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最佳B级片!必看身体恐怖邪典

火星研究社 2024-11-01 11:27:37

身体恐怖(Body Horror)是诸多恐怖片类型里的一种。

不同于大众熟知的“跳吓”(Jump Scare),比起让观众心跳加速,身体恐怖更注重的是切肤之痛。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无论你是何种性别,当看到一个人猛踹另一个人下面的“某种物质”,“幻肢”带来的隐隐作痛总是难以避免。

(倘若觉得享受也无妨)

上世纪七十年代,身体恐怖往往与食人联系在一起。

这类影片常以一伙不知天高地厚的摄制组展开,他们不信现代文明能孕育出食人族,于是前往非洲或任意一处深山老林探寻。

结果自不必多说,他们被吃干抹净。

鲁迅笔下“吃人的社会”是对身体恐怖绝佳的注解。

(汉尼拔除外)

2017年,由女导演科拉莉·法尔雅自编自导的《复仇战姬》于多伦多电影节举行首映。

在那个“大女主”尚未普及的年代,媒体认为此片无非是血浆更多,更现代的《我唾弃你的坟墓》(1978)。

不过,法尔雅在影片里展现的视听语言还是令其在一众砍杀B级片中脱颖而出。

影片某些场景已初具身体恐怖规模,直令人“刺挠”。

七年后,法尔雅携老牌女星黛米·摩尔踏上第77届戛纳电影节的红毯。

正如女导演朱利亚·迪库诺由《生吃》(2016)进化至《钛》(2021)并斩下最高荣誉金棕榈奖。

法尔雅自编自导的《某种物质》也在今年的戛纳电影节上掀起不小波澜并荣获最佳编剧奖项。

《某种物质》是不折不扣的身体恐怖向剥削电影,其热度之高甚至一度在国内产生“枪版先火”的盛况。

科拉莉·法尔雅解放了美丽与丑陋、年轻与衰老、愉悦与疼痛的权利,以及感官与身体的自由。

她完美继承了大卫·柯南伯格等前辈们的衣钵。

01

打开《某种物质》的方式有很多种,这里仅分享下女主黛米·摩尔的人生经历。

法尔雅筹备本片初期,摩尔并不是她的首选。

在巴黎的一次会面上,摩尔给了法尔雅一本她自己的回忆录《Inside Out》(2019)。

这本回忆录打动了法尔雅,因为它描绘了摩尔的职业生涯与她身体的联系。

《某种物质》当然不是在拍摩尔本人,但和《鸟人》(2014)里的迈克尔·基顿相似,现实带来的互文总会令影片增色不少。

BBC称赞摩尔在片中“无所畏惧地模仿她的公众形象”。

1962年11月11日,黛米·摩尔出生在美国新墨西哥州罗斯威尔市。

两个月前,摩尔的亲生父亲抛下她18岁的母亲独自离开。

由此造成母亲的精神状况糟糕,常年酗酒,多次自杀未遂。

15岁那年,摩尔开启了自己的模特生涯。

当时她和一位拍摄裸照的摄影师“合作”。

也是在那一时期,摩尔丧失了“童贞”。

1979年,16岁的摩尔遇上了已婚摇滚歌手弗雷迪·摩尔(Freddy Moore)。

两人在相识几个月后结婚,摩尔将她原本的姓名Demi Guynes改为Demi Moore并沿用至今。

命运使然,摩尔与母亲皆碰上了“渣男”。

被弗雷迪欺骗后,她需要借助酒精(drug)等摆脱低落情绪。

成年后,摩尔延续着自己的“裸模”生涯。

她会在一些影片中客串,直到导演乔·舒马赫选定她出演《七个毕业生》(1985)。

乔非常看重摩尔,为此不惜推迟开机时间让摩尔入院接受治疗。

本片商业层面的成功令摩尔以演员身份步入大众视野。

1987年11月21日,摩尔和第二任丈夫布鲁斯·威利斯结婚,他们共有三个孩子。

1990年上映的《人鬼情未了》彻底让摩尔爆红,这是她票房最高的电影,还引领起女性剪短发的时尚潮流。

到1995年,摩尔已成为世界上收入最高的女星。

她主动要求与男演员得到相同的薪水和福利,是其他女演员的先驱。

然而,顶峰之时意味着滑落的开端。

此后她主演了一系列难言成功的电影。

媒体也不断传出其“耍大牌”、“票房毒药”等负面消息。

“摩尔在电影中穿着衣服的时间比脱掉衣服的时间还要长”。

那段时间的摩尔逐步将重心放置在家庭上。

1998年6月24日,摩尔与布鲁斯·威利斯宣布分居,两年后正式离婚。

2003年,四十不惑的摩尔出演了《霹雳娇娃2》里的大反派。

面对卡梅隆·迪亚兹、德鲁·巴里摩尔和刘玉玲,摩尔所散发的性感完全不输三位“查理的天使”。

往后的摩尔先是与阿什顿·库彻在2005年9月24日结婚,随后在2013年离婚。

摩尔提及这段关系时讲到,她会因年龄差距陷入深深的容貌焦虑,她明白库彻的感受,但自己真是糟透了。

当2019年摩尔的自传体回忆录《Inside Out》出版后,世人首度窥见这位“最美女星”令人惊讶的重磅生活。

摩尔说,写这本回忆录是她自我探索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她想要弄清How did I get here?(我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未来摩尔还将与泰勒·谢里丹合作剧集《石油天王》。

02

《某种物质》讲了什么?

一言以概之,它解释了使用“不老针”可能带来的后果。

由黛米·摩尔饰演的伊丽莎白(Elizabeth Sparkle)曾是名噪一时的好莱坞巨星。

但就像那些名字被刻在星光大道上的明星一般,伊丽莎白不得不面临年龄增长带来的焦虑与恐慌。

「星光大道」(Walk of Fame)贯穿了影片始终。

如同日落大道上耀眼的金黄色光芒,好莱坞大道上那颗属于伊丽莎白的星由安装时的光彩夺目,到最后因年久失修导致崩裂。

对伊丽莎白而言,这象征着她职业生涯与个人生活的兴衰,对过去辉煌和荣耀的沉溺令她想要修复“星”中的裂痕。

当丹尼斯·奎德饰演的哈维以年纪大、容貌老的理由取消伊丽莎白主持的早间健美节目后。

她悲痛欲绝,甚至到了精神恍惚出车祸的阶段。

据戛纳现场观众的反馈,哈维一词出现后,全场爆笑不止。

“看脸不如看奶”的台词简直可以被收录至年度金句。

哈维对哈维·韦恩斯坦的指涉再明显不过。

此角色最初由雷·利奥塔饰演,不幸的是,他于2022年5月26日在睡梦中去世,享年67岁。

简单陈述下韦恩斯坦的“劣迹”。

哈维·韦恩斯坦曾是好莱坞最有权势的制片人之一。

他与兄弟鲍勃·韦恩斯坦创建了米拉麦克斯影业(Miramax),并在后来成立了韦恩斯坦公司。

韦恩斯坦捧红过诸多影星及导演。

他最为傲人的战绩是在第71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用《莎翁情史》击败了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执导的《拯救大兵瑞恩》,夺下“最佳影片”桂冠。

韦恩斯坦对媒体表示,《拯救大兵瑞恩》很好,就是太无聊了。

2017年,《纽约时报》和《纽约客》发表的报道揭露了韦恩斯坦长达数十年的性骚扰与性侵行为,涉及多名女性。

如安吉丽娜·朱莉、格温妮丝·帕特洛、伊娃·格林、乌玛·瑟曼、凯特·贝金赛尔、詹妮弗·劳伦斯等。

这些报道引发了全球范围内的“米兔”(MeToo)运动,鼓励受害者公开性骚扰和性侵经历。

《某种物质》里的哈维并没有展现出明确的“陪睡”情节,不过导演通过视听技法巧妙的暗示了哈维对女性的“吃干抹净”。

早在前作《复仇战姬》中,法尔雅便通过对男性咀嚼食物的特写,去暗示社会对女性的物化和审视。

夸张的画面畸变也能使观众最直观体会到被资本(男性)掌控/定义的无力。

超广角镜头(鱼眼镜头)的使用与欧格斯·兰斯莫斯执导的《可怜的东西》(2023)有异曲同工之妙。

食物的元素在伊丽莎白和苏的对立上会被再次强调。

伊丽莎白暴饮暴食后,苏会像《异形》破胸般,从肚脐里掏出一个鸡腿。

“服美役”以及身材焦虑借由“法式大餐”展露的辛辣无疑。

车祸之后,伊丽莎白阴差阳错的得到了“某种物质”(The Substance)的内测使用权。

某种物质的效果,与“不老针”类似,一针下去,青春永驻。

然而,其实现的方式,是细胞分裂般,从身体背部“生”出一个更年轻、更美丽、更完美的“新造的人”。

望着镜中年老色衰的自己连同水晶球内那个众星捧月、熠熠生辉的人偶,伊丽莎白果断拨通了产品订购电话。

她的代号为“503”,她创造出的更华丽的自己取名为“苏”。

黛米·摩尔饰演50岁的伊丽莎白时已经61岁了。

她对拍摄全裸镜头感到紧张与脆弱。

饰演苏的玛格丽特·库里仅29岁,也奉献出全裸表演及模型化妆。

苏戴的星星耳环属《复仇战姬》里的女主同款,算是导演本人的小彩蛋。

有个场外制作花絮值得一提,库里赤裸的胸部并不是她本人的。

而是法国特效化妆师Pierre Olivier Persin制作的硅胶假体贴在她身上。

库里因此在采访中揶揄道:

真不幸,没有那种神奇的丰胸药水,只好让这堆东西粘上去恶心角色一生,还好那不是我的人生。

某种物质有着一套极为具体且缜密的规则:

首当其冲,本体与“新造的人”是一体的。

YOU ARE ONE

你无法躲避你自己。

其次是“不老针”只能打一次,它不能让你无限次分裂出新肉体。

最后是充电七日续航七日,没有例外!

这是一个如“上帝七日”般的戒律,亦是《浮士德》中的灵魂交易。

伊丽莎白对青春和美貌的贪恋,将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犹如所有“身体恐怖”向类型片的套路,我们的主人公伊丽莎白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

她和苏共同破坏了规则,三条铁律无一幸免,最终便迎来了观众们期待已久的“怪物喷血盛宴”。

影片还有个隐藏的小细节,伊丽莎白使用的手机品牌为“HUAWEI”。

考虑到此品牌“二公主”姚安娜主演的《海边升起一座悬崖》(2022)曾“争议性”的收获戛纳短片金棕榈奖。

个中用意不言自明。

03

你大可以把《某种物质》当成一部纯粹的身体恐怖剥削“B级片”。

也可以从镜头语言、台词隐喻、场景设计、声画结合、剧本内涵包括性别纷争等解读出无尽奥秘。

法尔雅在《某种物质》里致敬了不少她喜爱的导演及影片。

如演播室长廊的《闪灵》(斯坦利·库布里克)地毯与厕所,取药处的《2001:太空漫游》白色房间。

《梦之安魂曲》(达伦·阿伦诺夫斯基)式的梦境跳切;

《象人》(大卫·林奇)、《怪形》(约翰·卡朋特)式的怪物构造;

《魔女嘉莉》(布莱恩·德·帕尔玛)式的“热血”结尾。

以及对奥斯卡·王尔德的长篇小说《道林·格雷的画像》的灵感借鉴。

道林·格雷是一名俊美的贵族少年,他向自己的画像许愿,渴望能永葆青春,而所有的岁月沧桑和罪恶都由画像承担……

在所有的作品中,对《某种物质》影响最深的还得属大卫·柯南伯格执导的《变蝇人》(1986)。

伊丽莎白和苏一体两面产生的斗争与憎恶,恰如由杰夫·高布伦饰演的科学家塞斯意识到自己的基因与苍蝇融合后产生的抵抗。

两部影片都在“身体恐怖”的类型方面做到了极致。

即“一爽二闹三不适”。

“一爽”通常要让观众代入,产生快感。

《某种物质》中,苏降生后。

她的美貌足以“让追苏的人从好莱坞排到戛纳”,艳压群芳不过如此。

《变蝇人》中,塞斯基因改变后化身“人体打桩机”、“四百大妈”(蜘蛛侠)。

美貌和超能力带来的喜悦对两名角色来说溢于言表。

“二闹”普遍是身体异化的开端,角色产生排异性。

《某种物质》中,仅仅因为苏多缠绵了一夜,伊丽莎白的手指便老化了。

她们破了七天的规矩,受到了惩罚。

《变蝇人》中,塞斯从手指指甲的脱落开始,意识到身体的变化。

苏在片尾打不老针前,从牙齿、指甲到耳朵的掉落几乎复刻了塞斯由人至蝇的蜕变。

三不适乃重中之重,决定一部“身体恐怖”电影沦为烂片还是“邪典”的区别每每就在此刻。

“要害怕,要很害怕。”(Be Afraid,Be Very Afraid.)

这是《变蝇人》里女友对塞斯的警告,亦是创作者对突破极限的生理不适感的不懈追求。

在《某种物质》的高潮段落,当“伊丽莎白三世”顶着《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走向舞台中央,对观众胃部带来的“翻江倒海”体验丝毫不输《变蝇人》片尾的“机械飞升”。

法尔雅受到她个人中年危机的启发,构思出《某种物质》。

她表示:“我有过大量的思考,我已经达到了一个年龄,我不再对任何人有用或有趣了。”

这些强烈的想法驱使她必须通过创作来表达,否则它们会彻底摧毁和压垮她。

《某种物质》里,当伊丽莎白结束与苏的互换,站在镜前。

她想要回归正常生活,重新寻得自身魅力。

虽然她看起来像老同学希望的那般迷人,但伊丽莎白感到的缺陷却大过美丽。

她不断地调整妆容与服饰,最终在约定时间前崩溃,这无疑令人感到心碎。

法尔雅将女性的身体恐怖作为一种表达工具,以此来探讨更深层次的社会和文化议题。

其中囊括了社会对女性外貌与年龄的刻板印象,女性在社会上所面临的压力和挑战以及这些观念对女性自我价值感的侵蚀。

《某种物质》里最核心的恐惧已伴随我们很多年,而本片所揭示的问题也远不止表面。

恐怖永无止境。

每个人都将变成丑陋的怪物,这是命中注定的。

因为衰老、疾病、死亡,本身即一种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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