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9月18日,董其武正在商议绥远起义部署,特务头子张庆恩带着十几个手持武器的手下闯了进来,气势汹汹的说:“你要是投共军,别怪我不客气。” 张庆恩是中统在华北的特务头子,他得知董其武晚上在开会后,马上召集手下特务,坐了整整一大卡车,来到董其武的住所。 一大车特务下车后,张庆恩带着十几人径直走进了后院,冲进了会客厅。张庆恩扫视了客厅的几人后,对着董其武说:“董主席,给绥远的经费,李代总统(李宗仁)和阎院长(阎锡山)几日前已经下令拨付,都是黄金和大洋,如果在这个时候出问题,要投共军,可别怪兄弟我手黑。” 董其武站起来大声怒斥张庆恩,闻讯赶来的卫兵和特务们对峙起来,剑拔弩张之际,副官跑过来悄悄告诉董其武,门口还有二十多个特务,均手持武器,在四周游走。 由于没有想到张庆恩的胆子这么大,董其武并未提前防范,住所只有十来个卫兵,真交起火来,是讨不得便宜的。这时,副官急中生智大声说:“广州发来紧急公务,请董主席去省府商议。” 董其武在几个卫兵的护送下,推开房门口的特务,大步离开。从董其武走出门,到乘车离开,张庆恩一言不发,表情乖张,这个特务头子也知道,如果要对付董其武,这恐怕是最后的机会,之后董其武必然会加强防范。但张庆恩更清楚,若在这里下手,也许会成功,但事后怎么办?董其武如果遇害,他的部队赶来,会放过张庆恩? 离开住所后,董其武去了绥远省府所在,这里本来有一个连的卫兵,他让副官打电话调兵,又派来了一个营的兵力驻守。接着,董其武又派一连士兵去他的住所,将商讨起义的几人用车又送到了省府,大家继续讨论起义相关事宜。 这并不是国民党对董其武的第一次未遂的下手,二个多月前,还有一次隐藏的更深的阴谋。6月下旬的一天,阎锡山以“行政院长”的名义,让董其武到广州开会,董其武以身体有恙为由拒绝,几天后,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在兰州召开会议,点名让董其武必须参加,并派来了飞机。 董其武本来是打算去的,几个亲信怀疑其中有诈,极力劝阻,于是兵站分监马良弼乘该飞机返回兰州,飞机在途中坠毁。董其武怀疑飞机被动了手脚,返回兰州时是必然会出事的。 9月18日深夜,董其武等人拟好了起义通电的草稿,发去北平。第二天清晨,北平回电,对通电内容完全认可,只提了一个修改意见:通电中出现的蒋介石等人名字,不要用姓代替,应该用全称,否则多年后,后人看到通电中的“蒋、李、阎”时,不知道是谁。 起义前夕,董其武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办,那就是如何把徐永昌打发走。为了阻止绥远起义,不久前,“军令部长”徐永昌乘飞机到了绥远,充当说客。 徐永昌和傅作义、董其武、孙兰峰等人都在阎锡山的晋军中任过职,彼此间很熟悉,私交也不错。 徐永昌见到董其武说:“你不用去打仗,也不让你干别的,只要把部队西撤就行。“ 董其武表面敷衍,回去后则叮嘱手下说:“东边没有我们的敌人,西边的才是,没有命令,一兵一卒也不许西撤。” 徐永昌见董其武“不配合”,又去见了傅作义,傅作义在北平和平解放后,为了促成董其武的起义,冒着被暗杀的风险,也来到了绥远。 徐永昌对傅作义说:“只要你跟我离开,乘飞机去广州,你在北平的事情一笔勾销。此前,承诺你的东南军政长官的职务还算数,你如果不愿意干,由阎院长批给你一大笔钱,去哪个国家由你决定。” 傅作义笑着摆摆手,和徐永昌聊起当年在晋军中的往事。徐永昌在劝说董其武、傅作义无果后,见绥远起义即将发起,他不死心,不愿回去,于是干脆住进了医院。 徐永昌赖着不走,绥远的一些高级军政人员就会观望,但傅作义、董其武和徐永昌关系很好,又拉不下面子强行把人赶走。 邓宝珊得知后,对傅作义说:“你放心,这家伙我有办法收拾。” 邓宝珊拿着礼物去医院看望徐永昌,聊了一会后,突然说:“我和傅老总(傅作义)、董主席商议了,当年中原大战时,你是他们的总指挥,所以随后签订起义通电时,由你领衔,第一个来签字。” 徐永昌一听,病马上好了,一边换衣服,一边对邓宝珊说:“你回去给大家说一下,我这就走,无需送我。” 两个多小时后,徐永昌乘坐飞机离开了,绥远起义最后的障碍也不存在了。 9月19日,绥远起义成功发起,10万军政人员和120万人民迎来了新生。傅作义没有在起义通电上签字,他把领衔的资格让给了老部下加好兄弟董其武。 董其武在签完字后,拿起一个小茶碗,扣在自己名字后面,将这个位置留给了孙兰峰。对起义有顾虑的孙兰峰,在傅作义、董其武的劝说下,补签了名字,成了绥远起义通电中,仅次于董其武的二号领衔者。 全国政协会议召开后,毛主席接见了各地的起义人员,大家聊天时,谈到一个问题:为何陈明仁、程潜长沙起义后一半的部队逃散,而绥远起义后军政人员却保持了完整? 程潜说:“我和傅作义可比不了,参与长沙起义的都是朋友班子。傅作义和董其武、孙兰峰可是亲若手足,人家是兄弟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