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踉踉跄跄走到铁制大门前,黑色的镂空缠枝大门挡住了他前进的脚步,他立住,有娱记问:“还好吗?”
他没回答,凌乱的头发,浮肿的眼睛,垮塌的肩膀,一切表明,他不好,非常不好。
他们结婚十年,有一双儿女,那是她拼尽全命为他凑齐的“好”。
2010年在安以轩生日派对上,他对她一见倾心,彼时他是京城四少,她是誉满海峡两岸的青年演员,年少成名,温婉秀丽。
他想娶,她想嫁,于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20天后,他们用最朴素、最直接的方式,为自己的婚姻写下了一页保障。
她浪漫,结婚与她可有可无。曾经的四段感情,每一段都轰轰烈烈,笑过、哭过、纠缠过,唯独没想过结婚。
她对美有着病态的执拗。曾经在某一档节目中,她说:宁愿死,不愿胖。她将胖看得比死更可怕。
与他结婚后,为了生小孩,她一度胖到140斤。那个叫嚣着说“宁死勿胖”的女孩子,为了爱,亲手推翻了自己曾经立下的重誓。
她是湾湾地区最负盛名的“美容教主”。在《美容大王》中分享着自己独创的护肤秘诀。她打美白针,吃减肥餐,过着自己的逍遥快活。
可能连她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为一个男人放弃自己比生命更重要的形象。爱就是这样,来得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她撒着娇地爱他,他撒着欢地宠他。
世人只看到她作,没看到她的付出。 生第二个孩子,她在ICU中度过十来天。醒来后,她笑着说:我完全不记得当时怎么了。
一如九十年代,她与妹妹主持《我猜我猜我猜猜猜》一样,幽默搞怪、谈笑风生。视生死如阶下囚。有大师预言她活不过五十岁,她笑颜如花,幽了几默,丝毫不放在心上。
她就像打不死的杉菜,倔强中带着上进,不羁中散发着认真。她可以吃生活的苦,但她不吃爱情的苦。爱了就爱了,坦坦荡荡。
她不是高攀,亦不曾下嫁,两人旗鼓相当,各有优缺。爱的时候,恨不得将对方植入各自血肉中;恨的时候,巴不得用世上最恶劣、最歹毒的方式,惩罚着自己的同时惩罚对方。
只因他们明白,射向对方的箭,穿透了自己的心。
这个永夜,他越过厚厚的云层,顶风冒雨,从万里之遥的芭提雅,赶往小小的海镇。街两旁,万家灯火,他看见的只是一片寂静。
细雨淋湿了他的头发,也淋湿了他的衣服和他的心,他穿着单薄的黑色衬衣,悲伤的伫立在公寓门口,机械似的叩着门铃。
有人问,他不语,他固执地沉默着,细雨中,树叶在微暗的灯光下,轻轻摆动,他发着呆,进到门内,又朝门外的人鞠了一个躬。
没人劝慰他,也没人问他冷不冷,或许什么样的话都不合时宜,他仓促中只着了一件衬衣。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写他,仅仅一个视频,他的悲哀透过屏幕一层层往外流,流到我的眼前。
哀伤,压垮了他的双肩,沉重拖住了他的脚步,四十几岁的人像个八九十岁的老人,每一步都走得蹒跚,走得生机全无。他们是相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