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邵箐篇】穿成一个皇子妃,理论上应该吃香喝辣,呼奴唤婢的吧?但实际上,她穿越后,皇子妃就是皇子妃了,可惜她男人刚夺嫡失败了。目前正在徒流西南两干里的路途中,新皇派人斩草除根。便宜夫君一身毒伤,前疑无路,后有追兵。邵箐:“……..”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多年后,邵箐认为自己可以出一部奋斗史,从流放犯妇到皇后,皇帝独宠我一人。
【魏景篇】
你我起于微末,绝境中溯流而上,相扶相持。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饮,万里江山,只与卿卿共赏。
片段:
这要求太为难人了吧?邵箐目瞪口呆。
见她半晌不动,魏景又催促一次,邵箐咽了咽唾沫:“呃,不用了,不疼的,解了就好。”魏景皱眉:“我看看怎么了?”怎么了?
在魏景心中,邵箐是他的妻子,虽二人未曾圆房,但作为夫君的担心要看看,实在是一件很
正常的事。但邵箐和他并不在一个频道不是魏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她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事。
一路逃亡避搜捕,疲于奔命,神经绷紧到极点,谁有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她和他共历生死,同睡一床,极信任和照顾彼此,但感觉这种更像是战友情。只如今战友说,要看看她的胸。
邵箐浑身血液往头上涌,脸热辣辣的,急慌慌道:“没有怎么了!”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察觉不到魏景的态度,只是从前根本未去想过。思及两人种种旧事及现今处境,眼下却也非将这问题摊开讨论的恰当时机。
邵箐不好反驳魏景,当然也不会答应他,羞怒瞪了他一眼:“不用看,我不疼!她转身钻上床,放下床帐,掩严实了,才背对着七手八脚解开束缚,放她可怜的某处喘喘气。
床帐内嘶嘶索索,魏景当然不会硬上前撩起帐子,只他对邵箐的情绪有些不明所以,微蹙眉心盯了床帐半晌,眼前闪过邵箐含嗔带怒的脸。
和平时模样迥异,却非常灵动。候了片刻,他低声问:“可有淤青?要取些药么?”“并无,我好得很!!”
这个尴尬的话题终于熬过去了,一夜无词,次日醒来,邵箐放下床帐要如法炮制。
魏景皱了皱眉,道:“稍松一些无妨。”邵箐尴尬,不过他好歹是关心自己的,含糊应了,回头自己却照旧操作。
稍忍耐少许时候吧,她对魏景还是很有信心的,不管什么屈阎王还是屈县尉,拿下必应耗不了多久。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她还是谨慎些的好,毕竟暂用的是杨拟身份,以免横生枝节。一行人出了酒馆,在平陶城中四下走动。
平陶是大县,愈二万户,城池坚固,附近有多山林,能隐私兵;最妙的是和二蛮族比邻,很容易引发冲突。冲突有了,增征县兵乃正常之事,如今这县令,军政二权集一身,是直掌兵卒的。
民风彪悍很好,反倒是那些柔弱温文魏景才不喜,彪悍者训好就是一支悍兵,对比起来后者就倍显先天不足。总的来说,他尚算满意。我们去看看那屈府和县衙。”
接下来就该考虑解决屈县尉的事了,魏景一转身,往城中央而去。据闻这县尉屈府就在县衙隔壁,挺好的,也不用跑两处了。
邵箐是这么想的,只是到了地方后,她吃了一惊。紧挨着的两座高门建筑,只是对比起左边喧嚣热闹登门者络绎不绝的屈府,右边那官衙就要冷清太多了。
只有两个身穿皂服的捕掾守在大门外,百无聊赖,漫不经这官衙不但冷清,还很有几分陈旧,近些看大门红漆许多裂纹甚至剥落,望进去中庭地面青石的缝隙长了不少杂草,瓦片黯淡,墙面泛黄,明显久未有曾修缮。
邵箐暗暗咋舌,这官衙看起来日常没怎么用啊,难道处理公务都在屈县尉家?县令离任就会另行派遣,而且有就任限期的,这平陶县没了县令最多几个月吧?这县衙怎么这个样子了?前县令过的是什么日子?魏景淡淡看过,情绪未有太多波动,他身后诸人也提前做过心理准备,面上也未露异色。他吩咐寇玄:“稍候,你来此传信。”一行人回了酒馆之后。
新任县令抵达,这作为下属的县尉县丞等等属官,出迎才是正常操作。寇玄连忙应了一声。“回去了。”
魏景缓声对邵箐说,邵箐应了一声,收回眺望那边敞亮簇屈府的目光,随他离开。
诸人刚转身,忽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只见县衙另一边的拐角后,转过数骑快马,“哒哒哒”往这边疾奔而来。
当先一骑上是个红衣银冠的青年人,约莫二十来岁,他肤色白皙相貌清隽,可惜一脸倨傲完全毁了这副好皮囊。
马速很急,有行人避让慢了一拍,红衣青年毫不犹豫扬起马鞭,狠狠一抽。
行人惨叫一声扑出去,随从“呸”了一口,怒骂道:“挡道的贱民,还不滚!”
一切变化来得太快,邵箐一行距离几骑其实极近,方才那人就在七八步外被鞭打的,红衣青年解决一个,接着又一鞭往这边挥来。
鞭声嗖嗖,身边的行人惊叫躲避,邵箐倒没多害怕,果然,腰间一紧,她已经退至安全范围。“咦?”
比起狼狈的行人,魏景和邵箐从容不迫太多了,利索的挪移让人眼前一亮。红衣青年惊讶之余,又甚感兴趣,一勒马缰,扬手用马鞭一指:“你二人……”过来我瞧瞧。“啊啊啊!
话未说完,他胯.下正长声嘶鸣停下的骏马突然一个趔趄,颠了,一个站不稳竟连人带马直接摔下。这一摔很重,直直将红衣青年整个抛起,“砰砰”两声,一前一后落地。
碎银子打中马蹄后,魏景收回手,冷眼看着正痛苦哀嚎的一人一马。方才十分嚣张的红衣青年脸朝下着地,下半张脸都是血,他蜷缩着呸呸两声,直接吐出两颗齐根折断的门牙。
“我们先回去吧?”邵箐扯了扯魏景的衣袖。这红衣青年明显是屈府的.那边几个守门见状大惊,一边往府内疾呼,一边急奔过来了,行人惊慌躲避,现场立时混乱一片。
这人确实招人烦,但无需急于一时,以后一起算总账就是,不必为此扰乱己方的计划。魏景收回视线,携邵箐离开,寇玄等人忙急急跟上。“三公子,三公子!”
随从守门急急将人搀起,连声询问,那红衣青年即屈三公子屈乾捂着嘴巴:“唔,好疼呜,是谁?是谁?!”
他这马,可是仔细选取的,骑了二年,从未出过岔子,这肯定是有人暗算他!他大怒,忍着疼不忘左右胶视,忽想起方才那个身法极漂亮的青年,他眉毛倒竖,倏地看过去。
魏景携着邵箐,已转身走出一段,屈乾眯着眼睛越过人群,突然眼睛瞪大:“美人,是个美人他一个激灵,竟不顾浑身痛楚,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来:“快,快给爷追!”追什么呀?
随从定睛一看,只见那边有二个男子,一高一矮,高的是青年矮的是少年,肩宽背厚的一看就是个男的。
众人面面相觑,没听说过三公子好龙阳啊?!“你们懂个屁!男人和女人走路的姿势能一样么?飘逸轻盈,这等步姿,绝对是个一等一
的佳人!”
这屈乾天赋异禀,又御女无数,深谙其中三味,竟从邵箐的背影就窥破她的伪装,登时喜出望外,“快,快追上去!”他自己就要急追,只膝盖磕得甚痛,一瘸一拐走不了两步,就被急急赶出来的大管事拽住。
“三公子,你先治伤吧!”大管事和其他人一样,半点看不出什劳子妙步,瞥一眼前头拐弯一闪不见的邵箐,莫名其妙,只得苦劝:“这人只要在平陶,治了伤再找不迟,还不是随了三公子的意?”这屈乾捂着嘴,手指缝还不
断滴滴答答往下淌血,衣襟地面殷红一片,他迟疑一下:“好吧,那赶紧把大夫叫来。”他被搀扶回去治了伤,挺幸运的没断胳膊折腿,就是门牙已
补不回来了,只能一辈子漏风。屈乾自是懊恼愤恨,又心心念念着那美人儿,连忙命人去点了兵卒,寻找那“蓄意伤人”的一
伙。肯定是那个黑衣青年暗算的
他,等捉住就把他的牙齿全敲下来,再扔到河堤做苦役,折磨够了再杀。至于那个美人儿,他将她救出苦海,以后就吃香喝辣,爷日日疼爱她。
屈乾搓搓手,这急色的一时浑身燥热,却半点不想他房内那群新旧姬安,翻身坐起就要亲自出马。不过他到底没能成功去搜
人,领着一群县卒气势汹汹而出,却在前院被他爹拦住。
屈县尉屈承正拿着一纸信笺,皱眉道:“又去哪里?先停了,换了皂服随我出门。”“阿爹这是干什么?”
屈乾见少府主薄等他爹的心腹,还有二位兄长匆匆赶来,大家一身正装,他爹还吩咐通知县中诸乡绅世族半个时辰内必要赶到,他大奇。“你嘴巴怎么回事?)屈承回家后就接寇玄报信,
还不知小儿子受伤,不过他现在也没空管这些:“新任的杨县令来了,你随我去迎一迎?”屈乾瞪大眼睛:“新县令来就来了,我们怎地就要出迎了?”至于吗?
屈乾有这个想法真非空穴来风,正所谓强龙尚且压不服地头蛇,他屈家就是地头蛇,而这几次三番来的新县令却和强龙沾不上边。
识相的,那就得些好处和平共处;不识相的,自然会尝到不识相的滋味。反正他屈家盘踞平陶十数载,县令倒换了好几茬,他家傲然至今。“这回这杨县令,有些意思。”
屈承眯了眯眼,既然在客舍投了宿,那必然听说过屈家大名的,居然还敢遣家人来给他送信?!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有所依仗?说是后者,其实屈承不信,
这西南边陲远离中土,哪个有背景有依仗的世家子会被发配过来?且为防万一,他可是花了大银钱打点过的。“既然他送了信?那我们就迎一迎吧?”何方神圣,会一会就知。
若是个愣头青,哼,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屈承召了县里所有属官,以及平陶诸乡绅家族,浩浩荡荡往魏景下榻的酒馆而去。
他此举,未尝没有下马威的意思。接信至今,不足一个时辰,他一声令下,却已将县里所有上层人物都聚拢得整整齐齐。但在见到魏景那一刻,他心下却一凛。
颀长英俊的一个青年,不紧不慢自客房而出,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压迫感,神色淡淡,冷电般的目光在屈承身上一掠而过,这一瞬,他连呼吸都屏住了。不用对话,不用了解,单单一个照面,就能判断这绝非一个简单人物。
好端端的,这平陶怎来了这么一个县令?屈承垂眸,心念急转,须臾抬起眼皮子,面上已见热络的笑:“承见过杨县尊。”’他一揖:“不知县尊已至,承竟未曾远迎,望勿要见怪。”屈承带头问安,后面的诸属官及各乡绅世家家主对视一眼,也跟着齐声见了礼。“诸位请起。”
魏景笑笑:“中原距离益州甚远,路上有些阻滞,劳诸位久等。”“不迟,不迟。”这不是还没愈就任期限吗?屈承五旬上下,干瘦,黑亮的小眼睛转了转,精光闪烁,又笑着奉承几句,他道:“这县衙后院甚是朴素,不若县尊先到小的家里住一阵,我命人先整饰一番?”
迎了以后,就该正式上任了。正常情况下县令是住县衙后院的,屈承今日之前从未想过为新县令整理住所,然此一时彼一时也。
魏景淡淡一笑:“承县尉好意,只不必了,朴素正合我意。”他直接拒绝了屈承的示好,也不看诸属官及各乡绅家主表情各异,领着邵箐寇玄等人,径直往县衙下榻。
这县衙后院比前衙还要蔽旧些,墙角长了好些杂草,屋内屋外积了一层薄薄灰尘,不管房舍还是家具,看着都很有些年月。很明显,几个月没人住也没人打扫了,且有些年未曾修整过。
魏景挥退屈承等人后,邵箐环视一圈:“除非是另置别院吧,
不然近几任平陶令的日子都不好
过。”不过可以看出来,这几任之前的县令,还是很有些雅致心思的,这后院就设计得相当有品味。
平陶山水环绕,城中也有溪流,一泓活水被引进后院,绕过假山,推动水车,涓涓淙淙的水声,清澈的溪流绕过小亭绕过花木,再从暗渠而出。可惜的是长久没人照料,花
木生得乱糟糟,和杂草混一块,假山水车长满青苔,暗青黝黑的看着就潮湿。邵箐笑道:“这地方旧是旧了点,但清理出来还是很有野趣的,住着还不错。”
哪怕屈承刚来了一个下马威,她也一点没怀疑魏景能很快解决此事。反倒是寇玄面色凝重,上前拱手道:“主公,不知我们该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