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成荫

前几天，与几位文友一起小酌，谈到了农村人种田的少了，前几年都包给外地人耕种了，现在外地人也不肯种了。

一位文友问我租金多少？我说，我家租给人家的是800块一亩。他居然来了兴致，说是想到乡下租块地，种种玉米、红薯、芋头什么的，再种点蔬菜、果树，再圈块地方养些鸡。

我当他酒桌台子上说着玩玩的，没想他当真了，今天打电话来询问，哪里能租到地，租两亩。我骂他疯了，他却一本正经地告诉我，说是和老婆商量好了。

这位文友的思维很丰满，还说得头头是道。他说，他一家五口人，每年买大米、蔬菜、水果的钱就要四五千，租种两亩地才花一千六百块，还可以吃到新鲜的五谷杂粮和水果、蔬菜、鸡蛋。

我哈哈一笑：城里人都这么想，那我们农村人岂不成了地主了。

十年前，我们那里本地人就不种地的，都跑出去打工了，耕地就荒到那里了，一荒就是好几年。后来村里把各家各户的土地收缴上来，整理成片，租给了外地人耕种，800元一亩的租金，租金归各家各户所有。

起先来租的好像是苏北靠徐州一带的人，他租地不是用来种粮食的，搭起大棚种西瓜、甜瓜和草莓。收获季节，除了把采来的瓜果拉到城里卖，还供人采摘，忙得热火朝天。哪知道，租了几年后退租了，甩手不干了。

种瓜果的一走，地又荒到那里了。后来又来了一批人，租地种药材，也是大棚种植。到了第三年，药材收获了以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撤走了。就这样，土地又一次荒到那里了。

后来，村里组织部分留守妇女集中耕种，一直至今。村里的青壮劳力都去城里打工了，有部分妇女留在家里照看老人，出去不了，她们在家无所事事，也就掼掼蛋，跑东家逛西家，说说寡话。

这些留守妇女种地是拿工资的，干一天活由村里开三十五块钱，也不是天天有活干。工资不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弄点油盐酱醋钱。

每年种两季农作物，冬天种点小麦，小麦收上来以后种上水稻。粮食收上来以后拉过去卖掉，去除成本和人工工资，剩下来就是赚的钱，再分到各家各户。

原来租给外地人可以一亩地拿到八百元，村里统一耕种后仅拿到三四百块钱，只有外地人承包金的一半。农村人不知道什么叫分红，只知道分钱，钱拿少了。

曾有人提出质疑，怎么就分了这一点。后来村里把明细账公开了，包括机械费、电费、种子费、化肥农药费及人工工资，事实上，一亩地就收益这么多。

看来，种田不赚钱是千真万确的，要不现在怎么没人愿意种？

前天回老家，我儿子的同学，算得上我的侄子，送来了点大米、蔬菜，让我带给城里的孩子。他现在是村干部，免不了闲聊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文友拜托我的事，便提了出来。

侄子当场就拒绝了，说与前几年不一样了，现在的粮田只能种粮，禁止种植非粮食作物，包括蔬菜、果树。如果种植粮食，一两亩也不好承租，要租至少要一整片，有十多亩。

看来，城里人到农村租地是“此路不通”，农村人的地主梦也实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