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想把老宅子卖掉,继母跪地求我三思,如今我感慨万千
上初一的时候,我是在镇上读书,离家大概10公里,那个时候父亲在外地打工,家里面只有奶奶一个人。
在母亲去世的第三年,也就是我上初一的时候。父亲从外地回来,并带回来了一对母子。
这个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女人应该就是父亲口中的刘阿姨,而这个男孩儿应该就是刘阿姨的孩子。
其实之前不管是父亲还是奶奶都曾问过我的意见,或许是因为我小吧,也或许是因为我对母亲思念太深,我总是排斥这件事情,不想让父亲再婚。
然而不管我是如何的表达抗议,父亲还是把刘姨给带来了。
就这样,我们生活了很多年,后来父亲去世,我一个人在外地,老家确实很少回,也或许是对继母依然保持着意见,那一年我要结婚,没钱买房子,就想着把老家的宅子给卖掉,然而,继母那次跪地求我三思,如今来看,我也感慨万千。
1.
那是一个星期天,我刚到家就看到一个小孩子在跟奶奶玩耍。奶奶看到我之后就喊了一声我的小名,还让那个小男孩儿叫我一声哥哥,父亲在屋里面正在修理灯泡。
或许是听到奶奶喊我的名字了,他就赶紧下来。
还说阿姨知道我今天回来,特意做红烧排骨呢。
说实话,自从母亲去世后,别说是红烧排骨了,我们家里连肉都很少吃,而这个时候刘阿姨也从屋里面出来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她个子不高,有点儿胖乎乎的,是个圆脸,短头发。一笑起来,眼睛快眯成一条线了。
她跟我打完招呼,还要接过我的书包,但是被我拒绝了,便直接走进了屋,这个时候我就发现桌子上放满了香蕉、苹果、橘子、梨这些水果。
我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这些东西都是她买的,因为我们家极少买水果,更少买排骨。
我知道这可能是故意要讨好我吧,但是说实话,当我看到母亲的遗像时,我的内心还是无比复杂的,心里面断然接受不了这个女人的到来,尤其是当我看到父亲对阿姨的儿子那么的好,百般呵护的时候,我的内心开始抵触起来。
我的高中是在县城上的,每个月放假一次,但是我通常都是三个月回来一次,因为我实在是不想回家,一来是不想见到刘阿姨,二来是看到奶奶和父亲对弟弟那么的好,百般呵护的时候,我就自己一个人拿着米饭吃饭,甚至连菜都没人给我夹一口,所有的菜,所有的零食吃的都给了弟弟,我的内心也是无法接受。
当然,现在看来这确实是有点可笑了。
但是在儿时,在那个年代,这真的是很常见的事情。
心里是有委屈,也确实是,觉得委屈。
后来,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这个家了,于是我就拼命的学习,想着考到外地去。远离这个家。
其实高中三年,阿姨确实来过学校两次。有一次是给我送被子,送衣服,还有一次是给我送零食。
那一次是我过生日。
她过来给我送了很多吃的各种零食,水果,还有煮的鸡蛋。说实话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和奶奶总是忘了我的生日,其实也不能怪父亲吧,他一年到头在外打工。很少回来,怎么会记得我生日呢?
当我见到她拿着水果和鸡蛋来到学校找我的时候,我是震惊的,也是感动的。但谢谢的话还是说不出口,总是觉得别扭。
而继母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为难,就直接把一堆零食交给了我,并嘱咐我在学校好好吃饭,不要舍不得花钱等等一些关心的话,然后转身就走了,她还要赶紧赶着公交车回家的,家里面还有弟弟和奶奶等着她做饭。
说起来继母这些年对奶奶还是挺好的,照顾的很好。父亲一年到头在外打工,家里面也就靠继母一个人支撑着,什么人情往事什么婚丧嫁娶的,她都会积极去参加。
但是在留名的时候留的都是我的名字,相当于她在给我维持在村里的人情世故了。
2.
我考上大学之后,父亲的压力大了,而且那个时候弟弟也在上初中。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年继母说她想把家里房子给扒了重新盖楼房,还说我考上大学了,以后就要结婚了,家里面有个楼房好说媳妇儿。
因为我们家这个宅子比较大,在父亲结婚之前,就只盖了3间房子,方便还有3间房子的空地,一直没有盖房子,用来种菜了。
父亲也曾说过,以后盖房子,就把这三间房子扒了,一下子盖6间房子,我和弟弟每人三间房。
就是农村很常见的那种兄弟房,连接的那种形式,中间只是一堵墙作为分隔。
然而我是排斥的,但父亲却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儿。
他们在家里包了地,包了很多很多的地准备种农作物来赚钱。那个时候奶奶身体也不好,父亲一般照顾奶奶一边种地。
或许是长久劳累吧,父亲最后没有扛住,进了医院,也只是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父亲就走了。
因为这件事情,我跟继母大闹了一顿。
我怪继母心高气傲,在农村为什么要盖楼房呢,如果说不盖楼房,父亲不那么拼命的干活,就没有这件事情了。
本身一个我,一个弟弟,我们两个都在上学,这压力已经很大了,父亲本来就身体有病,难道她不知道吗?
我甚至一度觉得这都是继母故意为之,所以对她的怨恨更多了。
往后的时光里我很少回家。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回家,回家看看家里的人,再给父亲上坟,然后就说工作忙便返程了。
直到这一年,我要结婚了,开始缺钱,发了愁。
3.
继母给我准备了一点钱,但是我没要。
毕竟她也有儿子,也要生活。
其实,在几年前,老家的邻居就给我打电话了,说要买我的宅子。
当时我就拒绝了。
我虽然跟继母关系不是很好(或者说我单方面的跟继母关系不好),但她好歹也是我父亲的合法妻子,而且弟弟还在老家生活呢。
我不能这么干。
而那邻居就说,他只买我那3间房子的空地方,原本的那3间房子不会动。
这么一说,似乎是合理的。
老房子留给弟弟,我的那三间房子卖掉,在城市里买房子,应该也算是可以。
思考再三,我还是决定了。
卖!
于是我就回了一趟家,准备把这件事跟继母沟通一下,不管怎么说,父亲不在了,奶奶也走了,但这个家,也是继母在支撑着,尤其是奶奶的最后几年,没有继母的话,真的是不敢设想后果。
再说了,继母也有一个儿子呢。
但是我想,我卖掉属于我的那一部分,应该问题不大吧。
可谁知道,当我说出这件事的时候,继母哭了。
她从屋里拿出来一把钱塞给我“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你拿着吧,但是房子你别卖。”
我没有要继母的钱,但是这属于我的宅子,为啥不能卖呢?
慢慢的,我就开始跟继母争论起来。
甚至一度觉得,是继母故意霸占我的地方,给她的孩子用。
可谁知道,说着说着,继母就哭了起来,甚至还给我跪下,劝我不要卖房子,还说大不了她带着弟弟走,但房子不能卖。
为啥不能卖?
继母说“你爹说过了,不能卖,这是你的根,你卖掉了,以后还咋过啊。”
说完,继母就哭了。
4.
最后,宅基地终究是没有卖,但我也没有打算在老家盖房子。
继母给我借了点钱,我自己又想了很多办法,这才算是把问题给解决。
结婚之后,老家我很少回去。
只有清明节和过年的时候,偶尔回去,但在家很少住。
慢慢的,我们都长大了,孩子们也慢慢长大。
老家,就继母一个人生活,我偶尔回家的时候,会给她带点东西,顺便给她一点生活费什么的。
不多,但够在农村生活的。
直到这一年,我得了病,虽然出院了,但是心情一直不好。
孩子们建议我回家看看,都说人不如意的时候,回到农村老家会好一点。
我也想回去,我甚至最近一直在梦见小时候,梦见老家。
但是我啊,好久没回去了,忽然间回去,见到继母该说什么呢?
然而孩子们就劝我,说回自己的老家,没啥不好意思的。
那天,我收拾了行李,就自己回家了。
当我到家之后,打开门,看到继母的那一瞬间,心情开始复杂起来了。
没想到继母都这么年老了,头发也白了,说话也不是那么利索,甚至开始了耳背。
弟弟这些年确实是赚到钱了,把家里的房子给翻新了,还把我那三间空地方给盖了房子。
之前他跟我说过这个事情,我拒绝了,可谁知道,他还是干了。
里面有床,有电,有被子。
原来,继母一直给我准备着,一直给我留着,就等着我回来。
我在家住了两晚,第一晚我没有睡着,第二晚却睡得很舒服,而且还没有做梦,一觉到天亮。
醒来后,感觉自己心情好了很多。
这几天,在村里也见到了小时候的发小,也见到以前的邻居,我忽然间就感觉,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过去。
这种感觉很奇怪。
以前我也回村里啊,只是很少见到发小罢了。
每次都是很匆忙。
这一次回来,脚步慢了起来,才发现,老家真的很好。
发小也跟我说,一直期待着我回来,他还经常路过我家门口,看到继母的时候也会问问我继母,问她我什么时候回来。
但每次继母都含糊的说快了。
老家有房子,就有念想,有了念想,回来的日子,也就快了。
我忽然间就觉得,当年继母不让我卖房子,是实打实的对我好。
在外千好万好,不如老家好啊。
老家只要有宅子有房子,家,永远都是可以治愈一切的地方!
以后,老家,要常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