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志:毛主席请我在他家吃饭1939年12月,我终于来到了心仪已久的圣地延安。安顿

海里一浪花 2024-12-10 08:12:24

曾志:毛主席请我在他家吃饭

1939年12月,我终于来到了心仪已久的圣地延安。

安顿好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伏在炕上给毛主席写信。大意是:自1932年漳州一别,我常常想时时盼,希望再见到您;1936年我就想来延安,想回到您身边了。今天这个愿望终于实现,我已来到这里,期待着您的接见!

这封信我是请刘立青代转的。把信转走之后只过了两天,毛主席很快就回了信,是他亲笔写的:“曾志同志,接到你的来信,实是高兴,你明天就来我这里,我让中组部派人带你来,见面再长谈。”

第二天早饭后,中组部刘立青派一位警卫战士带我去杨家岭毛主席的住地。警卫让我进叶子龙的窑洞等候,他便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毛主席过来了,他高兴地紧握住我的手:“你来了,很好,很好!”说完便把我迎到了他的窑洞。

主席的窑洞比较大,前半截是石砌的,摆着小书桌,几张木椅凳,另有一个书架,有许多书,还有一张吃饭用的矮方桌。

主席说:“这几年上海那边有人来延安,我都注意打听你。潘汉年来时我也向他问起你和蔡协民,但他同样没有你们的消息。今天见到你,好高兴噢!这几年你们在哪里?蔡协民呢?你们还在一起吗?”

主席的关怀,使我内心的酸甜苦辣一起涌了出来。这八年来在白区工作是何等地艰难啊!四次无端蒙冤,一度丢失党的关系,而重新寻找党组织的过程又是那么的坎坷漫长;蔡协民的牺牲是那样的悲壮惨烈,而与陶铸的悲欢离合,又是那么的大起大落。真是百感交集,一言难尽的八年啊!面对兄长般的领袖,我将几年来的郁闷委屈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最后我又告诉主席:“我这次来延安准备进马列学院学习,因为长期在白区工作,没有条件系统学习。”

主席颇解人意地静静听我讲完,然后点点头说:“很好,你有了实际工作经验,再认真学习马列主义理论,理论与实际相结合之后,把经验好好总结起来,自己才可能有真正的提高——实践、理论、经验总结,再上升到理论。所以,这种学习是很重要的。”

如此看来,我应当要求多学一些时日,于是我说:“主席,我打算在马列学院学一年。” 不料毛主席说:“学理论一年不够,最好学它三年,至少要学两年。学马列要精通它,要学会运用,要多读些经典著作,而且要用心精读。”主席又说,“我这书架上有不少马列主义理论书,你随时可以来拿。”

吃晚饭时,主席说:“以后,你星期日就来我这里吃饭。”我不假思索地说:“那好啊,来吃一顿好的!”主席一听,愣了愣,立刻笑了:“哦,吃好的,吃好的。”

我这么说当时就后悔了,主席与全体将士同甘苦、共患难,军装上打着补丁,吃的也是粗茶淡饭,我这么说太不合适了。其实我也不是真想吃香喝辣,只是一到主席面前就不由得变成了大小孩,不由得变得调皮了。

饭菜端上来了,大米、小米加土豆的三合饭,一碗白菜,一碗豆芽,豆芽带着许多壳子,很老了,只有那碗烧土豆里有几片薄薄的肉。据我后来的观察,主席的伙食比王明他们差多了。

吃饭时,主席才将江青唤过来。关于主席与江青结婚的事,我在上海时就听说了。我当时十分疑惑,江青与贺子珍是两路人,而子珍才真正是我们自己的人啊!不理解!怎么能理解?!所以谈话时我不愿听到江青的名字,更不好去问贺子珍的情况。

江青走了过来。我在上海时看过她的戏剧广告,几乎有房子一面墙那么巨大。广告上的江青还是蛮漂亮的,但这会儿,我却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漂亮,也许是烛光太暗淡的缘故。她高高的个子,穿着臃肿的灰棉服,样子不显年轻,却在胸前吊着两根姑娘式的长辫子,只是她的一双眼睛明媚动人。不知为什么,她整个人显得软绵绵、懒洋洋的,不大多说话,对我谈不上热情,也谈不上不热情,也就是客客气气的吧。

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延安没什么好东西吃,我至今记得那盘豆芽菜,不去皮白水煮煮就那么端上来了。江青没吃几口就跑出去呕吐,我才明白她为何显得那么无精打采,原来是怀孕了。主席赶快举着灯去给她照明,又端水给她漱口,还轻轻地为她捶背,看得出主席很疼她。我不好再留,就说:“天晚了,我该回去了。”主席说:“以后每个礼拜天你就上我这里来,在我这儿吃饭。我有很多书,愿看哪本就拿去,看完后再来换。”我傻不叽叽地说:“那我以后每个星期天都到你这里来会餐!”主席收住了微笑,显得有点尴尬,我自知失言,后悔莫及。

也真是的,主席这里只有粗茶淡饭,哪里谈得上什么会餐啊!即使在新中国成立后,主席依然过着简朴的生活,他睡的是木板搭的床,枕的是荞麦壳枕头。主席在穿着上也很不讲究,只在见外宾时才换上皮鞋,一般穿布鞋旧衣。

有一次我去看望他,都6月份了,主席还穿条破旧的有几个洞洞的毛裤。我问:“这么热还穿毛裤,是不是腿有毛病?” “腿没毛病,只因块头大,买不到现成的线裤。”

“那江青不会给你定做吗?”

“我生活上的事她从不关心。”

“那我在广州针织厂帮你定做两套吧”“好呀,那就麻烦你了,我有稿费,我自己出钱。”

于是我给主席定做了两套线衣线裤。在家里,主席总爱穿毛巾睡衣,那件睡衣不知穿了多少年,磨得又旧又薄了,还打了补丁。

江青在生活上很忽视主席,但主席对江青却是关怀备至。江青患子宫原位癌,在苏联做了放射治疗,主席念她有病,处处照顾她让着她。在广州,主席总是将自己的一号楼让给江青住,而自己到较小较差的三号楼去住,还将自己身边最喜爱的四个警卫人员派去照顾江青。

他还特意交代陶铸要关心照料江青,他说:“在生活上江青同我合不来,但是在政治上还是对我有帮助的。她政治上很敏锐。”所以江青虽然只是个秘书职务,但无论到哪里,看文件都必须按政治局委员待遇。

有一年,主席要我替江青买块表,他说:“江青跟我这么多年没有一块好表,她向我要块表,你在外面给她买一块,我出钱。”后来我托人到香港买了块金壳劳力士坤表,给了江青。

注:曾志,老红军,老革命,无产阶级革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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