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一个老旧弄堂里,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我坐在躺椅上,手中摩挲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群年轻人,我们站在一片山区工地上,笑容灿烂,背后是正在建设中的厂房。
我眼中泛起泪花,喃喃自语道:“那些日子,就像昨天一样……”
我身上有着一段鲜为人知却波澜壮阔的三线建设往事。
那是怎样的一段岁月?是什么让我至今难以忘怀?我又在其中经历了怎样的风雨呢?这一切都要从几十年前说起。
1965 年,我还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凭借着出色的技术,在上海的工厂里已经小有名气。然而,国家的号召改变了我的命运。
当得知要支援三线建设时,我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在十六铺码头,人群如潮水般涌动,我胸前戴着大红花,周围是家人不舍的眼神和送行群众的欢呼声。
我的母亲拉着我的手,不停地叮嘱:“儿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父亲则在一旁强忍着泪水,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吧,为国家出份力。”
等我再返回上海时,母亲已经不在了,父亲也已生病卧床。
经过两天一夜的航行,船终于抵达了池州。
踏上这片土地,我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
贵池的山区风景如画,青山绿水环绕,但同时,这里的闭塞和艰苦也显而易见。
交通不便,物资匮乏,与繁华的上海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们在贵池的山区里四处奔波,考察了许多地方。
在棠溪曹村和百安村之间,我们发现了一处合适的地方。
这里地形隐蔽,但建设难度也很大。
建厂初期,困难重重,搬运建筑材料是最艰巨的任务之一。
沉重的木材和石料,需要靠人力从崎岖的山路上搬运。
随着厂房的建设,生活设施也开始逐步完善。
我和工友们一起动手,盖宿舍、建食堂。
没有足够的建筑材料,我们就就地取材,用山上的石头和木材。
大家齐心协力,在这片荒山上建立起了属于我们的 “家园”。
在前进机械厂的日子里,我仿佛置身于一个特殊的世界,这里就是我们三线人的家园。
营地内,从工作到学习再到生活,各类设施一应俱全,宛如一座功能完备的小城。
学校里,孩子们的读书声回荡在山谷之间,那是希望的声音。
我时常路过,看着那些稚嫩的脸庞,心中满是欣慰,因为这是我们三线建设者扎根于此的生动体现。
工厂里,机器的轰鸣声是每日的主旋律,我和工友们全身心地投入到 “五七高炮” 炮架主体的生产中。
下班后,回到宿舍,宿舍虽然简陋,但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在这里,我能和工友们分享一天的喜怒哀乐。
若是身体有恙,厂里的医院能提供及时的救治,。
而小卖部,则是大家满足日常小需求的地方。
那里有从上海运来的特色商品,每次走进小卖部,都能让我感受到一丝家乡的味道。
虽然这里远离上海,但在 “小三线” 区域内,生活方式竟和大上海没什么两样。
当时,物资供应一度紧张,生活用品都要凭票限量购买,可在质量和数量上都向我们这些 “小三线” 的上海人倾斜,优先供应,这让我们的生活多了几分保障。
半个世纪过去了,我早已回到家乡,如今的 “小三线”,空留记忆一片。
现实在时间中慢慢褪色,而回忆却日渐丰满。
工厂开始投入生产,主要生产 “五七高炮” 炮架主体。
在生产线上,我总是一丝不苟地检查每一个环节,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在繁忙的生产之余,工厂的生活也充满了乐趣。
当年,上海放什么片子,最迟不过三天,就会在 “小三线” 上映。
我们可真是沾了光,许多中外经典的老片子曾经伴着我们度过数十个寒冬和仲夏。
起先在大礼堂放映,后来方圆人越来越多,只能在露天广场放映。
每次放电影可热闹了,下了班,我常常顾不得吃饭,就冲回家拿凳子占最佳位置,那种兴奋劲儿,现在想来都觉得有趣呢。
“三线厂” 就像一个独立王国,我们厂建有自己的食堂、医院、煤站、招待所、邮局、托儿所、中小学、电大…… 社会设施无所不包,衣食住行无所不管。
随着时代的发展,三线建设结束后,工厂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订单减少,资金紧张,设备老化等问题接踵而至。我看着工厂陷入困境,心急如焚。
在研发新的生产工艺时,遇到了技术瓶颈。
新的产品需要更高的精度和更先进的技术,但厂里的设备和人员技术水平有限。
转型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几次试验都以失败告终,工厂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
经过反复的权衡和挣扎,最终工厂决定撤离。
这个消息传来,大家的心情都无比沉重。
我在工厂里默默地走着,看着熟悉的每一个角落,回忆着这些年来在这里度过的点点滴滴。我的心中充满了不舍,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承载着我的青春和梦想。
当最后一批设备和人员离开时,我回头望去,那曾经热闹的工厂如今变得寂静无声。
我知道,一个时代结束了。
回到上海后,我发现自己已经有些不适应这座城市的生活了。
城市的快速发展让我感到陌生,而且我还面临着一个棘手的问题 —— 户口。
办理户口的手续繁琐复杂,需要各种文件和证明。
我为了证明自己是支援三线建设的人员,四处奔波,但还是遇到了许多困难。
我是响应国家号召去支援三线建设的,为国家付出了那么多年,现在怎么就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