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多年前在老家，母亲让一个拾荒的老人来家吃了一顿饭，没想到，第二天那个拾荒者又来了。 那一天，父亲像往常一样，到村委会去上班，家里就我和母亲在。 父亲走的时候，顺手把大门敞开了，因为母亲说一会儿她要打扫院子，方便往院门外扫土，所以就没让父亲把大门关严。 过了一会儿，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只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站在门口，他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灰布衫，裤脚沾满了泥水，手里提着一个破旧的编织袋。 母亲一看便明白了，这一定是个要饭的老人，那个时候要饭的人挺多的，大多是从安徽或者河南过来的拾荒者。 “大爷，进来坐吧。”母亲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擦了擦手，快步迎了上去。 老人局促地站在院门口，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大妹子，我...我想讨口水喝。” “快进来吧，坐到院里喝。"母亲把老人让进了屋。那时候我大概十几岁，我注意到老人的手在微微发抖，编织袋里发出玻璃瓶碰撞的声响。 母亲给老人倒了一杯水，还盛了满满一碗米饭，从锅里盛出一碗白菜，菜园里采了一把葱，酱缸里舀出了一碗酱，都拿到桌子上给老人吃。 老人捧着碗的手一直在抖，几次筷子都差点掉在地上。我偷偷打量着他，发现他的指甲缝里都是黑的，脸上有一道已经结痂的伤疤。 老人低着头，大口大口地扒着饭，像是饿极的样子。他时不时用手背抹一下眼睛，我看见他的眼角有泪光闪动。 第二天放学回家，远远就看见那个老人又站在我家门口。这一次，他手里提着一个鼓鼓的编织袋，看见我走近，他局促地往旁边让了让。 我推开门，发现母亲正在厨房里忙活。她看见老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大爷，快进来坐。” 老人却站在原地没动，他慢慢解开编织袋，从里面掏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报纸已经泛黄，边角都磨破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对青花瓷碗。 “大妹子，这个...给你。"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对碗是我爷爷那辈传下来的，送给你留个念想。” 母亲连忙摆手，老人执意将碗塞到母亲手里，并且说到:“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像你这么好的人。昨天那顿饭，是我这些年吃过最香的一顿...” 我看见母亲的眼圈红了。她接过碗：“大爷，您要是不嫌弃，以后常来家里吃饭。” 老人摇摇头：“我要走了，去投奔远房的亲戚。这对碗，就当是报答你的善心。” 说完老人就转身离开了。 从那以后，每当有人来家里做客，母亲都会用这对碗盛饭。她说，善良就像这碗里的饭，要一勺一勺地传递下去。 多年后，我离开家乡去城里工作。每次回家，都能看见那对青花瓷碗静静地摆在柜子里，碗沿上的花纹依然清晰可见。 母亲说，那个拾荒老人再也没出现过村里，但他的善意和感恩之心，却通过这对碗，永远留在了我们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