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6月,罗通被任命为51军副政委,该军是由张轸的起义部队改编的,部队成分复杂,是由各种土匪游杂武装拼凑的。罗通的任务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支部队改造成军纪严明的人民军队。 张轸早年是同盟会会员,曾跟随过孙中山,在河南省有社会名气。他与蒋介石搞不来,蒋介石没有给他一个相应的地位。淮海战役结束后,解放军长驱南下,蒋介石想拾一根稻草救命,给了张轸一个河南省主席的头衔。张轸率河南的游杂残余部队,在解放军的追击下由信阳撤向湖北时,临时拼凑编为十九兵团。于是,张轸头上又增一顶兵团总司令的帽子。 这支部队的主体是由原豫南保安团队,河南省府、专县的官员和区、乡、保长、特务等土匪游杂武装拼成的大杂烩,真正被拉夫拉丁当兵的普通群众不到半数。 罗通到任后了解到:这支部队组织上存在着极浓厚的派系,大的方面分平汉路东,平汉路西;小的方面则分县、区、乡,某姓、某族。团是某县的团,营是某区的营,连是某乡的连,排是某保的排,兵是某某人的兵。 有的一姓一个排,有的一姓一个连,有的虽不是一姓一族,但也是连亲带戚或部属、党羽,青红帮的拜把兄弟。豫南老百姓称这种队伍为“官杆子”。该部到处抢掠,争权夺利,排斥倾轧。官兵吃饭都开小伙,姨太太一大群,各吃各的。互相除了利害关系外,没有纪律约束。这样的队伍即使在国民党的杂牌部队中,也都属于军纪差的。 张轸带这支部队逃到湖北后,又准备随华中军政长官白崇禧继续南逃。但他们跑不赢风驰电掣追穷寇的解放军南下部队。张轸部拖儿带老逃到湘鄂边的蒲圻、临湘时,解放军的程子华兵团已向湘西、鄂西南挺进,陈赓兵团已向南昌、吉安、五岭横扫,湖南的程潜、陈明仁都在酝酿起义,张轸部当然跑不掉了。 当时,张轸集团内的人,如他女婿张尹人,幕僚军师、大公报名记者张了且,还有他的当副军长、师长的侄儿们,就酝酿不跟白崇禧逃命了。张轸派张尹人到武汉来和解放军联系,要求如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并决定起义。 就这样,张轸部除顽固的一二七军赵子立部跟白崇禧跑了外,其余一二八军辛少亭部,十九兵团独立师涂建堂部等2万余人,与解放军接上了关系,给了他们一个临时番号,并移驻汉川。 张轸起义后,解放军派杨春甫带了18个干部驻张部,做联络工作。该部被编为两个师,很多顽固的匪特也趁机潜伏到了这两个师的连队当了战士。这支部队,在驻地由于特务的煽动,一些官兵骚扰抢掠民众,严重地扰乱了地方秩序。 罗通到汉川后,当即召开代表大会,正式宣布五十一军的番号及师的番号,成立五十一军,举行授旗典礼,罗通在会上讲到,五十一军以后就是人民的军队,要成为名副其实的人民军队,必须彻底改造和废除国民党军队的制度和作风,树立人民军队的制度和作风。 后经过张轸同意,罗通等人商定了几项措施: (1)取消原有国民党的各级政训机关和政工人员,逐步将解放军调入干部派下去;(2)抽调原有干部到军训团受训;(3)动员资遣连以下干部家属回原籍;(4)建立各单位集体大伙食。(5)组织生产,自己种菜养猪,改善生活。 上述五条中,阻力最大的是派政工干部下去取代原来的政工人员和抽调干部集训。原因是解放军当时派下去的干部少,同时也缺乏改造旧军队的经验,张轸原来的那些人,对解放军派下去的干部表面上客气,实际上进行封锁抵制甚至打击污辱。有的旧团长、营长、连长秘密地开会,布置封锁,不准下面战士接近派下去的指导员。个别顽固的军官甚至对接近指导员的士兵进行威胁恐吓。有的还遭到暗杀,被人用麻袋装起来投入汉江(襄河)。 那些顽固的军官和匪特联系起来,他们潜伏在战士中,造谣制造事端,私造印章,来往武汉、河南等地贩卖枪支毒品,借起义之名在驻地抢夺,逼死人命。解放军派人下去取代他们,并把他们集中起来进行训练改造,这些军官当然抵制。 集中干部动员整训时,严重的问题发生了。二一一师六三二团原张国栋部连续发生叛变,先后杀害解放军干部1人,伤2人(有1人因伤过重后来牺牲了)。 对张国栋的活动,二一二师有人曾向张轸反映。张轸偏听二一一师师长涂建堂的意见,认为是内部闹意见。当张轸和涂建堂因公外出时,张国栋叛变了,拖了部队去当土匪。二一二师副师长张轸的侄子去追,喊张国栋回来,张国栋一枪把张轸侄子一条腿打断了。 副军长杨焕民找二一一师另外几个团长谈话,一个团长跳起脚来拔枪打杨焕民。杨焕民手快,一下把那团长的手抓得紧紧的,他拉不开枪,被杨焕民的警卫员逮捕起来。张轸及参谋长、副参谋长惊动了,开枪打副军长这还得了,于是把那个团长押解到了武汉。张轸从此警惕性高了,对部下也管得严了,当二一一师有人叛变时,当即被他们发觉破获。 尽管如此,情况并没有完全好转,解放军派下去的干部也人心沸腾,普遍对改造这支部队发生怀疑,有的提出干脆开些队伍来将他们解除武装,有的怪自己倒霉被调来,要求调走。(【改造张轸起义部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