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在绘画、书法中的有关知识,是玩石人欣赏奇石“图”派之珍珠构图的文化储备。
在灵璧石产地,玩石人发现,在欣赏灵璧珍珠石之表面珍珠构图的时候,比如灵璧珍珠石《风递幽香出》(见图26-1),那些珍珠
图26-1 《风递幽香出》灵璧珍珠石 吕沛霖 藏
的形状,它们大多像绘画和书法中的“点”。
大家知道,“点”是绘画构图中最基本的元素,尽管它们所占比例较少,但却发挥着点缀的作用,能够增加画面的活力。因此,康定斯基认为:“点放对位置,会使人感觉兴奋愉快;若不是,就会令人感到不适。”同样,灵璧珍珠石表面的珍珠,如果位于石头平面中央,那么,它所形成的构图就能给玩石人带来一种集中感、稳定感;如果在左边或者右边,它所形成的构图就会给玩石人一种不安定和不均衡的感觉;如果数量多一些的珍珠按照一定的规律自由排开,那么,它们所形成的构图就会产生产生某种韵律感、活泼感和愉快感。
显然,灵璧珍珠石表面的珍珠之位置、形态的不同,它们也会影响玩石人的情绪、心理。
大家还知道,笔的痕迹,聚于一处即成“点”,引而伸之则为“画”。显然,“点”在书法创作中的形状是多种多样的。因此,王羲之在《笔势论十二章》认为,“夫著点皆磊落似大石之当衢,或如蹲鸱,或如科斗,或如瓜瓣,或如栗子,存若鹗口,尖如鼠屎”。
当然,楷书的“点”和草书的“点”,二者是不同的。唐代孙过庭作了总结,他说:“真以点画为形质,使转为情性;草以使转为形质,点画为情性。”也就是说,草书中的“点”画,在表情达意、布局谋篇方面表现出匠心独运的魅力,具有化繁为简、书写快速、使转灵动、牵丝萦带的特点。因此,“点”在草书中有着不可替代性。
至于草书中“点”的运用,众所周知,它大致有四种:一是,一点独用,多用于起笔。一般不承上,但意在启下;二是,一点独用,多用于两画之间承上而连下;三是,二点连用,此式较多;四是,三点连用,有横三点连用和竖三点连用的方式。由此,“点”生发出千姿百态的不同写法。
当然,据专家介绍,草书的点贵欹侧而不宜平板,起笔多不藏锋,落笔不回锋,与其它笔画彼此映带,断而若连。对此,一些草书创作者总结出了一些规律,比如草书中的牵丝萦带的起始与连接处,它们往往依托“点”画完成。同时,整个点、线对空间的分割则构成形形色色的面,即章法形式。不仅如此,由于用墨的不同效果,不同的“点”也能表现出不同的面的感觉。
同时,一些草书创作者还注意到,“点”还可以作为重要的补笔来运用。也就是说,草书贵于流畅,所以作草书多连点为画,或于字后补点,这就是补笔。智果《心成颂》中说:“疏当续补。”颜真卿《述张长史十二意》也说:“补谓不足,结构失趣,则以点画旁救。”旁救即补笔也。因为“疏”和“结构失趣”意味着字在视觉形式上的不完整,草书的“升”、“伐”、“民”旁加点就是这个道理。补笔的主要变化有上补笔即引笔点、下补笔即驻笔点以及右补笔。
由此可见,借鉴绘画中的“点”的作用,和书法创作中“点”的妙处,玩石人在欣赏珍珠石表面的珍珠构图时,就能够体会它们不同形态的动感,以及它们在石头表面构图的不同位置所表现出的“象”的内容和效果。
如此,玩石人再来欣赏灵璧珍珠石《风递幽香出》就会发现,该石不规则形体表面的中部,三组西北-东南方向的条状珍珠与东北-西南方向的条状珍珠交叉,它们就好像梅花的枝条;那些梅花枝条上,有的是空枝条,有的枝条上缀着梅朵,有的则悬挂着灯笼一样的梅花,时间好像是刚刚下过一场大雪的冬天,玩石人清晨出去时被眼前的一片梅花吸引住了。于是,他们情不自禁地吟诵起唐朝齐己《早梅》诗来:
“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
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
风递幽香出,禽窥素艳来。
明年如应律,先发望春台。”
如此,玩石人是不是就能够领略到珍珠构图的趣味了?
《石道》(1-4卷)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