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不想去养老院看88岁的老妈。我自己也65岁了，每次去养老院看老妈，走廊满是

我是真不想去养老院看88岁的老妈。我自己也65岁了，每次去养老院看老妈，走廊满是屎尿味。而我妈只要看到我，就开始各种抱怨，说护工照顾的不好，让护工换纸尿裤，来了还给使脸色，还说她一点儿都不想在那儿住了。可是能怎么办呢？我还要照顾一家子人还有小孙女，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攥着保鲜盒站在养老院门口，盒底的红烧肉还烫手。消毒水混着排泄物的气味从门缝里钻出来，像根钝钉子扎进太阳穴。二楼走廊飘来断续的哀嚎，不知道又是哪个房间的老人在闹。推开307房门时，我妈正用指甲抠着墙皮。看见我来了，她混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我褥疮又烂了！那个短头发的护工三天没给我翻身！"我掀开被角，尿骚味扑鼻而来。她枯瘦的手抓住我腕子，指甲陷进肉里："带我回家吧，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床头柜上的降压药还卡在星期三的格子。我蹲下来找拖鞋，发现左脚那只沾着干涸的稀饭。护工推着药车经过门口，我妈突然扯着嗓子喊："快看！就是她给我甩脸子！"小姑娘翻了个白眼，车轮碾过门槛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手机在兜里震起来，是儿媳发来的语音："爸，妞妞烧到39度了，您看完奶奶能去接趟急诊吗？"我摸着裤兜里的老年公交卡，想起上个月在养老院电梯里撞见的张阿姨——她女儿移民前把她送来时说，等安顿好了就接她住大房子。我妈正把红烧肉里的肥肉挑出来，油星子溅在泛黄的枕套上。走廊传来电视声，午间新闻在播某高端养老社区剪彩仪式。她忽然不说话了，低头数着饭粒，白发里露出小块结痂的头皮。我想起三十年前送女儿上幼儿园，她隔着铁门栅栏哭喊的样子。收拾饭盒时发现保温袋里多了盒酸奶，准是出门前老伴偷偷塞的。电梯镜子映出我的影子，灰西装肩头落着墙皮碎屑，和上周落在小孙女辫子上的头皮屑一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