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我值夜班，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有个保洁大姨被一个小伙子碰了一

这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我值夜班，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有个保洁大姨被一个小伙子碰了一下，小伙子就带着大姨来看病。拍了个胸部正侧位片子，还做了个腹部彩超，没发现有明显的外伤。但是在肺部发现有个阴影，不排除是占位性病变。

我跟大姨说：“大姨，这次外伤没啥大事，就是点皮肉伤，休息几天就好了。不过咱拍片的时候看到肺可能有点问题，这跟外伤没关系，得再做个 CT 看看。”

大姨问：“做一个 CT 多少钱？”

我说：“390。”

大姨马上说：“那我不做了。”

我劝她：“做一个吧，可能真有问题呢。”

大姨很坚决：“不做了。”

我又问：“大姨，你孩子在哪儿呢？”

大姨说：“在深圳。”

我接着问：“那大姨你老伴儿呢？”

大姨说：“不在了。”

我继续劝：“大姨，这个 CT 真有必要做一下。”

大姨还是不做：“谢谢你啊大夫，我明白。片子看得不是很清楚，CT 能明确肺里是不是有问题。可我不做了。哈，大夫，你说我这条命，值不值 390 块钱？没事大夫，死了也不赖你。我这日子，活着也没啥意思，人人嫌弃，还净给人添麻烦。”

大姨扭头跟撞她的小伙子说：“耽误你上班了吧？”小伙子一开始着急忙慌地点点头，反应过来又赶忙摇摇头。这时候他才回过神儿来，啥也说不出来，定了定神。他看看门诊里熙熙攘攘的人，又望向窗外，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