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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一个阳光明媚的初秋午后,李明正在自家小五金店里打理货架。店里弥漫着金属的气味,他的心情却有些烦躁。母亲又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催他结婚的事。38岁的李明已经听腻了这种催促,每次他都以忙为借口敷衍过去。今天的电话似乎不太一样,母亲声音里透着一股兴奋:“明儿啊,玲玲说要给你介绍个对象,是她表妹,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模样不错,人也懂事。你这周六有空吗?我们一起见个面!”
李明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抵触:“妈,我都这么大了,哪里还合适小姑娘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几把锤子放回货架,声音里满是无奈。
母亲不依不饶:“哎呀,你不懂!女孩子年纪小点没什么,她还年轻懂事,刚好配你这个年纪成熟稳重的男人。再说了,人家家里条件也不差,你好歹见一面,别这么快就拒绝嘛!”
李明叹了口气,知道母亲的性子,认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只得含糊应了几声,想着反正见个面,也不一定非要成什么事。
到了周六约定的时间,李明特意穿了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尽管心里不情愿,但他还是想给母亲和嫂子一个面子。他来到约定的餐馆,一进门,就看到母亲正和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热聊。那女孩留着一头长发,穿着一件粉色的连衣裙,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李明一看,心里立刻打起了退堂鼓,这样一个年轻时尚的女孩,和自己根本不是一路人。
“妈,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她这么小?”李明低声抱怨着,语气中透着不满。
母亲不悦地回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你怎么这么说话!你还没和人家聊上几句就想走,太没礼貌了吧?!”
李明摆了摆手:“算了,妈,我真不合适。”他说着就想转身离开。
母亲见状,立刻起身拉住了他:“你站住!你这样不合适,至少坐下来吃个饭再说。人家小姑娘可没惹你,别这么没礼貌。”
此时,坐在一旁的刘静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笑着站起来,礼貌地向李明伸出了手:“您好,我是刘静,听说你是玲姐的弟弟,很高兴认识您。”
李明勉强地握了握她的手,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看着眼前的女孩,觉得自己和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心里越发不安和抵触。
张玲见情况有些尴尬,赶忙打圆场:“哎呀,大家都别紧张,来来,先坐下吃点东西,边吃边聊嘛。”
李明勉强坐了下来,但全程心不在焉,目光在刘静身上只是匆匆掠过,表情冷淡。他拿起菜单装作在点菜,却根本没有认真看。母亲看不下去,踢了他一脚,低声骂道:“你这是干什么?至少说点什么话吧。”
刘静看出了李明的不情愿,但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主动开口:“李先生,我听玲姐说你开了一家五金店,生意应该挺好的吧?”
李明微微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提起这个话题,只得点点头:“还行吧,凑合着过日子。”
刘静笑了笑:“那你平时一定挺忙的吧?其实我特别喜欢这种有实在职业的人,感觉很踏实。”
李明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女孩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但心里的防线依旧没有放松。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还好吧。”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母亲和张玲一直在努力寻找话题,试图让两人聊得更自然些,但李明的态度依旧冷淡。刘静依然笑意盈盈,不急不躁地和李明说话,时不时讲几个小笑话,逗得母亲和张玲笑了起来,然而李明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突然,刘静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看,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她歉意地对大家说:“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需要出去一下。”说完,她便站起来,匆匆离开了餐馆。
李明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个相亲总算结束了,心里暗暗庆幸。可母亲的脸色却变得严肃起来,她轻轻叹了口气,对李明说道:“明儿啊,你真是太不懂事了。”
李明不解地看着母亲:“我怎么了?”
母亲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不知道人家姑娘家里有多难,她还带着病重的母亲。你这样,太伤人家姑娘的心了。”
李明愣了一下,心头涌上些许内疚,但他还是嘴硬地说:“那又怎么样,我和她根本不合适。”
张玲也插话道:“小静挺好的,你再给她一次机会,别这么快就下结论。”母亲和张玲一唱一和,让李明有些烦躁,他皱着眉头,心里充满了不耐烦,但也隐隐感到有些动摇。
刘静离开后,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默而尴尬。李明低头喝着茶,不再言语,他觉得这场面真是莫名其妙。母亲不甘心,轻轻推了推李明:“你瞧瞧人家小静,多懂事啊,真是个好姑娘。”
李明不耐烦地摆摆手:“妈,你别再说了,我看她就是个小姑娘,没什么可聊的。”
张玲皱起眉头,有些着急地看着李明:“明哥,我可告诉你,小静是真的不错。她从小就很懂事,这次也是因为家里有困难才来相亲的。”
李明冷冷地回了一句:“哦,困难?我没看到有什么困难。”
张玲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恳求:“哥,你陪我去一趟她家吧。她妈病了,家里出了点事儿,她一个人撑着,挺不容易的。”
李明皱眉:“我去干嘛?不合适吧。”
母亲见状,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明儿啊,你就去看看,至少做个人情,人家姑娘也不容易。”
李明虽然心里极其不情愿,但架不住母亲和嫂子的轮番劝说,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了:“行吧,去看看就去看看。”
于是,三人匆匆赶到了刘静的家。一走进小区的老旧楼房,李明心里有些发怵,这样的环境确实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同。刘静的家门口摆着几双简单的布鞋,屋子里传来微弱的咳嗽声。李明的心里微微一动,跟着嫂子走了进去。
屋子里简陋而整洁,一张旧木桌上摆着几本药书和一瓶打开的药水。刘静正蹲在一张床边,喂着一位面色苍白的中年妇女吃药。她的母亲显然病得不轻,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张玲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小静,需要什么帮忙吗?”
刘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的,玲姐,我自己能处理。真的不好意思,让你们过来了。”
李明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忽然有些复杂。刘静看起来和在餐馆里时完全不一样,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坚强和责任感,这让李明感到一丝意外。
母亲也走上前,关切地问:“孩子,你一个人照顾得过来吗?有什么需要就和我们说,别硬撑着。”
刘静感激地点点头:“谢谢阿姨,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应付的。只是有些急事,才不得不离开餐厅,真是抱歉。”
李明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妈得的是什么病?”
刘静看了他一眼,低声回答:“肺炎,已经有些严重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吃药,但效果不太好。”
李明心里一动,想起自己前几年因为店里生意不好,也曾经历过一段困顿的日子。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并不像他之前想象的那样简单和轻浮,反而有一种隐忍和坚毅的力量。
他顿了顿,缓和了语气:“需要我帮什么忙吗?我手上也没什么大事,能帮你就帮一下。”
刘静微微一愣,没想到李明会主动提出来帮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谢谢你,李先生,不用了,我能应付。”
张玲却不放过这个机会,笑着说:“哎呀,明哥可是大忙人,你让他帮点忙也是他的荣幸嘛!”
李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别这么说,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但就在这时,刘静的母亲忽然咳得更厉害了,刘静急忙过去拍她的背,轻声安慰:“妈,没事的,慢慢来,喝点水。”
看到这一幕,李明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感触。他有些心疼地看着刘静:“你还是赶紧带你妈去医院吧,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
刘静低头看着母亲,眼里闪过一丝忧虑,但她还是勉强笑了笑:“我知道,可是最近家里经济状况不好,只能先这样……”
李明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但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他看着刘静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其实是一个坚强又善良的女孩。尽管自己之前对她的印象不太好,但现在看到她的实际情况,他的心里生出了一丝愧疚和同情。
母亲见状,赶紧拉了拉李明的袖子,小声说:“明儿啊,你要不帮帮这姑娘,她真的不容易。”
李明低声应了一声,心里似乎做了某种决定。刘静再次感谢了他们的来访,并客气地送他们出门。李明临走前,不禁又回头看了刘静一眼,眼神复杂。
回去的路上,李明默默无言,但母亲和张玲却在不断谈论刘静的坚强和不易。李明的心情渐渐发生了变化,他开始重新思考起这个女孩的价值和性格,不知不觉中,刘静的身影已在他心中留下了印记。
几周后的一个下午,天气晴朗,阳光洒在城郊的小公园里,湖水波光粼粼。李明和刘静约定在这里见面。李明早到了几分钟,他站在湖边,看着微风吹拂湖面的涟漪,心里有些忐忑。今天不同于以往,这次的见面没有母亲和嫂子的“陪同”,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多时,刘静也到了,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毛衣和牛仔裤,显得清新而自然。她看到李明,笑了笑:“李先生,等很久了吧?”
李明摇摇头,笑着说:“没有,我也是刚到。今天的天气不错,适合散步。”
两人沿着湖边的小路慢慢走着,刘静开口道:“其实今天我挺高兴的,能和你单独见面,聊聊天。”
李明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是啊,我也想听听你对这次相亲的真实想法。”
刘静停下脚步,看向远处的湖面,微微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答应这次相亲,是因为不想让家里人失望。我并没有对婚姻有太多的幻想,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过平静的生活。”
李明听了,心中一动,问道:“那你觉得,我算是那个‘合适的人’吗?”
刘静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揶揄:“这话得你自己回答吧。你觉得呢?”
李明被她反问得一愣,但很快笑了起来:“坦白说,我原本对你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那天看到你照顾你妈妈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你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你很坚强,也很善良,这让我开始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
刘静低头笑了笑:“其实,我也对你有了新的看法。刚开始见面的时候,我觉得你有点冷漠,但是后来发现,你其实是一个挺靠谱的人。”
李明点点头,叹了口气:“我以前总觉得自己不需要婚姻,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但是现在,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刘静看着他,轻声问:“那你现在觉得呢?”
李明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我想,也许我应该给我们一个机会。你愿意再试试看吗?”
刘静的笑容变得更加温暖,她轻轻点头:“如果你愿意,我当然愿意。”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沿着湖边走着。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初秋的清新气息。他们走到了一处长椅前,坐了下来。李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这人挺笨的,不太懂得怎么表达感情。”
刘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我也不是很懂。我们可以慢慢来,互相学习。”
李明点点头,心里感到一阵轻松。他发现自己久违的心动竟是如此自然,不再有之前的尴尬和拘谨。他看着刘静,忽然觉得她的笑容特别温暖,好像阳光一般照进了他的心里。
几天后,李明带着刘静回到了自己家。他的母亲看到两人一起回来,立刻露出了笑容:“哟,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李明笑着搂住刘静的肩膀:“妈,我们决定试试看。”
母亲顿时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眼里含着泪光:“好,好!我就知道你们俩会合适的!”
刘静羞涩地笑了笑,低声说道:“阿姨,谢谢您一直以来的关心和支持。”
母亲笑得更加开心:“别这么说,孩子,只要你们幸福就好。”
那天晚上,李明的母亲特意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大家围坐在一起,气氛温馨而愉快。饭后,李明和刘静坐在阳台上,望着夜空中的星星,静静地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李明轻声问道:“你觉得,我们未来会怎么样?”
刘静抬头望着他,眼中闪烁着光芒:“未来是个未知数,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一起走下去,总会找到答案的。”
李明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那你说,我们是会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