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内篇》蠡测第二十节:古之真人(下)

袁连法爱文学 2024-09-18 09:52:41

故乐通物(乐于通晓万物),非圣人(尚不足以称为圣人)也;有亲(对待人民有亲疏疏),非仁(也称不上是仁者)也(参《道德经》第五章:“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顺)天时,非贤(人)也;利害不通(达),非君子也;行名失己(身),非士也;亡(忘)身不真(不入于真),非役人(非役物之人)也。若狐不偕、务光、伯夷、叔齐、箕子、胥余、纪他、申徒狄,是役人之役(代人受过),适人之适(媚于世俗),而不自适其适(天赋之真,自得其逍遥)者也。

此节全面清算儒家及俗世所推举的圣人。而庄子的“圣人有所游,而知为孽,约为胶,德为接,工为商。圣人不谋,恶用知?不斵,恶用胶?无丧,恶用德?不货,恶用商?四者,天鬻也。天鬻者,天食也。既受食于天,又恶用人!”老子在《道德经》第三十八章不点名地进行了一次性清算:“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为之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古之真人,其状(仗)义而不朋(比),若(力)不足而不承(担);与(犹)乎其觚而不坚也,张乎其虚而不华(饰,盖,谦下)也;邴邴(喜貌)乎其似喜也,崔崔(唯唯)乎其不得已也,滀(勃然变色貌)乎进我色(形于色)也,与乎止我德(以德止之)也,广(旷)乎其似世(与世人相似)也,謷(傲)乎其未可制(不受控制)也,连(环环紧扣)乎其似好闭(喜欢自隐)也,悗(迷惑)乎忘其言(不善言辞)也。

以刑(形)为体(生之本体),以礼(人情)为翼(生之辅助),以知(知见)为时(生之仆侍),以德(天德)为循(生之轨范)。以刑为体者,绰乎其杀(惜生全形)也;以礼为翼者,所以行于世(和光同尘)也;以知为时者,不得已于事(顺势而为)也;以德为循者,言其与有足者至于丘(爬上小山丘)也,而人真以为勤行者也(不居其功)。故其好之也一,其弗好之也一(如不悦生不恶死)。其一也一(与天为徒,一),其不一也一(与人为徒,不一)。其一与天为徒,其不一与人为徒,天与人不相胜(克,则齐,合)也,是之谓真人。

此处把古之真人描述得极细致,但是,凡圣同居,即凡即圣。于古代,真人即常人,到后世才会有真至神圣贤之别。

  死生,命(于人为命,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天赋之运)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于物为气,有旦有夜,夜而必旦)也。人之有所不得与(无法更改,即人不胜天),皆物之情(万物本然)也。彼(古之人)特以天为父(母),而身犹爱之(贵食母,顺乎天而惜身),而况其卓(卓尔特立的真人)乎!人(世人)特以有君为愈(超出)乎己(自己),而身犹死之(爱君而殉身),而况其真(真正顺天道的人,天道远远超出君德)乎!

无比君更高,人可以为君而死而死于无义,何如以同样的态度和行为来依循天道而可尽其年?表面说生死,放到天长地久上看,人有什么意义?要不要追寻这个意义?庄子提出了人间世的缺陷,为君(也就是为名相为名实)而生死可能意义更小,但是仲尼曰:“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义也。子之爱亲,命也,不可解于心;臣之事君,义也,无适而非君也,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是之谓大戒。是以夫事其亲者,不择地而安之,孝之至也;夫事其君者,不择事而安之,忠之盛也;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为人臣子者,固有所不得已。行事之情而忘其身,何暇至于悦生而恶死!” (见人间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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