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三毛的文字我们知道,他俩来到这个繁华岛屿,选定离城二十里路的海边社区。新家坐落在山坡上,一百多户白色的连着花园的房子,层层叠叠,错落点缀着海湾。窗外就是大海,三毛常常坐在窗口看大海上漂过的船只。荷西外出工作时,她就在家看书、写作,午后去海边散步,独自闲逛,去菜场买菜,顺便带一束花回家。她爱这里的宁静与自在。
在这里,三毛遇到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人。有一位退休老人,心甘情愿为大家免费打扫街道,一板一眼,非常认真。经他擦洗的街道几乎可以用舌头舔。有一对德国老夫妇,黄昏时来约三毛去海边散步、看日落。她本以为,老人走路总是拖拖拉拉,为此还有点不情愿。不成想走了三个小时,自己跛着脚回来了,大获胜利的却是老夫妇。住在她隔壁的老头在银行工作一辈子,却拥有养花种菜的能力。老伴去世后,一个人照样把日子过得充实惬意。他能与三毛笑谈生死,活得非常通透。对这里的环境和生活,三毛非常满意。她写信告诉父母:“此地静得没有邮差,小分局邮局每日开半小时,自去取信……海边在十分钟下坡路,空旷无一人迹……人人见面道‘早安、午安、晚安’,不必交谈,也谈不通……人和气得像在天堂上,太和气太和气了,是糖做的一群老百姓,太好太好太和平的人了。”
三毛凭着古道热肠与特立独行的个性,在这里被大家认识。后来又因文学才华,当地政府为她规划设计了景点。陈天慈造访大加纳利岛的过程中,最先看到带有姑姑气息的地方,是三毛角。称之为角落,实际上是海边一个小公园,蓝色墙面上贴着三毛画像,一旁除了人物简介还有她的文字:“加那利群岛是旅游天堂,要在这么短的篇幅里把它全部描绘出来真是太可惜了。我希望有一天读者们能够亲自前来探索这些岛屿。”墙壁前放了一张长椅、几个秋千和滑梯。设计师的灵感来自三毛对孩子的喜爱。
2018年,在西班牙友人的促成下,大加那利和帕尔马这两个三毛生活过的岛屿开发出一个旅游项目,名为“三毛之路”,以此纪念对中西文化作出贡献的三毛,也鼓励大家去那里游玩。三毛故居是“三毛之路”上的一站。一栋看起来很普通的建筑,橘红色的屋顶,白色的墙面,一扇铁拱门。给陈天慈的感觉,很有度假城市的风格。进门后是长型走道,铺着白色地砖,院子里有一个小花园。荷西特地为三毛做的木架依然摆放那里。面对木架,陈天慈睹物思人,想起小姑喜欢去收集石头,她认为石头和人一样需要呼吸,还会在每一块石头上绘制不同的图案。荷西便亲手做了一个木架,专门让她放石头。房子现在的主人告诉陈天慈,三毛搬走那天,送给他们一盆花。这份善意,至今难忘。陈天慈在书里写道:“这个属于小姑的岛,岛上有认识她、爱她的人,也有来不及认识她却也爱她的人。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纪念着她,她也用自己舒适的方式,为这些爱她的人留在了这片她热爱的土地。”
人世无常,物是人非,这栋面朝大海的房屋早已换了主人,室内的家具布置也被改动,三毛和荷西在这里留下的气息,更多只能从她本人的作品、相关的照片、亲友的回忆中找寻。
荷西之忆:三毛在《逍遥七岛游》中写道:“如有一日,能够选择一个终老的故乡,拉芭玛将是我考虑的一个好地方。”后来这里却成为她的伤心地,因为荷西在这片海域离开。荷西墓园设在这座岛屿,这里是他人生的终点,也是“三毛之路”的灵感起源西方墓地的特色是颜色丰富,有些还有儿童专区,设置很多玩具和游乐设施。荷西的墓园同样如此,干净而美丽,像一个花园。墓园管理员看到陈家来了人,递给她一本笔记本。打开,里面是游客写给荷西与三毛的思念之语:“三毛,我们替你来看荷西了,这一路上问了很多人,很喜欢你们的那片海。”“荷西,三毛,我从三年前看你们的故事,你们让我再次相信爱情,我希望明年能申请到西班牙的交换生,这样我可以常常来看你们。”“原来荷西在这里,三毛应该也在吧!想你们。”墓碑旁有一个螺状的贝壳雕刻,陪同的管理人员告诉陈天慈,它的寓意是荷西从海底通过呼唤向三毛表达爱意。设计者还知道三毛喜欢收集石头,就在墓碑前放置许多石头,让喜欢他俩的游客在上面写字,以此表达怀念。
1979年,三毛和荷西搬来帕尔马,是因为荷西在这里找到新工作,做海底电缆装配。两人一来到这个美丽且神秘的小岛,就被它吸引。他们租住的公寓在海边,远远望去像岸边的一座灯塔。阳台外,大海辽阔,拍打岩石的海浪声日日夜夜。关于在这里度过的岁月,三毛记录在文字里:“黄昏的阳台上,对着大海,半杯红酒,几碟小菜,再加一盘象棋,静静的对弈到天上的星星由海中升起。”“周末必然是给朋友们占去了,爬山,下海,田里帮忙,林中采野果,不然找个老学校,深夜睡袋里半缩着讲巫术和鬼故事,一群岛上的疯子,在这世外桃源的天涯地角躲着做神仙。”如此逍遥,真是神仙眷侣。这样的好时光,只有短短三个月。走过“三毛之路”的各个景点,陈天慈最后来到终点的终点——荷西之忆。
这是一个海边纪念公园,广场上树立着以三毛和荷西的爱情故事为灵感设计的艺术雕像。中间三根半弯曲的铁柱,象征三毛。地上有八只石头鸟,代表三毛收集石头的爱好,也代表她自由的心。不远处有一张石椅,上面放着铁质的蛙镜、蛙鞋——依照荷西出事时穿的实物拓制出来的。陈天慈在石椅上坐下,静静抚摸着蛙鞋,流去的与姑姑有关的岁月在脑海中纷至沓来。她想起荷西去世后三毛写下的告别:“埋下去的,是你,也是我。走了的,是我们。”
《我的姑姑三毛》一书中写道:“帕尔马岛是这次旅程的终点,也是故事的开端。多少人因为三毛与荷西而来,他们的故事,他们的人生,像芭蕉叶一样摇曳起舞,像海浪一样勇往直前,最终都将是这个小岛的另一个篇章。如果荷西没有消失,三毛自己也没有半路下车,他俩也许就真的在这座岛屿生活下去,直到终老。人生有幸运,也有遗憾。所幸,三毛相信灵魂的存在。她也相信,燃烧一个人的灵魂的,正是对生命至死方休的爱。贾平凹在纪念三毛的文章写过一段话,借此结束这本书的领读:三毛是死了,不死的是她的书,是她的魅力。她以她的作品和她的人生创造着一个强刺激的三毛,强刺激的三毛的自杀更丰富着一个使人永远不能忘记的作家。
结语:《我的姑姑三毛》这本书已经共读结束。如果你想深入地了解三毛,了解她的传奇人生,就去亲自读一读这本书。当然还有三毛自己的作品。你读过三毛哪些书,印象最深的是哪一部作品,又或者某个句子引起你的情感共鸣?欢迎在留言分享你的读书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