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自幼嗜畫,荏苒六十余載,樂此不疲。然近日忽萌倦怠之意,欲求一不執筆之由,敢請敘之。
釋負享逸是其一,還繪畫以純真之趣也。繪畫雖為余之摯愛,且數十載沉浸其中,然久之,易使之成為一種近乎習慣之“職責”,仿佛每日須臾不可離畫筆,否則便有虧欠之感。此種心態,雖見證對繪畫之深厚感情,然亦可能悄然掩蓋其初始之純真趣味,使之蒙上一層義務之重。
繪畫之初,蓋出于對筆墨之喜悅,對形態之好奇,對世界之獨特感知與表達,此皆源于內心深處對美之向往與創造之渴望,其間樂趣,純粹而無垢。然長年累月之創作,加之對自我之期許、外界之評價等外在因素之影響,繪畫或漸失其原始之輕盈,轉而成為一種需要不斷付出、不斷超越之“工作”。
故時有暫別畫筆,實為解脫此種“必須創作”之束縛,讓心靈得以喘息,回歸繪畫之本真。于無繪畫之日子里,或漫步山水,領略自然之美,喚醒對色彩與光影之敏感;或閱覽古今名畫,細品他人之匠心,啟發新之靈感;或悠然閑坐,任思緒飛揚,讓潛藏于心底之創意自由涌現。此皆為還繪畫以純真之趣之途徑,使人在暫離之后,更能以嶄新之眼光、充沛之情感,再度擁抱畫筆,重拾那份初遇繪畫時之悸動與欣喜。
況且,人生之豐富多彩,不僅在于一藝之精,亦在于多元之體驗。暫別繪畫,正可騰出時光,沉浸于書籍之海洋,探尋哲思之深邃;或習練書法,領悟線條之韻律;或嘗試園藝,親近生命之蓬勃。此種跨界之學習與體驗,不僅能拓寬視野,豐富精神世界,亦能間接滋養繪畫之靈魂,待重回畫室之時,畫筆之下,必更有深度與廣度。
暫時放下畫筆,非對繪畫之背離,實為對其純真之趣之還原,對自我之深度關照,以及對生活之廣泛探索。如此,方能使繪畫之愛恒久新鮮,使創作之火生生不息,使藝術之路愈行愈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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