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蚌之败:血战麻谷子(3)

二哥雨二 2024-10-05 15:22:36

11月19日上午11时左右,第170师师长杨绪钊来到了第509团阵地,煞有介事地视察了一番,并拨通了兵团部的电话,李弥亲自对姚轻耘下达着命令,说:“姚团长,第2兵团方向,攻击有很大进展,我们第13兵团,已经落后了。你们要抓紧了,下达死命令,从西南两面同时攻击,天黑之前,必须攻下来,否则,执法队下去执行军法。我想,姚团长肯定是不欢迎他们的。我这里,派一个榴弹炮连支援你们,你们一定要注意炮兵、步兵协同作战,要学习共军的打法,在炮兵轰击的瞬间,就果断发起冲锋,一鼓作气攻进村去,而后再扩大战果。”

李弥的电话刚刚放下,副团长张德崇立即变了脸色,说道:“司令官的命令,可不能打折扣。”姚轻耘不觉心头一惊,这个家伙,是李弥派来的亲信,自己的一个副营长,就是被这个张德崇亲手枪毙了的,张德崇的话,有几分督战意味,让人觉得胆寒。

13时,各部准备到位,姚轻耘一声令下,榴弹炮连和师部的山炮轮流向麻谷子进行轰击。炮兵轰击围墙时,步兵仍不敢动。炮兵刚刚延伸射程,步兵准备攻击时,解放军早就钻了出来,拿着手榴弹在围墙上等着。步兵刚刚问到鹿砦边,就被一排排手榴弹打了回来。如此连续几次轰击,把麻谷子村内的房子都打着了火,围墙上的解放军岿然不动。

姚轻耘彻底愤怒了,亲自在攻击队伍后面架起了一挺轻机枪,进行督战。然而,炮火过后,士兵攻到鹿砦边,就趴在地上不动了,没有一个人往水沟里跳,任凭解放军的手榴弹投来,也不前进。姚轻耘大声呼叫着炮兵破坏鹿砦,又一通炮弹打来,解放军的鹿砦被炸得飞上了天,可仍然攻击不进去。攻击部队扔下数十具尸体,又退了下来。

太阳,又无奈地落下时,天边的云霞,也渐渐地灰暗下来,硝烟之中,40多名伤员爬了回来,姚轻耘无奈地坐在地上,挥了挥手,让人把伤员往后面送去。

天,完全暗了下来,姚轻耘咬紧牙关,他决定利用解放军反攻之前的机会,再试一次。这一次,他要破釜沉舟了,他向师部要了几十公斤炸药,捆成长条,企图炸鹿砦。又把全团重机枪都集中到第一线,压制围墙上的解放军。姚轻耘叫各连从青训队补来的“新兵”(被俘的解放军战士或民兵)十余人找来,让他们去鹿砦放炸药。姚轻耘拍着他们的肩头,说道:“弟兄们,勇敢地冲上去,我姓姚的说话算数,只要炸毁共军的鹿砦,回来,我就让你们当班长,发钢洋。”

22时,在大炮的轰炸下,攻击又开始了,而早已准备好的解放军,如果洞察了姚轻耘的计划一样,不等步兵接近壕沟,各种火器就对准壕口猛烈射击。姚轻耘大声命令着,炮兵用60炮、重机枪压制。一时间,麻谷子围墙上下,响声连天,红成一片,打击得土块沙石,到处乱飞,整个麻谷子被枪炮激射的光芒照射得如同白昼一般,数十米内,双方的行动清楚可见。鹿砦,终于被炸开了,可步兵仍然不肯冲进鹿砦,就在村口,伤亡人数不断增加着,就连后面送炸药的士兵,也伤亡半数。不到两个小时,又抬下来伤兵200多人,整个阵地前,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灰土之中,有几个还在伸手挣扎着,哀号着,伴随着枪炮声,如同进入到人间地狱一样。

攻击到凌晨2时左右,伤亡在增加着,可解放军的阵地,仍然在坚守着,姚轻耘的一个念头如火星般闪过,如果这个时候,解放军乘第509团进攻极度疲劳之时,出一小股部队从两翼出击,后果将不堪设想。因此只好硬着头皮向师长杨绪钊哀求说:“报告师长,共军已增加部队,可能有一团人的兵力,我团伤亡已300余人,请求师长指示。”

在后面督战的杨绪钊,同样看到了前面的情况,无奈地说:“是不能再硬攻了。停止攻击,让弟兄们撤下来,坚守原阵地,明天再说吧。”

第509团终于撤了下来,解放军那边,同样伤亡不小,他们也没有再反击。李弥、周开成也没有来电话催促。姚轻耘瘫痪了一般,倒在了阵地里。

天上,一两颗寒星,如同眨着眼睛一般,嘲笑着姚轻耘。一个团,整整攻击了大半夜,竟然毫无进展,甚至不知道村内敌人的情况,不知道自己的战术是不是出了问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弟兄们,竟然也怕起死来了……一阵寒风吹来,姚轻耘打了个冷战。

就在这时,第二营报告说,抓了两个十七八岁的共军小战士,说他们是被国军打怕了,主动出来投降的。姚轻耘一惊,急忙把人带了过来,一问才知道,他们是解放军派出的哨兵,被第二营给抓了俘虏。姚轻耘安慰了他们两句,就问他们:“村子里,你们的团长叫什么名字?”

那两个解放军小战士一惊,急忙回答说:“没有团长,只有我们的张连长,带领我们几十个人守阵地。不过,后面还有两个连,要是你们再打,我们的大部队首长,会派人来增援的。”

姚轻耘追问了一句:“大部队,番号是什么?”

一个小战士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好像是38、125,对了,还有一个126。”

姚轻耘想,他们说的,大概是团部的番号吧。可对于他们所说的一个连坚守麻谷子,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可又怕引起副团长张德崇的怀疑,于是急忙向杨绪钊打电话说:“这两个小孩弄不清楚情况,兵力说得很不实在。”杨绪钊那里,似乎也没了火气,放下了电话。

夜色,更浓了些,远处的炮火还在闪烁着,如同一道道无力的闪电,或许人们对于轰炸之声,早已习惯,多数官兵,早已倒在战壕里,发出一阵阵鼾声,根本不管这个世界,将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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