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1月,何应钦在见到郑洞国后,对他说:“美国人狂妄自大,英国人又太滑头,罗卓英、杜聿明都同他们处不来,你去后务必小心行事。“要以充分的耐心和美英盟军将领打交道,尽量与他们建立良好关系,做好驻印军内部的团结工作。” 就在几天前,郑洞国接到侍从室的急电,让他马上前往重庆等候蒋介石召见。郑洞国认为:侍从室直接越过战区长官单独召他回去,而且催促得很急,很可能是要他接受一项重要任务。 在重庆面见蒋介石时,蒋介石很直接地对郑洞国说:“我准备委派你去印度,担任驻印军新编第1军军长,你的想法如何?” 郑洞国一下怔住了,说:“带兵打仗我有些经验,但要在国外与洋人打交道,我完全是外行,如果搞得不好,岂不贻误抗战大局。” 蒋介石十分理解郑洞国的难处,安慰说:“你去那里是会有困难的,同外国人打交道不容易,但抗战需要盟国帮助,必须有人担负这项重任,我反复考虑过,你去是最合适的。” 郑洞国不再犹豫,表态说:“报告校长,我愿意去印度兰姆伽!” 接着,蒋介石让郑洞国去找何应钦,何应钦向他介绍基本情况:新编第1军归史迪威指挥,下辖新编第22师(师长廖耀湘)、新编第38师(师长孙立人);驻印军总部编制强大,直辖装甲兵、炮兵、工兵、辎重兵等,虽然不归新编第1军统属,但应发挥联系作用。 为什么选择郑洞国去印度,曾任新编第1军上尉参谋的黄仁宇回忆说:“郑洞国内向保守、温文儒雅,在国军将领中以谦逊知名。他的长处在于坚韧不拔,从来不喜欢邀功请赏,懂得尊重长官,能够接受同僚决定游戏规则。他对部下很是慷慨,放手让他们行事,总是替他们说话。蒋介石派他去统率新编第1军,似乎找到在史迪威手下做事的适合人选。” 郑洞国的工作难度不小,他既要想方设法同美国人处好关系,又要在美方面前维护国民政府和军队的威信、利益。为了顾全大局,还不得不拿出相当的时间与精力,缓和、化解驻印军对美国人的种种不满情绪。 而在史迪威看来,驻印军总部直接指挥新编第22、第38师即可,因此变着法缩小郑洞国的权限。按照国军编制,军级单位应有直属部队,如炮兵营、工兵营、辎重营、特务营(警卫营)等,史迪威不同意成立,郑洞国的军部只有三四十人的编制,只好抽调新编第22师特务连担任日常警戒。 罗学万时任新编第1军作战参谋,他回忆说:“郑洞国是驻印军的最高指挥官,但他使用的是一部英式旧车,远远比不上史迪威、柏特诺等人坐的美式新车。” 兰姆伽基地的训练作业热火朝天,在英美军事后勤体制保障之下,驻印军伙食不愁,用于实弹射击的弹药管够,比起国内简直天壤之别。郑洞国心情复杂,美国联络官业务水平靠谱,但权限过大,可以直接调动营以下部队,不打招呼带往训练场。 中西文化本身存在较大差异,加上有些联络官自视过高,矛盾纠纷此起彼伏。柏特诺等军官更是盛气凌人,甚至仪仗队调用都要指手画脚:“如果不经过总指挥部的同意,随便派遣部队的话,我们美国军官干脆回去算了!” 1943年盛夏,史迪威擅自撤换总部副参谋长温鸣剑,终于引发驻印军将领集体反弹。8月14日,郑洞国致电陈诚转报重庆,力保温鸣剑,孙立人、廖耀湘平日言行谨慎,此次也明确表示无法容忍美英军官的跋扈。 虽然有重庆国民政府的来电支持,但是柏特诺态度顽固,说什么“驻印军是由美国装备训练的,军中事务包括人事必须听命于总指挥部,即使国民政府也不得过问”。 郑洞国据理力争,反驳说:“我们不能接受殖民地式的待遇!” 蒋介石也是非常气愤,电令何应钦纠正史迪威“何以对于人事调动,不先请准本委员长而擅自撤委”。后来,温鸣剑还是被召回国述职,调任第三战区参谋长;史迪威同意李申之继任总部副参谋长。 相对而言,中美双方底层官兵相处还是相对比较融洽,战车营中士邱枫回忆说:“虽然语言不通,但和美国大兵碰到时,相互间总会使出各种奇怪的方式来表示友好,比如趁对方不注意踢他的屁股、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打一架、用怪词称呼对方,然后大家抱成一团,拍着手哈哈大笑。” 雨季即将结束之际,史迪威迫不及待地指挥驻印军向缅北发起了进攻。当时年仅25岁的黄仁宇初生牛犊不怕虎,两次直言劝说郑洞国:“身为高级将领,应该多出现在前线”。结果惹来一贯随和的郑洞国的发火。当然,作为一名尉级军官,黄仁宇显然无法理解郑洞国心头之痛楚。 不过,为人敦厚的郑洞国,后来却非常公允地评价了史迪威,他说:“应当承认,史迪威毕竟是一位正直的、很有才华的军事将领。在对日作战问题上,他的态度不仅始终是认真、积极的,而且颇具战略眼光,在指挥上很有一套办法。” 驻印军后来的反攻功绩,郑洞国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相比最早的人选邱清泉,郑洞国明显更能胜任,这也是蒋介石难得的用对一次人。
1943年1月,何应钦在见到郑洞国后,对他说:“美国人狂妄自大,英国人又太滑头,
市井老李
2025-01-17 23:2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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