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明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在舅舅病重的那段时间里，我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一直都没告诉母亲实情，在表弟为舅舅的手术费发愁时，我瞒着母亲转给了表弟两万块钱。
舅舅的手术很顺利，我本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翻篇，母亲也不会发现我瞒着她做的那些小动作。
但却没曾想，在过年时，舅舅却突然拦在了我的车前，说什么也不放我走，母亲也因此发现了之前我背着她所做的一切，对我失望透顶。
01
这天，冬天的阳光透过医院的窗户洒在地板上，温暖得有些不真实，医院的味道总是让人有些不适应，消毒水的味道夹杂着一股冷清的空气。
舅舅躺在病床上，脸色比我记忆中的苍白得多，一直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坚强、乐观，什么事都能泰然处之，可这一次，我看到的只是他那张憔悴的面容和那种我从未见过的疲惫感。
我靠近病床，轻声叫了他一声：“舅舅，身体怎么样了？”
舅舅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想笑，嘴角却勉强挤出一个弯曲的弧度：“暂时还行，你不用担心。”
他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仿佛这一切都已经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他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疲惫，让我不禁心生疑虑。
我明明知道他在隐瞒什么，舅舅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什么事都亲自扛，自己生病了也从不轻易告诉我们，可这次，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医生给出的答案也许是“没事”，但我清楚地感觉到舅舅的身体状态远远没有他说的那么好。
“那就好。”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一些，可心里的不安却无法抑制，我看着舅舅那副勉力维持的笑容，心头涌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
我坐下，沉默了几秒，忍不住开口问：“舅舅，你的病真的没问题吗？”
尽管我很想知道真相，可我又害怕听到一个令我无法承受的答案。
舅舅却突然低声说：“别告诉你妈，我不想让她担心。”
他语气低沉，却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坚持，那种不想让家人担忧的隐忍，让我心里一阵刺痛。
我一时没法说出话来，看着他那张满是疲惫的面庞，心里却有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纠结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我轻轻点了点头，心里默默发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他一个人承担。
可是舅舅坚持要我瞒着母亲，而我自己却陷入了一个无法抉择的境地。
毕竟，舅舅的病情远比他说得严重，而我又如何能瞒住母亲呢？
她那份敏锐的观察力和对我们家的关心，永远不会让她轻易相信我们能瞒得住她，可我知道，现在的舅舅需要的是安慰、是坚持，而不是更多的担忧和负担。
几天后的晚上，表弟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已经凑了大部分手术费，但还是差一点点，他问我能不能再帮点忙，这通电话，听得我心里发紧。
我没有丝毫犹豫，打开手机银行，快速转账两万块给表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舅舅病重，不能让表弟为凑钱发愁，更不能让这事拖下去。
“钱已经转过去了，拿去交给医生。”我淡淡地说了一句，心里却并没有觉得轻松，电话那头的表弟显得很激动，几乎是连声感谢。
不知道是因为手术的事，还是因为这笔钱的及时到位，但我知道，最令我不安的，还是母亲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想。
挂掉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发呆，心情复杂，也许我不应该这样瞒着母亲，可是我知道，眼下舅舅的病情最紧要，任何时候都不能拖延。
舅舅的手术很成功，如果不是脸色还有些惨白的话谁也看不出舅舅是大病初愈。
转眼到了春节，大年三十的晚上，家里弥漫着年味儿，餐桌上堆满了丰盛的菜肴，家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房间。
可母亲的眼睛却时不时扫过舅舅的脸，仿佛从想要从舅舅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不过好在母亲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02
春节临近结束，我准备开车回去自己工作的城市时，舅舅突然出现在车前，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他有什么事需要交代，急忙停下了车。
舅舅的步伐有些迟缓，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看着他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布包，我有些迷茫，“舅舅，怎么了？”
舅舅没有回答，只是将包递到我面前，低声说：“这是你帮我和表弟的那两万块，还给你。”
他说话的语气沉重，而我知道，他的内心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轻松，毕竟，这笔钱并不小。
我愣住了，盯着那包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舅舅，你不需要还，”我沉声说道，心里有些不忍，“你现在正在恢复身体，这些钱拿去买些补品吧。”
我想尽量说得轻松些，减轻他的负担，但他却没有松手。
“我心里不安，不能再欠你们了。”舅舅的声音低了下来，“你帮我，帮表弟，帮了这么多，我不能一直拖着。”
我看着他那副决绝的模样，心里一阵酸涩，我明白他在隐忍，但又不能让他这样下去，可就在我想开口的时候，母亲突然出现在了车门后面，眼神紧紧锁住了我们。
她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看到我们站在一起，而舅舅依旧握着那包钱，母亲瞬间反应过来，眼睛微微瞪大。
母亲几乎是带着怒气问道：“你们这时在做什么，这钱是怎么回事？”
我站在车前，沉默了很久，心里翻江倒海，母亲的目光像利剑一样刺穿了我，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和失望。
舅舅站在我旁边，双手微微颤抖，似乎他也明白一切都无法再隐瞒下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氛，仿佛时光停滞，我们都被困在了这份无法言说的默契中。
母亲的眼神如同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用一种几乎冷漠的表情看着我们。
舅舅低下头，不敢与母亲对视，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而我则像是失去了支撑点，低声道：“妈，其实，之前舅舅病的很严重，我只是想帮忙。”
母亲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开口：“帮忙，你觉得这就是帮忙吗，你觉得背着我做这些事，是帮忙？”
她的语气依然平静，但却有种无法掩饰的愤怒和伤心。
我抬起头，眼泪几乎要涌出来，但我咬住嘴唇，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
其实我知道母亲是在为我们所有人着急，为舅舅、为我，也为自己，她早就察觉到，舅舅生病了，可他一直没有告诉她，背着她承受了所有的痛苦。
“妈，我只是怕你太担心了，”我声音有些哽咽，“当时舅舅的病很严重，我们也是不想让你担心，”
母亲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我们，仿佛在看我们身上隐藏的每一个秘密，她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片刻后，她终于叹了口气：“你们呀，总是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总是觉得我不能理解你们，但你们却从来没有真正考虑过我。”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显得比平时更加疲惫，“我从来不想让你们背负这么重的压力，尤其是你，做事总喜欢瞒着我，总想着自己扛，但你知道吗，我也会担心，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我低下了头，母亲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刺入了我的心，确实很多时候，我觉得母亲的担忧会让她更加痛苦，觉得她应该被保护起来，应该不再承受任何压力。
但我却忽视了，作为家里的支柱，母亲的力量不该被低估，她也有自己的情感和想法，每一次我试图保护她，实际上我却是给她施加了更多的隐形负担。
舅舅依旧没有开口，他似乎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弥补眼前的这一切，他低着头，双手紧紧握住了那包现金，他把钱递给母亲：“姐，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母亲接过那包钱，看着它，神情复杂，她似乎在想，为什么我们的家庭总是那么难以沟通，为什么我们总是需要在背后偷偷做事，而不是坦诚相待。
她没有立刻发火，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钱放进了手袋里，转身向屋里走去。
我和舅舅对视了一眼，相顾无言，我们知道，母亲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我们隐瞒了一切而变得轻松，反而更多的是伤感和无奈，我们不想让她担心，但最终，伤害的却是她最深的感情。
回到屋里，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飘落的雪，她的眼神依旧深沉，仿佛在思考些什么，她没有看我，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我坐到她身旁，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我轻声说：“妈，舅舅说，他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再让你担心。”
母亲没有回应，只是依旧注视着窗外，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却也隐隐带着一丝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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