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17：南中诡术 泸水南岸 丞相大帐 杨仪掀开巫医递来的鳄鱼皮囊，腥风裹着骨笛呜咽而出。七具青铜傩面在篝火中扭曲变形，映得他脸上青纹如活物游走。帐外忽起惊雷，诸葛亮掷出的《遁甲天书》正砸在祭坛中央，卦签散落如星坠。 "公威欲效张鲁邪术耶？"羽扇挑起杨仪腰间银铃，铃舌刻着的巴蛇图腾赫然入目，"南征贵在攻心，汝竟私通鬼卒！"案头镇纸突然爆裂，惊散帐外窥听的南中巫祝。 杨仪伏地时瞥见诸葛亮靴底泥渍——那分明是前夜暗探秃龙涧的痕迹。他袖中骨笛微微发烫，想起三日前夜渡泸水，摆夷族长那句"汉官心魔比瘴气更毒"的谶语。 “吾事先主多年，略有寸功，全赖阳谋，身正方能致远。汝岂不知，心术不正，迟早反噬汝身！”诸葛亮一身叹息，径直离帐而去。 --- 汉中军械库 魏延擦拭着新制的十连弩，铁矢在桐油中泛起冷光。突然西北角传来闷响，竟是试爆的霹雳车震塌半堵土墙。工匠头子叩首泣血："此等杀器若用于南征..." "闭嘴！"魏延一刀劈断弩弦，"汉中之防关乎国运，岂容尔等妄议？"飞散的麻丝飘向沙盘，恰巧缠住祁山模型。他猛然想起去岁诸葛亮在沙盘前喃喃"若文长在南中..."，此刻方知丞相两难。 --- 滇池祭坛 杨仪咬破指尖在龟甲上画符，血珠竟逆流成八卦图形。诸葛亮冷眼看他驱策三丈毒瘴逼近孟获大营，忽然挥扇引东风，将毒雾反吹向祭坛。"以邪压邪，终被邪噬！"丞相鹤氅在狂风中鼓荡如帆，七星灯骤灭瞬间，杨仪怀中骨笛裂成碎片。 对岸突然响起象兵哀嚎，魏延派来的无当飞军竟从瘴气缺口杀出。为首偏将高擎汉中军旗，旗面烟熏火燎的破洞，恰似当年魏延突破张飞铁阵的缺口形状。 --- 建兴五年春 汉中 秦岭雪水化入汉江时，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捷报与杨仪私炼妖术的弹劾奏章同时送至魏延案头。镇北将军抚过新筑的十二连城箭垛，夯土里掺着的米浆尚带稻香，忽见南中使节呈上的青铜傩面——那是杨仪作法时遗落的法器，此刻却盛着丞相手书的《出师表》抄本。表文"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八字在汉中城头猎猎作响，与二十年前刘备所赐玉带内衬的"北门锁钥"血誓遥相辉映。 江风掠过校军场三百架元戎弩，箭簇寒芒刺破杨仪密信上的朱砂咒文。信使禀报成都皇宫正沐浴更衣准备接表，魏延忽将傩面扣在沙盘之上，历历往事涌上心头。 汉中城墙新栽的松柏突然无风自动，恍惚间似听闻白帝城残钟穿透八百里秦川，与《出师表》中"临表涕零"的墨痕共鸣于天地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