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3年10月，李秀成正在研究和李鸿章的作战策略，这时谭绍光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开口就说道：“忠王，刚刚得到情报，郜永宽和汪安均悄悄前往了李鸿章大营，估计要投敌！” 李秀成听到这话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手中的笔掉在地上也没有发觉。 谭绍光弯腰将毛笔捡起，递给李秀成，待忠王情绪平复以后，谭绍光愤恨的说道：“当年天国势大，他们求着我们接收，如今天国遇到困难，他们就卖主求荣，真是一群小人。” 李秀成挥手让谭绍光打住，“我相信永宽，不会做对不起你我的事，也不会做对不起天国的事！” “可是……” 话音未落，李秀成已经挥手送客了。 谭绍光出来后，暗道：“忠王顾忌袍泽之情，不忍对这几个背主求荣的叛徒动手，我可不能看着忠王犯错！” 一招手，几个侍卫走了过来，他低声说了几句 …… 另一边，郜永宽和汪文宽来到了李鸿章大营后，并没有见到淮军的主事人李鸿章，只见到了洋枪队的队长戈登、程学启、郑国宏和一个翻译。 郜永宽心中不悦，这也太敷衍了吧！但是这些细节不重要。 程学启好像知道郜永宽心中所想，笑道：“纳王殿下莫怪，今日李大人有事耽搁不便前来，特委托戈登大人全权办理输诚事宜，戈登大人的意思就是李大人的意思！” 郜永宽和汪安均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程学启举起手中的酒杯，“首先为两位王爷深明大义举杯，以后大家都是同僚，还请几位大人多多提携！” 郜永宽冷笑一声，“现在说同僚还早吧？” 程学启干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郜永宽，这是李鸿章开出的条件，要求如下： 一、投诚军队划入淮军作战序列； 二、在淮军进入苏州城前，需保证苏州城的治安； 三、需提李秀成、谭绍光二人头颅献降； 四、投诚诸人，授予总兵头衔 …… 帐中静悄悄，全都等着郜永宽。过了半晌，郜永宽才一脸为难的说道：“程军门，戈登大人，这些条件大体上没有任何问题，但是……” “但是什么？” 沉默良久的戈登开口问道！ “杀李秀成这一条，有点难度。李秀成作为太平军的伪忠王，为发逆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向来深得军心民心，亲信党羽遍布朝中和军中。如果只是杀谭绍光问题不大，弟兄们早就对他有意见了。如果杀李秀成，到头来死的大概率是我们几人，而且苏州的局面可能会失控，希望李大人能理解！” 郜永宽等人其实是不想杀李秀成罢了，毕竟他们都是李秀成带出来的兵。当年他们快饿死的时候，是李秀成给了他们一碗饭一条活路，现在投降也只是为了一条活路，只是这条活路不能是李秀成的头颅得到来的。 戈登不便表态，侧脸看向程学启。程学启面上却是挂着笑意，继续问道：“纳王殿下还有其他疑问吗？” 郜永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李大人承诺投诚后，授予我等总兵官衔，但是据我所知，大清目前只有十三个实权提督和六十二个实权总兵，这些位置似乎都没有空着的吧？” 高手啊，没想到郜永宽这么了解清军军队建制。 清朝连年作战，因功保举至记名提督和记名总兵的军官数以千计，除少数人外都是虚衔，看起来地位很高，实际上没有任何权力。 程学启是南赣镇总兵，提督衔却是记名，戈登是苏州镇总兵，但苏州在太平军手中，所以他的“苏州镇”三字，有名无实。 程学启几乎按捺不住性子，眼中闪着幽幽愠怒。 郑国魁心细如丝，一眼瞥见，生怕他心急误事，伸脚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下，抢先发言道：“郜兄，如果你对其他几项条款没有异议，那么不杀李秀成和给予实际权力都可以商量，回头请示李大人，定给诸位一个满意答复。” 程学启见郑国魁如此说话，不得不放缓口气：“二位王爷，我和郑将军都曾为太平天国效过力，先后受朝廷招抚，从营官做起，一路简拔为游击、参将、副将、总兵。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只要各位投顺大清，还怕没有大官做？” 这几句话大大缓和了帐内的紧张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