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70岁了，最近开始示弱了。回想起过去近十年，我这日子过得太不容易。买房、生孩子、坐月子，娃重病时四处求医照顾，每一步都心酸。公婆呢，从头到尾啥忙都不帮。 昨天，我蹲在厨房削土豆，婆婆发来的语音外放着："小雅啊，最近老梦见小宝发烧那会儿......"我手一抖，刀尖戳进指腹。 血珠冒出来那刻，手机又震："您有一条新的快递通知。" 小十年了，这老太太头回主动提孩子生病的事。那年冬夜我抱着滚烫的婴儿跑急诊，老公出差，打电话求婆婆搭把手，她说："哪有婆婆伺候儿媳的理儿？" 快递是个报纸裹的四方块，拆开是红绒布包着的存折。翻开泛黄的纸页，我的眼泪砸在2006年4月17日那笔存款上——八块三毛钱，正是我和老公领结婚证那天。 "小雅，存折密码是你生日。"夹在存折里的信纸簌簌响，"那年你们要买房，妈把定期取了，你爸气得心梗走了。他说养儿防老的钱不能动......" 我拨通了视频，婆婆的脸在老年机镜头里糊成一片："妈您在哪？这折子......" "在县医院走廊呢，外面WiFi快。"老太太把手机怼近，我这才看见她蓝条纹病号服，"胃癌，晚期。这些钱你拿去，别告诉世瑞。" 屏幕突然天旋地转，传来护士惊呼。我冲着手机喊妈，发现通话早断了。老公进门时，我正把土豆丝炒成焦炭。 "你妈胃癌晚期！"我把锅铲砸进炒锅，"在县医院！" 老公一下愣住："不能吧？上月她还好好的，还寄来两箱土鸡蛋......" 我们连夜杀回县城。病房里，婆婆蜷成虾米，床头柜摆着啃一半的硬馒头。见我进来，慌忙把输液的左手藏进被窝。 "折子里有十二万。"她眼神躲闪，"妈没本事，卖了两块银元，天天捡纸壳......" 我掀开她被子，青紫的针眼爬满手背。护士说老太太化疗六次了，每次都是攥着皱巴巴的现金来缴费。 "您傻啊！"我摸到她硌手的脊梁骨，"咱们有医保卡......" "当初没帮衬你坐月子......"婆婆突然抓住我手腕，"那天听见你哄孩子'奶奶来咱家看小宝了'，我这心呐......" 监护仪发出刺耳蜂鸣。老太太喘着气摸我脸："存折里还有笔钱，给小宝上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