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往事系列|霍元甲和慈禧保镖比武,刚两招就转身离去

京京聊太极 2024-06-27 06:42:44

清末时期,风云变幻,大批著名的近代武术家涌现,相互间比武之事,常常都有。大家目心中的绝世高手霍元甲,也曾遇到过难以打败的对手。

这位对手,放在今天,或许不如霍元甲有名气;但在当时,也是数一数二的武术大师,不仅做过慈禧的保镖,还被她称为“大内飞鹰”,他就是著名的李派太极拳创始人-李瑞东。

让人吃惊的是,李瑞东不仅受了霍元甲的两招,还能纹丝不动,放在今天,确实难以想象。

霍李比武,点到为止

其实,李瑞东和霍元甲,两人可谓旗鼓相当,各有长处。

这个李瑞东可不简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是北方武术界的领军人物。因缘际会,李瑞东的一生,经历了六位不同流派的武术大师的悉心指导,加上其刻苦训练,从不中断,最终练就一身让人惊叹的好功夫。

霍元甲的一身好功夫,大多源于祖传的霍家拳。当时有种说法:霍家“以拳鸣于时者七世矣”,可见霍家拳威力不小且声名远播。

而且,传统武术注重师传,一些“特殊技术”更是不会轻易外传。近水楼台先得月,作为霍家的次子,霍元甲也得到了父亲霍恩第的传授。

这样两位身怀绝技的人,比武也似乎是早晚会发生的事情了。那故事得回来1900年到1909年前后了。

那段时间正好是李瑞东回乡,霍元甲未去上海之时,经后人考究,也只有这段时间,是两人都在天津的,比武应该就是发生在这时期。

按照那个时间段来算的话,出生于1869年的霍元甲,正值壮年,30来岁;而比霍元甲年长18岁的李瑞东,则已经50来岁了。

一个力大无穷,年轻气盛,习得一手霍家拳;一个垂垂老矣,但是融合百家之长,有自成一派的看家本事。谁胜谁负,还难以下定论。

当时,霍元甲已经艺成,离家外出谋生。实际上,霍家并非大富大贵,所以霍元甲的出路也不多,当时,他到了天津法租界怀庆药栈海河码头,当了一个脚夫,而脚夫就是当时的搬运工。又因为霍元甲的拳脚了得,力大无穷,被其他脚夫推举为头儿,声望甚高。

无独有偶,同样在天津,武清河西务运河码头上,有一个叫金达官的人,这个人也是个大力士,懂摔跤,小有名气。经过脚夫们口耳相传,金达官这个名字,总算是传到了霍元甲这里。

如此一来,霍元甲也有了兴趣,想和金达官一较高下,看看谁的能力更强。于是,他乘船到了河西务,找到金达官较技。

金达官虽然大力,但是只会摔跤,不懂武功。霍元甲自然是赢得了这场比赛。

在武功上吃了亏的金达官,则告诉霍元甲:“你若想成名,可去城关镇与“鼻子李”-李瑞东一较高下,无论输赢均可成名!”正是兴头上的霍元甲,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剧照

他在河西务住了一夜,第二天就真的前往李瑞东那里去。李瑞东此时已经卸下官职,在家中指导弟子练功。见到霍元甲前来拜会,热情地招呼了这个年轻人。

霍元甲向李瑞东说明来意:想和李师傅比武。李瑞东不紧不慢地问霍元甲:霍师傅练习何种功夫?霍元甲没有直接说出自家绝活-霍家拳,而是告诉李瑞东:摔跤。

李瑞东思考片刻,便说:“霍师傅习摔跤,泼脚功夫一定很好。”

这里先说一下,泼脚是中国传统摔跤中,一种最常见的腿法,基本功的类型,招式大概就是上前一步,出腿踢向对方小腿或者脚踝部分,但凡对方功力不深,下盘不稳,很容易就会被撂倒。

李瑞东接着说:“我现在站立不动,你可尽全力用泼脚踢我几下,我若有丝毫移动,便可见你功夫。”

李瑞东作为一个武术大师,选了泼脚来测试霍元甲,自是有道理的。泼脚要求对方腿劲有力,出腿快且狠,同时上半身也要有很好的配合,能考验对方的整体素质。

而且,武术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两人辈分不同,年轻人不能对长辈动真格,李瑞东提出用泼脚来测试霍元甲,也合情合理。

听完李师傅的要求,霍元甲马上来了精神。第一次,他先是试探性地向李瑞东踢了一脚,但见李瑞东竟然一动不动。

这一下,霍元甲重视起来了。第二次,他蓄势待发,用尽全力踢向李瑞东。

可是,李瑞东依旧稳如磐石,巍然不动。才过了两招基本功,霍元甲自然知道了这个“鼻子李”果然名不虚传。要知道,霍元甲自幼练功,又是个大力士,能接下他两招,还一动不动的,真乃高人也。

这时候,李瑞东也大概清楚霍元甲的功力了,于是发话,“第三脚可叫你拿不回去。”

霍元甲马上明白李瑞东的意思:大家点到为止就好,霍元甲马上收起架势,未敢踢出第三脚。这样,霍元甲的挑战宣告失败了。

其实,霍元甲的武功不低,但面对这位毕生都在习武之路上孜孜追求的李瑞东,他还是欠了一点火候。

但换句话说,如果李瑞东没有真材实料,没有刻苦练功,又怎能成为一代大师呢?

而坊间那些传言,说两人后来继续交手,李瑞东把霍元甲从屋中击到院中扑倒这些,则未必是真实情况,也有可能是人人口耳相传,夸大实事了。

霍元甲和李瑞东比武的故事,差不多有百年之久,各种版本层出不穷,还有的故意抬高霍元甲,而贬低李瑞东。在2009年时,经过各方努力,当年比武的真实情况被还原出来,大致就是上述的情形。

回到比武当天,因为路程遥远,霍元甲无法当天赶回天津。于是,李瑞东设宴款待了他,并且招呼他和自己的好弟子李进修同住一方,对霍元甲招待有加。

不过,到了次日,霍元甲还没用过早餐就离开了。李进修追了十几里路都没赶上霍元甲,恐怕他是天刚亮就起身回程了。到此,两人的比武故事就结束了。

但是,在李瑞东身上的故事,绝不止这一个,坊间还有很多关于他的有意思的故事,让我们细细道来。

人如其名,李瑞东的江湖绰号

相信很多热爱看武侠片的人,小时候都渴望有个帅气、威武、只属于自己的绰号,希望有一天,可以在江湖上广为流传,人人见到自己,都得喊一声某某大侠。而李瑞东一生至少有过4个绰号。

李瑞东最有名的别称就是鼻子李,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他这个称号。以前相传李瑞东天生异象,鼻孔朝天,是个奇人,久而久之,人人都称呼他鼻子李。

其实,从他现存的照片来看,他的鼻子宽又大,鼻梁扁塌,而鼻子又位于面部的正中央,这样奇特的鼻子,难免不引人注目。包括当时叫霍元甲去挑战李瑞东的那个金达官,也叫他鼻子李。

而还有一个称号,则更有传奇色彩了:大内飞鹰。众所周知,能称得上“大内”两个字,肯定是出入皇宫的,而且还得是很接近统治者的那些人,才能用得上这个称呼。

话说,光绪二十年,也就是1894年,恰逢慈禧六十大寿,皇室在颐和园的正殿给她举行了盛大的庆典,上上下下都前来为太后祝寿,争相进献最特别的礼物。

当时,端郡王载漪除了贺礼之外,还带上了李瑞东,进宫为慈禧习武助兴。只见李瑞东演练拳术,他身若游龙,手似蛇缠,步像鹊跃,行云流水般,酣畅淋漓,刚柔并济,一招一式都深深吸引了在座的看客,博得满堂喝彩!

看到精彩之处,慈禧也由衷地赞叹道:“真乃神鹰也!”因此,李瑞东有多了个称号:大内飞鹰。

而且,在这不久之后,在载漪力荐和多位王爷的举荐之下,李瑞东入宫了,很快就晋升为三品刀侍卫兼清宫武术总教师,还曾担任过光绪皇帝的从师之一。

但是,初来乍到就得到那么高的官职,总会有人不服气。不甘心的人,都去找李瑞东挑战,十之八九都成为了李瑞东的手下败将,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怀疑李瑞东的实力了。

虽然民间流传的“大内飞鹰”故事中,有不少是夸张的成分,这里就不展开叙述。但是,李瑞东的李氏太极拳,确实大气,艺术价值甚高。连著名的京剧家梅兰芳,都曾学习过李氏太极拳。

教授梅兰芳李氏太极拳的人,是李瑞东的入室弟子高瑞周先生,梅兰芳经常练的太极推手和太极拳,就是李瑞东流传下来的李氏太极拳。

在梅兰芳诞辰一百周年的画册中,就刊登了他在庭院演练李氏太极剑中的“凤凰展翅”。

他还有个别称叫黑风大侠,这个称号就颇有江湖气概了。相传他皮肤黝黑,加之功夫了得,内外兼修,于是武林中人就给他取名:黑风大侠。这个外号虽然不像鼻子李那样,广为人知,但也符合李瑞东的形象。

而他最有雅致的外号,则要数“小孟尝君”这个了。李瑞东虽然长得粗枝大叶,但却有一幅侠客风范,生性豪爽,仗义疏财,对有困难的人都会出手相处,因此有了“小孟尝君”这个雅号。

相信李瑞东的人品真的很不错,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个不同门派的高手,愿意教给李瑞东本门的功夫,可见,李瑞东的身上,确实有值得让人欣赏的地方。

醉心武术,多方求学

从李瑞东那么多个绰号就看得出,他是个有真功夫真本领的人,但是他是从哪里学来那么多功夫?让我们细细道来。

李瑞东,生于1851年,也就是清朝咸丰元年,武清人(以前曾属河北,现在归天津)。他的父亲是当地一个官吏,家境相对殷实些,所以,他在少年时就开始习武强身。

一开始,他是学习少林功夫的,再加上他天资聪颖,刻苦练功,很快就在老家当地崭露头角。

不过,古语有云:井淘三遍吃甜水,人从三师武艺高。李瑞东并没有沾沾自喜,而且孜孜不倦地寻找更优秀的武术家求教。

这样一个锐意进取的武痴,一生中,竟然经历过门派各不相同的多位武术名家的指点,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发生在李瑞东身上了。

青少年时候,李瑞东跟随河北饶阳戳脚门第二代-六大名师之一的李老遂-学习戳脚的功夫。时至今日,戳脚有近两百年历史了,还流行于山西、天津阳等多地,作为中国古老武术门派之一,有着“北脚之杰”的美誉。

到了后来,李瑞东和大刀王五结义金兰,深交之后,大刀王五交给了李瑞东山东教门弹腿。弹腿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腿法迅速凌厉,宛如弹弓激发而出一样,所以称为弹腿。

再接着,李瑞东遇到他学武之路上最重要的一个人,王兰亭。王兰亭是太极大师杨禄躔的弟子,继承杨式太极的精髓,也是一代名师。

有次,王兰亭外出拜访李家,无意中发现李瑞东是个学武之人,资质上佳,又勤学苦练。于是,王兰亭有心与他一起习武。

但是,按照传统的算法,王兰亭和李瑞东是同辈,收李瑞东为徒,不合礼数,那怎办?王兰亭想到了代师收徒的方法,李瑞东拜杨禄躔为师,王兰亭则是李瑞东的师兄,这样就名正言顺了。

此后,王兰亭不但教了李瑞东太极真功,还带着他进京了,同在端王载漪府上任职,这样才结识了端王,才有了后来“大内飞鹰”的故事。在京的时期,他虚心向王兰亭求教,同时,继续四处求师。

他向杨禄躔大师的好友-董海川师傅,学习八卦掌。为了练好八卦掌,他专门打造了一家“铁上衣”,传说,这件上衣有80斤重,足足有一个少女那么重。但是,穿上这铁上衣的李瑞东,依旧灵活自如。

他与嵩山少林寺掌门-龙禅法师进行武术切磋,领悟了务真派少林内廊秘法拳。随后,又拜岳飞后人岳青山为师,学习岳家心意六合拳。最后,机缘巧合之下,拜在南派拳侠甘淡然门下。

这些师傅,都是当时赫赫有名的武术大师,根据当时的武林风气,自己的独门功夫是鲜少外传的,那么多位高强的武术家愿意对李瑞东倾囊相授,实属难得。

赤血丹心,以武强健民族

鼻子李的名声实在很响亮,久而久之,坊间有很多关于他的奇闻异事。直到现在,很多故事已经虚实难辨,诸如神功护体震碎藏獒牙;

运功缩骨躲井下,避过洋兵的追击;还有死胡同踢牛,万斤牛比力,柳木儿与黄包袱等等,都富有浓郁的传奇色彩,既神奇又有趣。

且不说这些或真或假的民间传奇,在真实的历史上,李瑞东对传统武术作出的贡献,确实是有目共睹的。

他融合了所学的各门派精髓,创立了传世的李氏太极拳,时至今日,依然有很多人在学习、研究李氏太极拳。

李氏太极拳由“三盘”组成,即天盘拳,地盘拳,人盘拳。这套体系既厚重广博,又极尽细腻清晰,是太极历史上的一次创新。

话说回来,离开了清宫的李瑞东,没有隐居乡野,而是受邀到袁世凯旗下,担任拱卫军武术总教长一职,留在京津地区,继续为发扬传统武术而努力。

当年,随着八国联军侵华的步步深入,中国国力愈发衰弱,人心惶惶,亟需一些志士仁人提振百姓的士气。

很多习武之人,都有一颗救亡图存的热血丹心,像霍元甲、大刀王五,这些影视剧的常客自不必说。其实,李瑞东也一样的。

李瑞东发挥“小孟尝君”的本色,变卖家中二百亩良田,与他的兄弟李存义、张兆东等人创立了中华武士会和武德会,弘扬中华武术,将中国武术用于民族救亡,发出了“强国强种,以武强健民族”的先声。

1912年时,他们在天津中心公园内,召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全国性武术大赛,时称:天下英雄会。

天下英雄会的主旨是传承历史、扬威国粹,这一下子引来了很多武术名流前来,或是比试一番,或者驻足观看,盛况空前。共设拳术、 兵器、内功、轻功和表演赛等几项,为期五天,整个天津好不热闹。

更重要的是,这次天下英雄会,一改往日的传统:以前,登擂台打比赛,都要立“生死状”,顾名思义,双方武者都得要冒着很大的风险。

这次比武,则改掉这个陋习,以凝结民族精神为中心,展示传统中华武术行为为主要内容,被誉为“以武强国”之壮举。

除了拳脚功夫之外,他教育子女和徒弟,都有自己的原则和戒律,练功要勤奋,不许偷懒,传世有三条戒律:一戒见义不为,二戒见恶不除,三戒应救不救。他告诫后人,习武之人必须品德高尚,不得欺软怕硬。

直到1917年,这位一代宗师,因为煤气中毒,意外离世,给武林届留下无尽的遗憾。

再续传奇,太极走出国门

作为传统武术的瑰宝-武清李氏太极拳得到政府的重视:2009年,被列入了《天津市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重点保护名录》;

2014年12月,被纳入国务院公布的《第四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这标志着李氏太极拳得到了进一步的保护和发展,实在非常难得。

2009年,北京李式太极拳研究会,在注册国家武协会员单位后,成功举办了“中国·北京‘李瑞东杯’太极拳邀请赛”,延续了先祖的辉煌。

2017年,一场轰轰烈烈的“纪念李瑞东逝世100周年暨李派拳法研讨会”在潍坊举行,国内外300多名武术友人自发前往潍坊,共同纪念这位清末著名的武术家,李派太极拳的先祖。

李瑞东的徒子徒孙们共聚廊坊广阳区李瑞东广场。广场上,有一座栩栩如生的李瑞东雕像,在青松蓝天下,李瑞东的强国之梦,跨越百年,终于实现了。

时间来到了2020年12月17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让整个华夏太极圈都非常激动:我国单独申报的“太极拳”项目,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历史将永远铭记这一刻。

这天,太极的圣地-陈家沟,热闹非凡,太极拳的各门派都有自己的代表人物到场,李氏太极拳则有第四代传人邢启林前来参加。

这位大师已经研修习练太极了60多年了,还一手打造了旨在弘扬太极文化和拳术的天真太极文化园。

因为,李氏太极拳作为天津市武清区国家级非遗代表性项目,也是该联合申报项目之一,换而言之,也成功入选了,迎来发展史的高光时刻。

其实,天津市武清区是李瑞东的故乡,李瑞东早就是这里最出彩的名片,这里有“李氏太极拳传承和推广中心”,李瑞东纪念碑,演武堂,太极图演练广场等等,也有“非遗近课堂”、“非遗进社区”等等,让太极拳融入人们的生活中。

时至今日,李氏太极拳被弟子们继承并发扬光大,甚至走向国际,不少传人已经成为了国内外知名的武术家,让李氏太极拳和中华优秀文化传播开来。愿中华文明生生不息,愿中华武术蓬勃向上。

信源:

《逾300名海内外武术友人齐聚廊坊纪念李派太极拳创始人》-中新网

《“李派太极拳法”研讨会在廊坊举办》-河北日报数字报

《李氏太极拳》-天津市武清区人民政府 娱在武清宣传部

《霍元甲与李瑞东比武的真实过程》-《精武》2009年08期

《非遗视野下李式太极拳的传承与保护研究》-《民族传统体育》2014 年(第 4 卷)第 15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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