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 “左升右降” 之智慧

在中医的学习与探索中，“左升右降” 这一术语频繁出现，它作为描述人体气机运行方向和动态平衡的关键概念，深刻体现了中医对人体生理功能和病理变化的卓越理解，是中医理论体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那么，这看似简短的四个字究竟蕴含着怎样的中医智慧呢？让我们一同从典籍与案例中去寻找答案。

一、“左升右降” 的起源

“左升右降” 的概念最早可追溯至中医学的经典之作《黄帝内经》。在《素问・刺禁论》中有言：“肝生于左，肺藏于右”，此可谓 “左升右降” 理论的雏形。这里所指的是，肝的生发之气从左侧上升；肺的清肃之气从右侧下降。肝为阴中之少阳，具木气冲和之象，主导人身生发之气，充满生机向上，旺于东方，而东方在左，故其气从左上升；肺属金，为阳中之少阴，主导人身收杀之气，旺于西方，西方在右，所以其气从右下降。

此外，《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中提到：“左右者，阴阳之道路也”，进一步强调了左右两侧在阴阳气机运行中的关键作用。中医对方位有明确规定，正常人需面南而立。如此一来，当人面南时，左右即对应东西，而东西正是太阳升起与落下之地。原始的阴阳指的是日光的向背，太阳在此处代表阳，其东升西落便形成了行动轨迹，被称为道路，所以左右是阴阳的道路。

二、“左升右降” 的丰富内涵

升降是气机主要的运动形式之一，维系着人体内环境的动态平衡。

从人体脏腑功能来看，肝主升发，位于人体左侧。肝属木，具有条达舒畅之特性。肝气的升发能够促进人体气血运行，维持正常生理功能。而肺主肃降，处在人体右侧。肺属金，具有清肃下降的特质。肺气的肃降可将人体浊气排出体外，确保呼吸道通畅。

五脏的气机以升降为主：心肺居上，在上者宜降；肝肾居下，在下者宜升；脾胃斡旋中焦，为升降之枢纽。脾主运化，输布水谷精微，主升；肾为水脏，主藏精，主升，上济于心，使心阳不亢；肝属风木，疏散条达，体阴而用阳，此三脏皆以升为用。肺金主肃降，布散精微津液下行，以降为顺；心为火脏，主血脉，出神明，其位在上，心火下济于肾，使肾水不寒，以降为主；胃主纳食，以降为和。

脏与腑之间也是脏主升而腑主降的关系：脏属阴而腑属阳，左右者，阴阳之道路也，阴左而升，阳右而降，即左升右降。例如，肾以升为主，膀胱要降；肝升胆降；小肠升，心降；脾升胃降；大肠升，肺降。

脏与腑在生理上相互配合，如脾气运化水谷需要胃气腐熟功能的支持；膀胱排尿需要肾气的蒸腾气化；肝气的疏通条达有赖于胆气排泄胆汁配合…… 在病理上也密切相关，如肺气不清，胃气不降。肺热壅盛，失于宣降，可导致大肠传导失职而大便秘结；肠燥便秘可引起胃失和降，胃气上逆，出现嗳气、恶心等症。六腑以通为用，恢复其实而不满的状态，下通则上实自除。

然而，气机的升降运动是一个 “升中有降，降中有升” 的复杂问题。比如心推动血液运行于周身，上荣于面供应神明，而心阳又必须下降，温煦周身；肺主宣发，将脾气转输至肺的水液和水谷之精中较轻的部分，向上向外布散，上至头面诸窍，外达全身皮毛肌腠，然肺又通过肃降作用，将传输至肺的精微中较厚部分，向内向下输送到其他脏腑，并将其代谢所产生的浊液下输至肾和膀胱…… 其他脏腑亦是如此。可见五脏皆具有升降的特性，所谓主升主降，只是相对而言。

升降运动是脏腑的生理特性和功能体现，与脏腑之气的盛衰密切相关。脏气偏亢则升降太过，如肝火炽盛，循经上攻头目，则头晕胀痛，面红目赤；脏气偏衰则升降不及，如脾虚下陷可引起脏器脱垂等。正如《素问・六微旨大论》所言：“亢则害，承乃制”。

图片 总之，在肾阳命门之火的发动和心阳君火的照临下，中土枢轴转动，肝脾温升而肺胃凉降，此乃气机左升右降的要旨。五脏之中，心肾是气化升降的根本，脾胃居于中焦，为升降之枢纽，而肝肺具有辅佐升降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