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哥哥姐姐们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日子过得一个比一个难。多少年来,父母亲除在老家吃饭由哥哥嫂嫂们供应外,所有的经济开销一应由我支付。在我改建房屋时,哥哥、姐夫以及大姐家的几个外甥都前前后后过来帮忙,出了不少力。但我一直无力回报,深感愧疚。所以,即使再难,我也无法向哥哥姐姐们张口谈及经济援助啊!侄儿和外甥考学时的情景好像前面已有提及,这里重点说说吉利哥家的情况。
吉利哥前期主要是外出做木工,后期在家帮人修理电器,多少有一些收入,应该算是哥哥姐姐们中条件相对好一点的。
说起这个吉利哥,成年以后我们关系挺好的。我这一生很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参加高考以后,因为考场试卷被人抢劫造成考试成绩很不理想,没有想到当年应该让吉利哥去读这个供销学校,我等来年复考。一句话还是因为没有见识,想不到啊!
也因为当时吉利哥已经在确山县做木工活了,本以为做木工挺不错的,后来才知道做木工活除了受累以外,还生了不少闲气。吉利哥的性格孤傲,脾气暴戾,个性强,与人相处,常常出现一些令人不可思议的言行。故而,也是一生时运不济,命途多舛(chuan)。
先是因为出身问题,到了成婚的年龄,而对婚姻无望。故而外出做木工。
他在确山做木工,开始是给居民住户做零活,谁家需要做件家具,不论工程大小,就去家里现场施工,雇主管吃管住。做几天活儿,感觉关系处得不错,他也就不要工钱了。
正是这种大度的风格,受到了一家雇主的青睐,这家雇主给他介绍了一家单位——确山县**局,可以长期在这个单位做木工。雇主家有一个妹妹,一来二往也就成了吉利哥的女朋友。
吉利哥在这家单位做木工活的时候,因为说准备结婚,父亲七拼八凑积攒了120块钱让我给吉利哥送到确山以备操办婚事。
我记得那是1979年暑假,我把120块钱卷成一个卷,装在一个草绿色的背包里,先搭车去的汝南,从汝南骑着姨夫的自行车去的确山。因为没有正式骑过自行车,原来仅仅是在去新疆时用王宁合的自行车在平坦并无车无人的道路上骑在后支架上勉强学过一次,上下自行车都不会,更不知道遇有紧急情况怎么刹车。但出于好奇,我还是骑着姨夫的自行车抄近路去了确山。途中遇上一段很陡的“山坡”,我也没有下车子,凭着年轻,硬是一鼓作气冲上“山顶”。
让人猝不及防的是,这并不是什么“山峰”,而是一道转角的河堤。上到河堤顶端没有转弯,而是垂直冲下堤坡,并在下坡后没有丝毫缓冲平地的情况下90度急转弯右转上桥,仅仅是在转角的路边种植有稠密的刺树“篱笆”。上到制高点后,一头扎下河道边上的枳树丛(我们的土话说是刺树林,也说是臭鸡蛋树)。
路边的枳树林
说时迟那时快,因不会刹闸,瞬间觉得魂飞天外……
下坡时自行车失控
万幸的是当时就在这个拐角附近有一位抢草皮的妇女,跟前停着一辆架子车,车子上装有大半车子带土的草皮。我只好冲着架子车撞了上去。架子车被撞得一撂多高,妇女“哎呀”一声,“看叫车子给我撞的。”当然,我随自行车甩出很远。但要比冲进刺树丛林安全得多。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去扶自行车,自行车的前叉本是“J”字形的,却变成了“〈”形,只好推着自行车右转,过桥。过了桥,我试试,居然车子还能骑,仅仅是感觉高了一些,也算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