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粪少年-清晨起来去拾粪

攸宁世界 2024-08-02 04:23:14

2022年的疫情期间,莫名其妙的,“李豁子清晨起来去拾粪”火了,各种版本,各种推波助澜,这让我一下子又想起了往事。

现在,我敢说,网上兴高采烈地调侃这个拾粪梗的人,恐怕没有一个,会有曾经拾粪的经历。

但少年时,真正地有着这个拾粪经历,并对此刻骨铭心的,我算一个。

它让我想起,我曾是个城里的拾粪少年。

网图,拾粪的少年

那还是七十年代中期,小学五年级,我因故从省城转学到豫西某县城。

上学第一天,学校通知扛个凳子去报到,当时纳闷,为什么要扛个凳子,学校没凳子吗?

还真的没有,说起来是个不小的县城,但从小学到中学,学生都要各自从家里带凳子上学,教室的课桌就是土胚砖上面架木板。

这个县城当时没有公立的学校,是县城周边农业生产大队办的学校,大队的名字就是学校的名字。

县城里不管是县委机关的子女,还是县城各单位的子女,都在这里上学。

网图,七十年代的县城

上了一段学,发现这里完全不同于省城学校,学生根据家长的职业,是有着不同称谓和身份的,政府里的子女,称为干部家庭,县里各企事业单位的子女,称为职工家庭,县城里白铁铺,修表铺,修钢笔铺,饭铺等手工业者的子女,称为市民家庭,然后就是农村劳动生产队的,称为农业家庭,我是属于双职工家庭。

但不管你是什么家庭和称谓,在这个生产大队办的学校,所有学生,那就按照生产大队的要求,都要到地里去干农活,没人敢不去,谁让你到人家哪里去上学呢?

还有不同于省城学校的就是,这里除了寒暑假之外,是按照农业生产的节奏,有收麦子时的麦子假,收玉米时的玉米假,还有收红薯时的红薯假,除此以外,每周六是雷打不动的农业课,就是到地里干各种农活。

我们班上的学生,要说小学五年级,按现在和当时省城的标准,7岁入学,五年级应该是十一岁的年龄,这里则不然,从11岁到20岁的年龄层次,都有,我们当时的班长,就是二十岁,在农村,属于可以挣工分的壮劳力了。

但不管班上学生年龄多大,除了文化课之外,剩下的时间,都是一样的干农活。

好不容易到了冬天,心里想着,应该是冬闲了吧,不是的,别想闲着,那是不可能的,要积农家肥。

更要命的,学校新布置了任务,住校贫协团主席要求,每个学生每周交给学校三挑粪。

这个拾粪,可把我难为的不轻,至今记忆犹新。

住在县城,尽管县城马路上,也不时有骡马大车经过,但相对于农村来说,还是少得多,这个任务对于县城里干部职工家庭和市民家庭的孩子来说,很难完成,但如果说你不完成,那个年代,批斗是不至于,但上纲上线到你对劳动人民的阶级感情,和对生产劳动的态度层面,是免不了的,先在班级里写检查,然后学校和班级里点名批评,这个错误也是很严重的,会让你和家长都抬不起头来。

无奈之下,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我就与城里的同学一起,成为了这个城里的拾粪少年。

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床了,左手胳膊上擓个柳条编的小筐,右手提一把小铲子,在县城的大街上东一头西一头地跑,看见一辆骡马驴车,或一群牛羊过去,跟着屁股就在后头追,边追边心里祈祷,骡子啊,马啊,驴啊,牛啊,羊啊,你们行行好,就拉一泡屎,让我捡到了好交差。

网图,赶马车

整个冬天,除了劳动课到路边扫树叶,拉下房土,到旱厕挑屎尿罐子积肥,剩下的,就是每天早上天不亮,都不用闹钟催,生物钟就启动了,早早地起床去干这事,人多粪少啊,去晚了就没了。

每天天刚亮,县城里雾气没散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都是挎着粪筐子的学生在游荡,有同班认识的,还互相询问:你捡了多少了?

网图,拾粪的少年

这个任务,明显是完不成的,但完不成的后果很严重,真的是把人难为得掉眼泪。

最后,没办法,开始掏鸡窝,当时为贴补生活,几乎每家都养鸡,将鸡粪与每天烧炉子的煤渣,和每天早上捡的驴马牛羊的粪混合,拌在一起,总算是交差了。

这段人生经历,真的是难以忘怀,睹物思往事,不夸张地说,有时看见骡马车的图片和视频影像,都会下意识地想起来小时候拾粪的场景,印象太深刻了。

这不,网上各种的李豁子的“清晨起来去拾粪”,就又勾起了对小时候这段往事的回忆。

尽管这算是小时候种种经历的一段儿吧,但也都过去了,现在想来,也就是小时候看似苦难的这种经历,却锻炼了自己,也成就了以后遇事百折不挠的勇气,和战胜各种困难的信心,一段经历,不管好与坏,它都会潜移默化的影响你一生。

走过了那个时代的朋友,回想起来,恐怕都会有着此类的经历和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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