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的一天,蒋介石到成都来视察,贺国光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支票说:“这是委员长兼理四川省主席的公费。”蒋哈哈大笑,摆手让贺国光离开。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自从1937年四川军阀刘湘病逝后,蒋介石便开始盘算如何掌控这片土地。 刘湘在世时,四川的川军势力盘根错节,派系林立,蒋介石虽贵为国民政府领袖,却难以直接插手。刘湘一死,机会来了,蒋介石看中了自己的结义兄弟张群。 张群是四川本地人,又与蒋私交甚笃,在蒋看来,让他接任四川省主席,既能拉拢地方势力,又能确保忠诚,可谓一举两得。然而,这个计划刚传出去,便在川军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 川军将领王陵基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放出狠话:“张群要是敢踏进成都半步,敢来当这个省主席,我就在他官邸对面架上机枪,看他还来不来!” 这话不是玩笑,王陵基手握实权,态度强硬。张群素来胆小,听到这话,吓得连上任的念头都不敢有。蒋介石见状,只得退而求其次,选了川军将领王缵绪代理省主席。 王缵绪上任后,对蒋介石言听计从,几乎成了蒋的传声筒。然而,这种过分亲近却激怒了川系元老邓锡侯、潘文华、刘文辉等人。他们联合抵制王缵绪,四川内部的矛盾愈发尖锐。 蒋介石急了,四川是大后方,抗战物资和兵源多仰仗此地,若不能稳定,后果不堪设想。可面对川军的反对,他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思来想去,蒋介石一咬牙,决定自己兼任四川省主席,这个决定一出,邓锡侯等人纵有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蒋介石亲自挂帅,谁敢公然对抗?王缵绪见状,在蒋的授意下“主动”辞去代理职务,其部队被改编为二十九集团军,调往湖北襄阳,归第五战区指挥。 不过,蒋介石虽顶着省主席的名头,却无暇处理四川的具体事务,他日理万机,精力都放在抗战前线和中央事务上。 于是,他找来了贺国光,叮嘱道:“元靖,四川的事就先交给你了。你以省府委员兼秘书长的身份,代行省府事务,一定要把四川给我稳住。”贺国光连忙点头:“委员长放心,卑职定当竭尽全力。”从此,贺国光成了四川省府实际的掌权人。 贺国光何以得此重任?原因有几重。他虽不是四川人,却在四川陆军速成学校读过书,与刘湘、杨森等川军将领是同学,算是有些人脉。 更重要的是,他在蒋介石眼中属于“杂牌中的嫡系”,能力出众又忠诚可靠。 早在1935年,蒋介石就曾派贺国光带领参谋团入川,任务是整编川军,打破防区割据的局面,加强中央控制。当时,贺国光与刘湘多次交涉,费尽唇舌,终于让刘湘松口,同意裁减部队。这件事在蒋介石的亲信中,能办成的寥寥无几,贺国光的表现可圈可点。 贺国光还有个特点:会察言观色。他对蒋介石的心思揣摩得八九不离十,总能投其所好,因此深得蒋的欢心。 然而他并非没有对手,同在参谋团的康泽,就是个刺头。康泽是蒋介石的黄埔嫡系,特务头子,自视甚高,看不上贺国光这种靠“耍小聪明”上位的人。 刚入川不久,在一次参谋团会议上,贺国光正在讲话,康泽突然打断:“贺主任,你的方案尽是讨好川军将领,四川这地方就得用雷霆手段,把不服的势力连根拔起!” 这话一出,会议室的气氛顿时紧张。贺国光却不急不躁,微微一笑,回应道:“既然有不同意见,不妨说来听听,大家商讨。但雷霆手段虽能震慑一时,后续若不能安抚,恐怕会生祸端。” 康泽不服,此后多次顶撞贺国光,甚至在公开场合发脾气。贺国光表面上毫不在意,有时还主动安抚对方,显得忍辱负重。 可康泽却将这种隐忍视为软弱,行事越发嚣张。纸包不住火,两人的矛盾最终传到了蒋介石耳中。蒋大怒,把康泽召来一顿臭骂:“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贺国光做事稳重,入川本就艰难,你不配合还处处作对,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委员长?” 康泽吓得脸色苍白,低声认错:“委员长息怒,是我一时糊涂。”骂完康泽,蒋又找来贺国光安抚:“你受委屈了,康泽年轻气盛不懂事,你多担待。四川的事还得靠你。” 此后,康泽的日子不好过了。抗战后期,他因种种原因逐渐失宠,昔日的风光不再。而贺国光凭着沉稳和圆滑,始终稳坐蒋介石的信任名单。 到了1940年那次成都视察,贺国光递上支票的一幕,其实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他知道,蒋介石兼任省主席只是权宜之计,张群才是蒋心中的人选。如今,中央军在四川的兵力已压倒川军,局势稳定,是时候换人了。这张支票,既是试探,也是提醒。 果不其然,不久后,蒋介石辞去省主席职务,张群顺利接任。 贺国光则被调任宪兵总司令,接替谷正伦。到任后,他把大权交给蒋的黄埔亲信张镇,自己继续保持低调姿态,当起了甩手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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