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台湾老兵回湖南探亲却找不到家,村里一位老人认出了他:乡亲们都以为你不在了!而从老人口中,老兵意外得知了自己亲人的惨讯......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1992年的夏天,距离九二共识的达成还有几个月,湖南省桃源县,这个因陶渊明的千古名篇而得名的小县城,迎来了一位古稀老人,只是这一回它迎来的并非游客,而是游子。
这位老人名叫刘志华,来自宝岛台湾。
他此番回乡,正是赶上了1988年10月以来,台湾当局宣布开放台湾居民到大陆探亲的两岸关系正常化趋势。
可是他究竟为何背井离乡?这阔别的44年间又发生了什么呢?
1922年8月,刘志华出生于湖南省桃源县太平桥乡,一个殷实的商人家庭。
后来家中又添了两个妹妹,刘志华成为家中的长子,自幼被寄予家族厚望。
刘志华在父母的重金支持下,进入学校读书,父母希望他能够学业有成,继承家业。
然而,父母的溺爱、优渥的物质条件以及刘志华本人消极的学习态度,使得他沉迷享乐、逃课成性。久而久之,连父母也无法管教。
于是,仅仅在初中毕业后,刘志华就辍学回了家。
然而,当父母提出让他学着经营家庭事务时,他同样心不在焉。
1945年,23岁的刘志华迎来了人生中重要的一页,父母开始张罗起他的婚姻大事。
在众多的人选中,19岁的赵春梅进入了刘家的视线。
殷实的赵家与刘家可谓是门当户对,刘志华的父母暗中定下了这一人选。
可是刘志华在接受过教育后,满心希望由自己来挑选一生的伴侣,他早已幻想着娶回一位美丽贤淑的新娘。
于是,刘志华大胆决定在婚前去亲自验视,他在赵家门口蹲守,想一睹小姐芳容。
令他惊喜的是,赵春梅果然清秀脱俗、谈吐温和。
刘志华竟然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攀谈,可把小姐吓了一跳。
初见的悸动之后,1945年,刘志华与赵春梅成婚。
赵春梅入门后,将家中公婆、妹妹的照料事宜安排得妥当周到,还协助打理家族生意,内外一派井然。
在妻子的影响下,刘志华也逐渐发生了变化,他先是一点点戒除了纨绔习气。
在1946年女儿小桃出生后,刘志华更是开始学着为人父母,变得成熟稳重起来。
此后,刘志华尝试打理家里生意,但或许真的志不在此,他始终提不起兴趣。
于是,赵春梅劝说他重返位于常德的学校,毕竟“知识可以改变未来”。
然而短短两个月后,生来难不住寂寞的刘志华,又一次选择放弃了学业。
但这一次,他却转而走向了军旅生涯。
1948年,国民党部队来到学校招兵,刘志华视之为出人头地的良机,瞒着父母妻子偷偷报了名。
少年眼前满是功成名就的美好蓝图,却不知道命运早已暗中为他,标出昂贵的代价。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训后,刘志华即将随军驻防。
此时,家人们才知道刘志华已经应征入伍。
面对与亲人的难舍难分,刘志华安慰怀中的妻子道:“春梅,请你放心,我一定干出个样来,将来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赵春梅也含泪泣道:“志华,我只要你平安归来,家里有我放心,我和女儿一定会等你回来。”
就这样,年老的刘家父母,看着家中唯一的顶梁柱离他们而去。
赵春梅更是“悔教夫婿觅封侯”,倘若丈夫没有被强迫去读书,或许生活的一切都还将是平静祥和。
与亲人告别后,刘志华随军在上海登船,可目的地却是未知。
经过整整三天的漂泊,船终于靠岸了。
但岸的这头已不再是家乡,刘志华这才知道,目的地竟是与大陆遥遥相望的台湾。
原来,1948年夏以来,国民党部队在战场上节节败退,于是国民党将大肆征兵、携军逃亡作为最后的疯狂。
而刘志华恰恰是时代纷争的牺牲品。
抵台后,刘志华分派到高雄凤山军营,后又被选派凤山军校深造三年。
毕业后更因表现优异被升任为排长,此后他一直生活在台湾。
在此期间,刘志华十分思念家乡的父母妻儿。
面对战友们介绍对象的好意,以及其他女孩的亲近,他全都断然拒绝。
他坚持终生不复娶,始终期待返乡。
皇天不负有心人,连续申请十年后,1992年,刘志华终于获得前往湖南桃源的探亲假。
可是44年过去了,家在哪里?
就在这时,村里一位老人认出了刘志华,原来,大家都以为他不在了。
在村民的讲述中,刘志华愕然得知亲人先后去世的惨讯:父母病逝,小桃溺亡,妻子郁郁而终。
跪在亲人的坟前,刘志华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他亏欠了他们太多太多。
返回台湾后,刘志华还是放不下湖南故乡。
于是,1993年刘志华又回到故乡,定居在此。
年少的一时荒唐,竟要用一生的悔恨来弥补,时代洪流中的个体兜兜转转,终于回到了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