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二婶在老家分家时患了急症,眼看就要一命呜呼,可二叔却因为迷信,说送了医院就是坏了祖宗的规矩,死活不让送医。
最后是我一时心软,不忍心二婶痛苦哀嚎,开车把二婶送去了医院,还垫付了五万块手术费,她才捡回一条命。
谁知二婶康复后,却声嘶力竭地指责我:"你这个扫把星,犯了我们家的忌讳!害得我们分到这个破宅子,这都是你害的!"
族里的长辈也都埋怨我,说我这个女娃子不该多管闲事。
族长更是说我破坏了祖宗规矩,要我去祠堂跪祖宗牌位认错。
后来分家,其他叔伯都分到了城里的新房,只有二叔一家守着这间年久失修的老宅。
他们对此一直记恨在心,觉得都是我的缘故。
一年后,我去找二婶要那五万块手术费。
小海突然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我从老宅的楼梯上滚了下去,头着地直接摔死了。
二叔和二婶为了保住儿子,对外宣称我是自己不小心摔的,还说这是我坏了风水的报应,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再次醒来,我回到了二婶病重那天。
这一次,我决不会再心软。
1
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传来时,我的脑袋还有些昏沉。
老宅堂屋里弥漫着浓重的香烛味和烧黄符的焦糊气味,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菩萨保佑,我可怜的女儿啊!"
奶奶跪在满是灰尘的祖宗牌位前,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
她身旁的香炉里,香灰积得老高,烟雾呛得她不停地咳嗽。
躺在太师椅上的二婶脸色铁青,痛苦地蜷缩着身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她咬着牙,断断续续地呻吟:"疼......疼死我了......"
"大伯,人都快不行了,还是赶紧送医院吧?"
我表哥在堂屋门口急得直跺脚,声音里带着哭腔。
"闭嘴!"二叔猛地转身,眼睛通红地瞪着表哥,"这是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犯了忌讳,去医院就是找死!"
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族长背着手慢悠悠地走进来。
他阴沉着脸皱眉道:"老二,你媳妇这病来得蹊跷,半夜三更突然发作,怕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我说,得赶紧请大仙看看。"
"对对对,我这就去请王道士来!"
二叔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地上,跌跌撞撞往外跑。
我靠在墙边,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剧情,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我知道,我重生了,重生回到了二婶病重的这一天。
楼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小海慌慌张张地冲下来:"妈!妈你怎么样了!"
看着他一脸孝顺担忧的样子,我眼前却不由闪过前世他那张狰狞的脸,推我下楼时眼中的狠毒仿佛还在眼前。
"哎哟......"二婶的呻吟声越来越虚弱,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把头发打湿,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族里的长辈们围在一旁低声议论:"这病来得邪门......"
"可不是,平时好好的,偏偏在分家这天......"
"老二家的风水,怕是被人动了手脚......"
"囡囡,你不是在城里念医学院吗?要不......"
大伯娘试探着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我靠在墙边,面无表情地摇头:"我学的是兽医,不懂治人。"
顿了顿,我又补充道:"我只看禽兽。"
2
二叔打着一把破雨伞踉跄着冲出门,泥水溅了他一身。
雨越下越大,哗哗地打在瓦片上,堂屋前的空地上积了一片水洼。
二婶躺在那张陈旧的太师椅上,豆大的汗珠从她煞白的脸上不断滚落,已经浸湿了衣领。
她双手紧紧抱着肚子,疼得直打哆嗦,嘴唇都咬出了血。
"这日子本来定好了分家,偏偏出这种事。"
族长捋着花白的胡须,意味深长地说道,"可见人算不如天算啊。分家的事,怕是要往后推了。"
几个婶子围着二婶团团转,手忙脚乱地找东西,七嘴八舌地出主意:"要不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我这儿有老中医开的草药,专治这种急症......"
老三婶甚至掏出了几张黄符,说是从庙里求来的。
堂屋里烟雾缭绕,香烛和黄符燃烧的味道呛得人直咳嗽。
奶奶跪在祖宗牌位前不停叩头,额头都磕出了血:"老祖宗保佑啊,可别在这分家的日子出事啊......"
小海满头大汗地跑进跑出,看着母亲痛苦的样子,急得直跺脚。
他蹲在二婶身边,小声说道:"妈,要不我骑摩托载你去镇医院看看吧?这都疼了一宿了......"
"不去......"
二婶艰难地睁开眼,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哼,"今天是分家的日子......去了医院......是大忌讳......"
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得她蜷缩成一团。
我靠在墙角,看着眼前的混乱,想起了上辈子的种种。
那时候我开车把二婶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后说她是急性阑尾炎,已经到了穿孔的边缘,必须马上手术。
可二叔和族长却在手术同意书上迟迟不肯签字。
"这是要开刀动手术啊,多不吉利!"
二叔抱着头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老二媳妇这病来得邪性,在这分家的日子突然发作,怕是犯了老宅的忌讳。
要我说,还是先请大仙看看。"族长也在一旁拿腔拿调。
急诊室里的大夫急得满头大汗:"再耽误就要穿孔了,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啊!"
眼看着二婶疼得只剩下出气的份,我一咬牙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五万块手术费也是我先垫上的,掏空了我两年的积蓄。
手术很成功,可二婶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骂我:"你这个扫把星,偏偏要送我来医院。现在整个手术室都是我的血,这下犯了大忌,害得我们分到了老宅。这手术钱我们一分都不会还你,还了就是折我们的寿!"
"就是,你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族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我。
之后族里但凡有点什么不顺,都说是我这个不懂规矩的人犯了忌讳。
分家时二叔家分到老宅,更是把所有怨气都撒在我身上。
一年后我去要那五万块钱时,小海把我推下了楼梯。
我躺在血泊里,耳边是二婶讥讽的笑声:"这就是不守规矩的报应!"
3
"哎呦!"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二婶身子一软,从太师椅上滑了下去。
族里的女人们手忙脚乱地去扶,却发现她裤子上已经渗出大片暗红的血迹。
"不好了!这是要大出血的前兆啊!"
大伯娘尖声惊呼,"再不去医院就来不及了!"
堂屋里瞬间乱作一团,族长坐不住了,阴沉着脸喝道:"快去追二叔,让他别找什么道士了,直接叫救护车!"
"囡囡,你在城里学医,你说这......"大伯娘试探地看向我。
我面无表情冷冷道:"我啥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进医院,可是要犯了忌讳的。你们不是最在乎规矩吗?"
看着满屋子忙乱的人,我突然想明白了。
上辈子也是这样,大家比谁都着急,可谁也不愿承担责任。
最后全都推给我这个"念过医的"。
我望着挂在墙上的祖宗牌位,想起自己躺在血泊中的最后时刻。
没有一个人为我难过,连报警都免了。
二叔一家还说我是自作自受,这是犯了忌讳的报应。
我死后,二叔居然还在族里嚷嚷:"这死丫头就是命里该有这一劫,还不是因为当初不该坏了规矩?"
二婶更是得意洋洋:"我早就说她这个外姓人不懂规矩,迟早要遭报应。这不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连奶奶都在烧香时叹气:"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现在倒是清静了......"
既然上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就一定要好好活着,为自己而活。
4
二婶终于被送进了医院。一路上,大伯开着拖拉机在坑洼的路上颠簸,每一下都伴随着二婶凄厉的惨叫。
拖拉机一路颠簸到医院,二婶疼得死去活来。
可等医生来诊断时,脸色立刻就变了。
"这个阑尾炎已经耽误太久了,现在都有穿孔的危险。"
医生皱着眉头说,"必须马上手术,而且因为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会有并发症,而且后续还需要大量抗生素治疗。"
"两万块住院费,手术费至少还要三万,这都还不算后面的治疗费用。"
护士翻看着单子喃喃自语。
我冷眼看着这一幕。
就因为他们迷信,非要找什么大仙,把原本小手术硬生生拖成了要花五万块的大手术。
母亲的眼睛在我身上转来转去,终于憋不住了:"囡囡,你在城里工作,手头宽裕。二婶他们家没有那么多钱,你看要不然你先帮忙垫付下,你小时候二婶也是对你很好的,你得帮帮她啊....."
我打断她的话:"存折里的钱不多,还有房贷要还。"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房贷多少钱?存折里到底有多少我会不知道吗?先拿出来给二婶交医药费吧。就这样,你快点给我先转个五万,我去交。"
母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