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新家的第一晚，楼上703在业主群里@我。
【做我的邻居，必须坚守三大原则。】
【第一，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接受反驳。】
【第二，我要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事事要有回应。】
【第三，不许议论、吐槽或者背刺我。】
我一脸黑人问号。
这人怎么班味这么重？想做领导想疯了？
后来，他说他怕冷，要求我家必须开暖气。
不开，就得交暖气费。
我没理他，他却直接发癫。
我挑眉，默默关门，放婆婆。
我倒要看看，他和我婆婆，究竟谁更癫？
01
为了给婆婆看病方便，我和老公商量后，搬了新家。
家门口，就是精神病医院。
刚搬完新家第一晚，我加入了业主群。
进群后五分钟，有人在群里@我：
【新来的，我是你楼上邻居，做我邻居有三大原则，我只说一遍，你可记好了。】
群里死一般地沉寂。
他习以为常，继续霸屏。
【第一，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接受反驳。】
【第二，我要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事事要有回应。】
【第三，不许议论、吐槽或者背刺我。】
当场，我没忍住，骂了句：“神经……”
那个“病”字还未出口，就见婆婆从厨房间探出头来，眼神询问我。
我咽了咽口水，暗骂自己一声，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医生说，婆婆不能受刺激。
话到嘴边，就变成：“有点痛。”
我一边捶着手臂，一边冲着婆婆讪讪地笑道：“嘿嘿，我是说神经有点痛，搬箱子搬得手酸。”
闻言，婆婆连忙放下手中铲子：“你这孩子，也不早说，等着，我给你拿膏药去。”
看着婆婆低头翻柜子的背影，我的鼻头酸酸的。
婆婆不发病的时候，还是很温和好相处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可发起病来，我回想了一下之前的画面，默默地摇摇头。
哎，希望治疗有效果吧。
思绪被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
我低头一看，好家伙，楼上703快把我微信炸了。
群聊消息未读99+，都是703发的，还都是同样的内容。
【收到，回复！@603。】
我皱眉，三连问号脸。
这人在发什么癫？怎么班味这么重？想做领导想疯了？
不想理他，我反手就是一个免打扰。
恰好这时，婆婆给我递过来膏药，要为我贴上。
我便将手机放在一边，这事也被搁在了一边。
没想到，刚吃完晚饭，大门被敲得梆梆直响。
一个穿着居家棉服套装的光头，此时正站在门口瞪着我。
我挑眉，疑惑地问道：“你哪位啊？”
光头双手插在棉服口袋里，语气十分傲慢：“你就是群里那女的吧，给你发消息，叫你收到回复，你是瞎的看不见吗？”
光头一开口，就是怼人。
但从他的话中，我得知他就是业主群里那个傻逼，楼上703邻居。
还未等我说话，703又开始口吐芬芳。
“以后我在群里发消息，你他妈看见了就给我回收到，别逼老子找上门来。”
“搬进来前，也不打听打听，不是什么人你都惹得起的。”
考虑到家里只有我和我婆婆两个女人，老公前几天刚出国出差，这会子也回不来。
我使劲按压下怒火说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可我这做派，在他眼里就变成不敢发火的样子，他变得更加嚣张。
他冷哼一声：“算你识相，这第一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下次再犯，别怪老子不客气。”
“还有，我怕冷，这大冬天的，懂事的就赶紧把暖气开起来。”
“24小时，温度打到最高，要是冷到我，要你们好看。”
我内心冷笑，不仅是个泼皮，还是个爱占便宜的无赖。
我冷着脸问道：“如果我不开呢？”
他一听，便瞪着三角眼看我：“不开，那就交暖气费，每个月给我打3000块。”
话音刚落，他眯着眼上下打量我：“看你长得还可以，和哥哥聊聊天，哥哥就给你打个折，一个月2700块。”
2700？他怎么不去抢？
我不想生事，不代表我怕事。
我翻了个白眼，捏紧门把手，留下两个字便重重地摔门。
“傻逼。”
02
光头在门口足足骂了有十分钟，后面骂累了，狠狠地踹了一下门，离开了。
但我知道，这事估计没这么容易完。
只是不知道，光头还有什么后招。
光头没让我等很久，很快就揭示谜底。
尽管屏蔽了，但我看见业主群里，又有人@我。
【@603，别给脸不要脸。】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有耐心地和你说话，识相的，赶紧把暖气开了，不然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群里没人说话，全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翻了个白眼，快速回复：【怕冷是肾虚的表现，建议及时就医。】
刚发完，我就听见楼上传来跺脚和怒吼声，声音太大了，楼板都隔不住。
我还以为，下一秒，他会冲到我家门口来。
可等了半晌，楼上却安静了。
随后，群里其他邻居开始纷纷@我。
我往上翻了翻，看见光头发的信息，眯了眯眼睛。
【鉴于603不肯开暖气，本着邻里互助原则，请大家平分603该付的暖气费。以家庭为单位，每户转我100元。】
我们这幢楼26层，一层楼有4户，共计104户人家。
每户转他100元，一共10400元。
他真的在抢钱啊！
高利贷涨利息还是按天算，到光头这，直接按小时算。
而且他这一平分，不就是在给我拉仇恨。
这下子，被平分的众人，再也不沉默了。
【我说，603的，你不要让大家跟着你一起背锅吧。】
【是啊，反正你自己也要开暖气的，没必要闹成这样，还让大家来平分暖气费吧，这就有点过分了。】
【就是就是，你们两家的矛盾，让邻里来买单，不合适吧。】
光头依旧嫌这把火烧得不够旺，在群里继续发言：【收款截止日期到今天晚上12点，没交的，我明天一家家来讨。】
邻居们都急了，有些直接在群里转了专属红包，息事宁人。
有些还不停地在@我，要我低头认错，乖乖开暖气。
看得出来，光头在这里作威作福惯了，没有人去反驳他。
这楼霸，都是惯出来的。
我不理众人，这冤枉钱，谁爱出谁出。
我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也就嘴上图个痛快。
婆婆收拾完厨房过来一看我这样，便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将光头的事一五一十地如实说了。
婆婆听完，感慨道：“难怪前房主，宁可亏本也急着卖房子，原来是楼上住了个这么个奇葩。”
“可这样，得罪了那人……”
婆婆的话，没说完。
但我也知道，她话中含意。
得罪了这么个楼霸，只怕家里不太平哦。
我陷入沉思，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太过鲁莽了。
见状，婆婆拿过我的手机，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通字后，还给我。
她笑眯眯地说道：“得罪人又有什么关系，谁叫她欺负我们家孩子。”
我诧异地挑眉，接过手机仔细瞧了瞧。
哦吼，了不得，婆婆直接在群里开炮。
【有些人就是不能惯，一惯，浑身都是病。】
【整天老子老子挂嘴边，真当自己是玉皇大帝了。】
【你们既然这么有爱心，不如把703叫到家里，好吃好喝招待着，不更好。】
【哦对了，我是603的婆婆，别惹我，会不幸。】
是了，她平时确实温和，可她极其护短。
我暗暗地向婆婆比了个大拇指。
03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见婆婆正站在阳台皱眉。
我凑近一看，也跟着皱了一下眉头。
只见阳台地上，都是烟头，甚至在晾衣竿上，还有几摊疑似是痰液的东西，令人作呕。
再仔细瞧，有水正滴滴答答地，正正好好地落在晒在阳台的鞋子上。
抬头一看，703湿答答的内裤，都要晒到我家阳台了。
真恶心。
我们咬着牙处理完阳台污秽后，准备出门将垃圾倒了，顺便把那鞋子也扔了。
刚开门，门口就传来一阵恶臭。
我掐着鼻子，止不住地干呕了一下。
定睛望去，十几双破烂发臭的鞋子，正堆在我家门口。
鞋子上，还留了一张字条。
我往后退了几步，眯着眼看清上面的字：【楼道是公共区域，鞋子是我私人物品。谁拿了，就是偷了，偷了，我就报警。】
随后，703又开始制造噪声。
一会摔东西，咚咚咚，一会又跑跳，咚咚咚。
一点都不带消停的。
我死命地掐着手掌，脸色憋得通红，感觉肾上腺素在飙升。
反观婆婆，也没好到哪去。
她疯狂扣着手指甲，嘴里喃喃：“找死，找死，找死。”
我怕婆婆发病，只能压下怒火，安慰她：“妈，深呼吸，深呼吸。”
我推着婆婆往里走，赶紧从抽屉里拿出婆婆的药，递给婆婆让她服下。
随后，扶着婆婆去房里休息：“妈，这点小事，让我来。”
说完，我便戴好手套，抄起垃圾袋，将门口的鞋子清理干净后，推着小推车，往楼上去。
小推车里，装着一大盆子的油，一把拖把，和那袋令人作呕的鞋子。
到了703门口，我二话不说，将鞋子往门口一撒。
顿时，臭味袭来。
然后，我用油将拖把浸湿，开始清扫703门口，直至将703门口的地面，涂得那叫一个油光满面。
我在外面的动静，吸引了门内的人。
703那光头一开门，就被自己的臭鞋子熏得yue了一声。
待看清门口乱七八糟的情况，他气得想要过来动手，可脚刚沾到门口，就滑得一个踉跄，扶着门缝才堪堪地站住。
无法，他只能口头攻击我：“小贱人，你做什么？”
我嘿嘿一笑，表情和善极了：“你鞋子落在我家门口了，我给你送上来了。”
“还有啊，看你门口有点脏，我给你打扫打扫。”
“哎，这还有点脏东西，我再拖一拖。”
说着，我便将拖把往光头脚下一送，直铲得他站立不稳。
他摇头晃脑，死死抓着门缝，好不容易稳住，最后一收，向我鞠了一大躬。
“哎哟，你瞧，你还这么客气干嘛，不用谢不用谢，快起来。”
光头脸都气僵了。
而我，吐了吐舌头，溜了。
04
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当天晚上，我家的门，又被敲得梆梆直响。
“603在家吗？我们是物业的。”
物业？这敲门的手法，我还以为是703那死光头呢。
门口，物业拿着小本本，戴着红袖套，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他开门见山：“听说你们刚搬来就和楼上闹矛盾了？我们物业也有调和邻里矛盾的责任和义务，这不，特意来找你说道说道。”
他这语气，不像是站我这头的。
我疑惑地问道：“怎么？楼上那光头肯和我们道歉了？”
物业脸色一僵，尴尬地讪讪发笑。
随后，似乎是又想到了此行的目的，干咳一声后说道：“夏女士，做人呐，要给自己留点余地，都是楼上楼下的邻里，何至于闹成这样。”
“我都听说了，你冲人家门口扔鞋子，还泼了人门口一地的油。”
“这样吧，你就掏点钱，意思意思赔给人家，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了。”
“再这样闹下去，闹到警察局，可就不好了。”
我冷哼一声：“凭什么？我们没找他赔，他还来找我们赔。”
“你这物业是不是收了人家好处了，一点都不公正。”
“既然这样，不如报警，叫警察过来，大家自己仔细辩辩。”
那物业彻底收了笑脸，眼中尽是不怀好意：“我没记错的话，这两天你家都没男人在家吧，我们这片虽然治安不错，但也偶尔会出现几例入室抢劫伤人的案子。你说你们两个女人，何必争这口气。这家里没个男人，万一出点事，楼上楼下也好照看。”
他在威胁我们。
这下，我总算是有点明白，这楼霸究竟是怎么产生的了。
原来，物业的屁股，是歪的。
我正要开口，身后传来我婆婆的声音：“念念，让开。”
我听话地赶紧靠边站，然后亲眼看着物业被我婆婆乱棍打出门去。
物业抱着头，哎哟哎哟地叫着，还贴心地帮我们关了门。
关门后，只听物业还在门口喊：“死老太婆，他妈的就是个神经病。”
婆婆听后，啪的一声打开门，阴恻恻地笑道：“没错，我就是神经病。杀人不判死刑的那种，哈哈哈哈哈。”
物业被婆婆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是约好去医院复查的日子。
我和婆婆刚走到小区楼下，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光，很刺眼。
我本能地揉了揉眼睛，抬头向上望去。
下一秒，我眼睛睁大，感觉心脏停了一秒，血液倒流的手脚冰凉感席卷全身。
“小心！”我猛地拉住婆婆，用力往前带着跑了几步。
只迈出三步，身后便是花盆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碎裂声。
那一瞬间，我呆愣在原地。
差一点，那花瓶就砸到我们了。
差一点，碎的，就是我们的脑袋。
婆婆显然也被吓到了，抱着头，一直在那自言自语。
医生说了，婆婆不能受刺激，会发病的。
如今，眼见婆婆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想要敲敲打打点什么东西。
我眼神暗了暗。
那花盆，是703砸的。
我看见了。
他这么爱发癫，我真的很想知道，发病后的婆婆，和他究竟谁更癫？
我拉住婆婆的手，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妈，念念受伤了。是703那个光头干的，念念看见了。”
“妈，别放过他！”
然后，我婆婆的眼神，彻底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