了冰床所在的那间屋子。
住持对冰床保护有加,单独立了一个院子,大门紧闭,我甚至还要翻一个墙才能摸进去。
结果刚跳进院子里,我就听见了一些非同凡响的动静。
“慢点慢点…唔…”
果然是那女人的声音,可听起来为什么这么难受,又好像掺杂着一些欢愉?
2
我蹑手蹑脚地靠近那间屋子,女人的声音渐渐变得越来越明显。
紧跟着我悄悄凑过去,从门缝中往里看,看清里面的场景后,我震惊地睁大眼睛,一只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下一秒就惊叫出声。
只见那张传说中送子的透明冰床被摆在屋子中间,白日里那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衣不蔽体地躺在冰床上。
而住持也同样凌乱的坐在旁边。
由于住持背对着我,所以从我的视角并不能看清她到底在干什么,但是她的动作,实在太像画本子里面写的男女...。
加上女人不堪入耳的声音……实在是让我想入非非。
我看得入了神,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趴在门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和住持,看着他们的动作,女人的眼里盛满盈盈的水光,却面若桃李,娇艳欲滴。
“住持…。”
“过了今晚,我一定能怀上孩子吗?”
住持轻笑道。
“嗯,一定会的。”
住持的声音也有点奇怪,但是比女人还是好很多。
而且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竟然瞥见住持衣衫的褶皱。
那是什么??
我还想要看得更加仔细一点……
而这时,住持忽然又动了一下,然后我就直面冲击地看见了。
根本就不是什么褶皱,而是同男人一般的……
我吓得一颗心都快要停止跳动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住持……明明是女人。
为什么她的有会和男人一样……
虽然我很小就开始做尼姑,但总是能听到有人谈论男女之间的事情,
因此对这些也并非是一窍不通,也顿悟了住持此刻到底在对那个女人做什么。
女人是有丈夫的。
而住持此举虽然是在帮助她求子,但是无异于私通款曲。
意识到这一切之后,我连呼吸都变得不畅,而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砰”的巨响,我吓得浑身一抖,骤然回头,以为是有谁发现了我在偷看。
结果竟然是一只从树上仓促跳下来的黑猫,树枝被坠断,然后才发出这样的动静。
而跟我一样警觉的,还有屋内的两个人。
住持停止了的动作,一双眸子犀利地看向门外,语气低沉可怖:“什么人在外面?”
我根本不敢说话,死死地捂住嘴巴蹲在角落里。
住持见没人回话,很快就窸窸窣窣地开始穿衣服,然后门被拉开,她皱着眉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仔细得不能更仔细。
而我跳进院子里的池塘,在水下憋气许久才得以逃过这一劫。
我原以为住持回到屋子里之后,这件事情就会翻篇,她不会再主动提起夜里的事情,也不会去严厉追究到底谁去了那间屋子附近,可惜事与愿违……
次日我就被住持单独叫进了屋子里。
她神色冷厉,视线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充满审视地扫过我:
“小塔,你真的是瞎子吗?”
3
闻言,我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难道她真的发现了昨晚在外面的是我?
住持的眼神很犀利,仿佛要把我看穿一般。
我顿时心虚地低下头:
“住持,我眼睛瞎不瞎您还不知道吗?当初若不是您在最后关头拦着我,我就要掉下悬崖了,您的救命之恩我至今没齿难忘。”
想当初,住持为了测试我究竟是不是瞎子,把我领到山顶让我一直往前走。
前面就是万丈深渊,但凡我因为害怕而不敢往前走一步,我不是瞎子的事实就昭然若揭。
但我当时一路流亡到这里,除了庵堂已经别无去处,于是视死如归地一直抬腿往前走。
好在就差一步要悬空坠崖的时候,住持良心发现,把我叫住。
“好了,你可以留在庵堂了。”
就这样,我在庵堂一待就是三年有余。
住持听到我提起这件旧事,也没再说话,只是又沉沉地打量了我两眼才放我离开。
就在我跨出门槛时,她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小塔,你今年十七了吧,有些事也该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