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后，婆婆以照顾我为由，从乡下搬进我和老公新买的房子里。
她用毒死的鸡做鸡汤，害得我连夜进了医院。
老公却满不在乎地说，“妈就是好心，节俭惯了，你多体谅体谅。”
后来婆婆用臭袜子给我做孕妇枕，让我全身真菌感染。
再睁眼，看着婆婆端过来的毒鸡汤。
我笑笑转头就给他儿子喝，自己的妈自己体谅。
1、
一睁眼我就看见婆婆陈芬将锅里的鸡汤用汤勺舀入口中，她皱巴巴的嘴在汤勺上舔了一圈，咂巴两下，往下一撇，迅速又吐回锅里。
上一世我看见这画面，愤怒地质问她在做什么！
陈芬被我发现后结结巴巴地说只是想尝尝咸淡，我按下心中怒火，好声好气和她劝解，“妈，您要想尝尝就拿个小碗舀出来一点，不要把汤勺放进嘴里，多脏啊。”
“雯雯啊，来尝尝，妈给你炖了鸡汤补补。”
说话间陈芬捧着鸡汤殷勤地往我脸上凑。
我想到刚刚的情景，忍着恶心摇头拒绝。
没想到陈芬竟趁我不备，直接强行灌进我嘴里。
带着浓重葱姜味的汤划过我的喉咙，慌忙中我推了陈芬一把，碗直接碎在地上。
陈芬语带可惜地捡起碎片，随后冲我挑衅一笑，“脏什么，谦子小时候的饭可是我嚼烂了喂给他的，就你矫情。”
结果就几口，当晚我就腹痛难忍，绞得我连床都爬不起来，我用尽全力才将睡得和死猪一样的李谦推醒。
他不耐烦地睁开眼，看见我大汗淋漓地弓着腰跪在床上，忙不迭就起身穿衣送我去医院。
动作吵醒了熟睡中的陈芬，她穿着黑色的白睡衣，倚在门框上打着哈欠，一脸嫌弃，“大晚上送什么医院，打车多贵啊，只是肚子疼忍忍就行了，谦子明天还要上班，不睡觉怎么行。”
在我的连连痛呼中，李谦还是带着我去了医院，索性送医及时，加上喝得少，没什么大问题。
醒来后，李谦责怪我明知道怀孕还乱吃东西，我反驳说是吃了婆婆做的鸡汤才这样的。
毕竟因为孕反，我那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只喝了陈芬炖的鸡汤。
他一听就勃然大怒，指责我看不起他妈，故意找茬儿，将我丢在医院。
想起前世种种，我假装看不见回了房间，等陈芬端着鸡汤过来时，我借口烫，想放凉了再喝。
陈芬不疑有他，哼着曲儿，进屋换了衣服拿上沙发上的扇子就要出门。
陈芬上个月加入了小区的广场舞队，又是买舞蹈服又是买道具的，一点也不像是节俭的模样。
2、
刚结婚两三年的时候，陈芬因为生病来海城住在我和李谦的出租屋里，她帮我们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一开始我对她十分感激，想着老人家一辈子辛辛苦苦还买了一个金项链送给她。
结果有一天我提早下班，外面下雨，我开门见家里面没人，阳台又没关，就急急跑过去。
只见阳台上整整齐齐晾着我用过的卫生巾，没洗干净的血水混着雨水顺着阳台的围墙顺滑流淌到地上。
我惊呆了，愣愣地站在那儿，直到浑浊的水流淌到我脚边，将要将我的鞋子吞噬，我才回过神来，我顾不上思考，一股气闷在心里，只想赶紧用垃圾袋将这摊东西拿出去扔了。
陈芬听见声音从卧室里跑出来夺过我手里的垃圾袋。
“干嘛干嘛还没洗干净是脏的。”
愤怒之下我朝她怒吼。
“你也知道是脏的，你放在那儿是想干嘛！”
“脏的又怎么样，你们小姑娘年轻，都是遭电视上的广告和专家骗了，这卫生巾就跟抹布棉布是一个道理，洗洗赶紧就能用，水从天上来，是最干净的，菜洗洗都能吃，卫生巾怎么不能洗洗用呢。”
“我今天去逛超市才知道你用的这什么卫生巾一包就十几块钱，一个月就用小半百，老天爷这不是抢钱吗，省下来的钱都够我买好几顿的肉了，你男人天天在外面辛苦赚钱，你在家得节省着用。”
我一听就火了，什么叫我得省着点，说得我用的不是自己的钱一样。
怒火直冲天灵盖，“妈，你这东西就是一次性的，知不知道上面有多少细菌，怎么洗得干净。”
“雯雯，你也是个孤儿，咱穷就别学城里闺女矫情那套，吃的用的都得省着点，你看我每天从菜市场捡回来的菜叶你不是也吃得很开心嘛，你们小姑娘就是爱面子。”
她说话的时候抬起下巴，眼睛眯起，十分得意，像一只老了皮皱起来的狐狸。
她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有多为这个家节省，明里暗里指责我花钱大手大脚。
我已经顾不上生气了，满脑子全是陈芬说的她用菜市场的烂菜叶和别人扔在地上不要的肉做菜，用马桶里的水拖地，又在我每次来姨妈上完厕所后偷偷进去将我用完扔在垃圾桶里的卫生巾捡起来的画面。
李谦回来的时候，陈芬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控诉我，“儿子妈不活了，我就是想着你赚钱不容易，给你省点钱，我有什么错，结果她，她……”
她嚎得惊天动地，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那时我和李谦感情正浓，他安抚好她妈，才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把他妈做的事全都告诉了他，李谦听后表情很难看，一阵青一阵黑。
最后只说，“妈也是一片好心，想着替我们节省一点。”
我直接了当地告诉他不把他妈送回乡下去，我就搬出去，就离婚。
最终李谦同意送他妈回去，但每个月会给他妈三千块钱在乡下生活，李谦的工资一下少了一半，再给了房租，生活开支全由我付。
直到这次我怀孕，李谦又说我月份大了，一个人在家里不方便，万一再出点意外，也没人知道，提出把他妈接来，我知道他是心疼他妈一个人在乡下，想着他妈再糊涂也不至于谋害自己的孙子，就同意了，结果他妈还是死性不改，甚至变本加厉。
3、
等她走后，我走进厨房，洗菜池里胡乱扔着没用完的鸡肉，鸡肉表面呈着不正常的青黑色。
上一世我住院后，陈芬知道是鸡肉的问题，心虚地早早将鸡肉扔了，我就是想说她，也找不到证据。
还反被她咬说是我偷偷在外面胡乱吃东西才肚子疼，还怪在她身上。
我把鸡汤倒进保温桶里，打车去了李谦的公司，这么好的东西当然是要给他儿子喝啊。
自我怀孕后，李谦经常在公司加班到十点才回家。
我偶有抱怨，他就搂着我说是为了给我和孩子更好的生活要更努力地工作。
现在七点，走廊上遇见了刚下班的同事。
他看见我，眼神闪躲，忽然提高音量。
“赵雯，来给李谦送宵夜啊！”
我离职之前也是在这家公司上班，不过和他不太熟。
门内传来椅子拖动的响声，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推门进去。
李谦坐在工位上一副十分认真专注的模样，倒是他隔壁的许薇薇先和我打招呼。
“雯雯姐，你怎么来公司了。”她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我，然后推了推李谦的肩膀。
“谦哥，雯雯姐来查你的岗了。”
李谦这才不悦地抬起头，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道，“你怎么来了？”
我的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直叫他们全身不舒服才笑着说，“你最近天天加班，我想着你这么辛苦，就装了鸡汤给你送过来。”
许薇薇和李谦交换了一个眼神，松了一口气，接过我手中的保温桶。
“雯雯姐不是我说你，你们这些女人啊，一怀孕就是爱疑神疑鬼，还借着送鸡汤的名义来查岗，有我在你还不放心。”
听许薇薇这么说，李谦的脸即刻拉了下来。
说实在的，李谦长相清秀，大学时穿着白衬衫往校园里一站，就是小说里的清贫校草，现在即使三十出头也是俊秀儒雅。
许薇薇比我们小两届，但大一一进校就开始大张旗鼓地追求李谦，甚至跟着他进了学生会。
那时我和他刚在一起，我状似无意地问他对于许薇薇的看法。
他只哈哈大笑，笑我连这点醋都吃。
可他随即握住我的手发誓说，这辈子只喜欢我一个人，许薇薇在他看来只是个没经历过艰苦的小姑娘，只拿他当妹妹看。
怕我不相信，还拉着我去许薇薇面前，十指相扣，说这辈子就娶我一个人，让许薇薇别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许薇薇当场破防，听说在宿舍哭了好几天。
毕业后，我和他一起进入了这家公司，没两年许薇薇也跟着进来，我才知道许薇薇的爸爸是公司的总经理，因为这层关系，公司里的人大多都对她讨好，许薇薇不喜欢我，同事们也纷纷疏远我。
工作上不顺，但我一直想着要和李谦在这个城市有一个自己的家的愿望，直到去年买了房子才辞职。
可没等我有下一步动作，我就被查出怀孕三个月。
李谦很高兴，说我既然离职了，就好好在家里养胎，赚钱养家他来。
上辈子死后，我才知道他和许薇薇早就暗中苟且。
没了我在公司，他刚好家里一个，外面一个，生活真是美啊。
4、
许薇薇自顾自地打开保温桶，闻了闻，夸赞道，“好香的鸡汤啊，雯雯姐我好羡慕你有时间炖鸡汤，不像我七点了还得在公司加班，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一切都得靠自己。”
李谦看着她笑，“你觉得香你就多喝点，她在家一天天没事就只能炖鸡汤了。”
许薇薇听完扬起笑容，得意地朝我瞥一眼。
我听了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是一人给他们倒了一大碗，催促他们喝下。
走出公司，我在出租车上闲得无聊开始刷朋友圈。
许薇薇晒出一张李谦给她倒鸡汤的照片。
配文：深夜加班还有爱心鸡汤喝，感谢谦哥招待，爱你。
呵呵，爱吃你就多吃。
晚上，我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任凭陈芬在外面怎么骂我好吃懒做我都不应声。
李谦照常十点才回来，一番洗漱后在床上玩手机，时不时发出呵呵的笑声。
半夜，我听见旁边的人不断翻动身体，一只手哆哆嗦嗦不断在我身上拍打，艰难痛苦地一声声喊着我的名字，“赵雯，老婆，快醒醒，醒醒，我肚子好痛。”
我假装睡得沉，听不见。
李谦只好自己摸到床头的手机虚弱地打了120，又爬到门口，随着门“咔哒”被打开，我听见隔壁陈芬的房间传来敲门声，随即就是陈芬的惊呼声和她骂我的声音。
但自己的儿子小命不保，她也顾不上来教训我，扶着他就和赶来的医护人员一起上车了。
第二天我睡得舒舒服服起床，悠闲躺在床上点外卖，吃了早餐又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直到快中午陈芬才扶着李谦回来。
我看着面色仍旧惨白的李谦，惊讶，“老公，你怎么没去上班呀。”
李谦虚弱地躺在沙发上大喘一口气，“昨天不知道吃什么坏了肚子，食物中毒，连夜去医院了洗胃，现在才回来。”
说完，他埋怨地盯着我，“老婆，昨晚我叫你，你怎么不理我。”
陈芬脱了鞋瘫在沙发上，脚也没洗就踩在茶几上，跟着指责我，“是呀，谦子辛辛苦苦赚钱养家，你居然睡得跟个死猪一样，要不是有我，我们谦子可怎么办哦。”
我一脸吃惊，“啊，老公你叫我了吗，怀孕后我就睡得比较沉，没听见吧。”
“你现在脸色这么差，怎么不在医院多住一会儿。”
一提钱，陈芬就大吐口水，“住什么院，昨晚洗胃就花了两大两千块钱，这医院简直就是坑人，我要告到他们领导那去。”
“反正你在家也没事，就你照顾谦子吧，谦子是你男人，你肚子里孩子的爹，你照顾他天经地义，哪有花钱让别人照顾的理。”
陈芬说得理所当然。
李谦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陈芬的话。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脸担忧，“那我给你倒杯温水，再熬点稀饭，只是可惜了妈昨天炖的鸡汤，还剩那么多，妈说是她特地从乡下带来的土鸡，营养好，可惜了。”
不愧是他妈的大孝子，李谦立马抓住重点，“什么鸡，昨天的鸡汤是妈炖的？妈你炖的什么鸡。”
陈芬一听到鸡这个字，缩着脑袋不作答，直到李谦步步逼问，才结结巴巴地说，“就，就是过年你们带回来的那只鸡啊。”
哦，去年那只被老鼠药药死的鸡啊。
5、
去年过年，我怕陈芬又拿出放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肉出来吃，和李谦建议我出钱在镇上买好鸡鸭和菜再回去。
陈芬看见我们拎着的鸡鸭瞬间瘪起嘴，嘴里面念叨着，“哎哟我哪有这福气吃这么好的东西，我儿子赚钱这么辛苦，有人不知道疼惜，我老婆子无能只能嘴上省省了。”
听我说是我出钱买的，她才消停，眉开眼笑接过去。
下午我帮着她杀了鸡鸭又给炖上，眼看着快要出锅了，她手忙脚乱催促我。
“雯雯你别光在厨房忙活，出去转转，我们乡下空气好，风景好，你在城里没呼吸过这么好的空气吧。”
我想着没什么事，也就答应了。
结果晚上桌上就只有一盘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炒猪肉，和一盘青菜。
我问她下午的鸡和鸭呢，她就一脸委屈。
“冰箱里还有那么多肉呢，吃什么鸡鸭，这肉我可一直舍不得吃，就想着等你们来做给你们吃。”
“这也是妈的心意，妈平时节俭惯了总想把好吃的留给我们，你体谅体谅。”
李谦夹了一筷子肉放我碗里。
我忙了一下午正饿着，又想着大过年的就没再争论。
可我当时没注意到，李谦嘴上心疼他妈，桌上的菜可没吃几口。
第二天倒是鸡鸭变着花样做了好几盘，只不过鸡鸭翅腿都不见了，我大口吃着肉，陈芬始终黑着脸，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嘴里喋喋不休。
“就三个人，还要吃鸡吃鸭，多浪费啊。”
那时我仍认为陈芬只是太节俭了。
直到我在村子里闲逛，听见陈芬和别人嚼舌根，“说好听点是城里的姑娘，不好听就是个不知道爹妈是谁的野种，除夕我一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婆子忙了一下午给她做饭，她一口都不吃，非闹着要吃肉，真是金贵的不行，还是你儿媳妇好，天天上山下地也不喊累。”
陈芬的话让我的心像浇了盆凉水一般，我虽和她有分歧，但她始终是我和李谦唯一的长辈，我体谅她一个人抚养李谦不易，总想着能让着的就让，没想到她心里竟然是这么想我的。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大步上前一把摔了她们装瓜子果子的盘子，和陈芬大吵起来。
陈芬一回家就一改在外面的雄风，一个小老太太抹着眼泪怯怯地走进来，添油加醋地把外面的事情说了一通。
最后来了句，“儿啊，你这媳妇太欺负人。”
我气得胸口疼，想着等陈芬说完我再说，让李谦好好说说他妈。
结果李谦一下就怒了，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朝我扇过来。
“赵雯，我平时真是太纵容你了，我妈到底哪得罪你了，你要在外面这么下她的面子，你要是瞧不起我，瞧不起我妈，我们就离婚。”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跌坐在地上，脑袋晕乎乎的，眼泪花直往外冒，爬也爬不起来。
听见离婚两个字，我也大吼，“离，现在就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