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24岁的张素贞准备接客，正要开始宽衣解带时，一把枪抵在她的头上。客人冷冷说：“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跟我走一趟！”张素贞丝毫不慌，她伸手打开皮箱，说：“跟你走可以，不过要等我换身衣服。”
1925年，长春城里一家不起眼的青楼，灯火昏黄，空气里混着脂粉和烟草的味道。24岁的张素贞推开房门，腰间的丝绸裙摆轻轻晃动，她熟练地笑了笑，准备迎接又一个出手阔绰的客人。房间里烛光摇曳，那个男人坐在太师椅上，穿着考究的灰色长衫，眼神却冷得像冬天的冰碴。
她刚解开外衫的扣子，手指还没碰到第二颗，突然一股凉意从后脑勺传来——一支枪管死死抵住了她的头。她僵住身子，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别动，跟我走。”
张素贞没有尖叫，也没有回头。她缓缓转过身，脸上挂着若无其事的笑，伸手指向角落里的皮箱：“行啊，走之前总得让我收拾一下吧？”男人眯起眼，枪口没挪开，却示意她去拿。她打开箱子的一瞬间，男人猛地扑过去按住她的手，箱子里两把乌黑发亮的毛瑟手枪赫然在目，上膛的子弹在烛光下闪着寒光。
男人愣了一秒，随即冷哼一声：“好家伙，差点着了你的道。”张素贞只是轻轻一笑，眼底却藏着无人察觉的冷意。
她是谁？一个青楼女子，还是一个让奉系军阀头疼的土匪头子？故事得从六年前说起。
1919年，吉林的乡野间，张素贞还是个18岁的青楼花魁。那时的她叫“翠喜”，长得眉眼如画，身段柔软，引得无数男人为她一掷千金。可她心里清楚，这副皮囊不过是牢笼，困住她的不仅是青楼的老板娘，还有那个鱼龙混杂的世道。
直到那天，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闯进她的房间，身后跟着几个挎刀的汉子。他叫王福樘，外号王大龙，是当地有名的土匪头子。他看上了张素贞，非要把她带走。 老板娘舍不得这棵摇钱树，死活不松口。王大龙也不是善茬，他派人摸清了老板娘的底细，趁着庙会那天，掳走了她唯一的儿子。
孩子被五花大绑扔在山脚，老板娘哭得撕心裂肺，最终只能放手。王大龙带着张素贞回了山寨，三天后摆下宴席，正式娶她做压寨夫人。新婚夜，酒气弥漫，他从腰间掏出两把崭新的德国毛瑟枪，塞进她手里：“拿着，山里不比青楼，想活命就得靠这个。”
张素贞接过枪，掂了掂重量，眼里闪过一丝光。她知道，这不是礼物，是赌注。 山寨的生活血腥又粗粝，张素贞却像鱼回了水。她跟着王大龙学骑马，练枪法，风吹日晒也咬牙扛着。没多久，她就能在马背上双手开枪，子弹打得又准又狠，连那些五大三粗的土匪都服了她。
王大龙每次下山打劫，总带上她。他们的队伍最多时足有两千多人，横扫五常、榆树、双城一带，连德惠的地主都不敢喘大气。烧杀抢掠成了家常便饭，张素贞从一个青楼女子，摇身一变成了人人畏惧的土匪头目。
可天有不测风云。1923年，王大龙盯上了万宝镇的纪家大院。那是个富得流油的地主，家里囤着粮食和金银，足够他们逍遥好几年。计划滴水不漏：一队强攻，二队搬运，三队断后。可那天，纪家人早有防备，暗中报了官。吉林警备司令李杜的部队埋伏在四周，枪声一响，土匪们猝不及防。
王大龙带着人拼死突围，血染了一路，队伍十不存一。他自己也在撤回山寨的路上断了气，临死前抓着张素贞的手，嘴里吐着血沫：“替我……报仇……” 张素贞跪在尸体旁，眼泪没掉一滴。她站起身，召集残部，改名“驮龙”，意思是背着王大龙的命活下去。
1924年秋天，她带着人马杀回万宝镇，纪家大院血流成河，报了仇，张素贞却没停手。她带着队伍四处劫掠，连日本人的商队都敢动。日本人吃了亏，气急败坏，向东北当局施压，要求严惩。奉系军阀张作霖派了两万人围剿，可张素贞狡猾得像只狐狸，山林里兜兜转转，总能逃出生天。
不过，她的队伍也撑不住了，死的死散的散，最后只剩几十个老弱。她知道大势已去，干脆解散了人马，自己隐姓埋名，躲回了长春的青楼，化名“玉堂春”。 青楼是她的起点，如今又成了藏身之地。
长春城里人心惶惶，李杜却嗅到了她的踪迹。他找来一个叫老白龙的家伙，此人曾是土匪，后来洗手上岸，最擅长装模作样。李杜给了他一袋银元，让他假扮富商去试探张素贞。
那一日房间里暖香扑鼻，她起身解衣，准备伺候新来的“豪客”。就在这时，老白龙从怀里掏出枪，便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被押走那天，张素贞昂着头，没喊一声冤。她被关进大牢，李杜却犯了难。张学良和吴俊升都发了电报，要人过去，说是想见见这个传奇女子。李杜怕夜长梦多，担心张学良看她模样俊俏放了人，索性拍了两张照片，一张寄给张学良，一张寄给吴俊升，然后下令枪决。
1925年秋天，刑场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枪声响起的瞬间，她身子一晃，倒在尘土里。 长春的青楼从此少了个传奇，关于张素贞的故事却没停下。有人说她是苦命人，有人说她是恶匪，可谁也不知道，那一刻，她脑海里闪过的是青楼的脂粉香，还是山寨的枪声与血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