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纵横家如云,善揣摩,通辩辞,会机变,全智勇,长谋略,能决断。像张仪、公孙衍、苏代、苏厉、苏秦、陈轸等等,名显诸侯。
电视剧《孙子兵法与三十六计》中公孙阅的影视形象,张子健饰
一、邹忌门客阶段
齐威王上任后,文有相国邹忌,武有将军田忌,齐国大治。奈何邹忌、田忌积不相能。前341年齐威王以田忌、田朌为主将,田婴为副将,孙膑为军师,于马陵之战大破魏国,杀庞涓和太子申。
田忌功勋卓著,孙膑献计一举入齐,杀邹忌,正君王。田忌不听。
《战国策·卷八·齐策一·田忌为齐将》:田忌为齐将,系梁太子申,禽庞涓。孙子谓田忌曰:“将军可以为大事乎?”田忌曰:“奈何?”孙子曰:“将军无解兵而入齐。使彼罢弊老弱守于主。主者,循轶之途也,击摩车而相过。使彼罢弊老弱守于主,必一而当十,十而当百,百而当千。然后背太山,左济,右天唐,军重踵高宛,使轻车锐骑冲雍门。若是,则齐君可正,而成侯可走。不然,则将军不得入于齐矣!”田忌不听。
田忌没听孙膑的计策,那边邹忌反动手了,这就是血淋淋的政治。
邹忌的谋士就是公孙闬。公孙闬献上一条让田忌两难之计:由邹忌向齐王谋划伐魏,胜利的功劳归邹忌,失败过错归田忌。
《战国策》成侯邹忌为齐相,田忌为将,不相说。公孙闬谓邹忌曰:“公何不为王谋伐魏?胜,则是君之谋也,君可以有功。战不胜,田忌不进;战而不死,曲挠而诛。”邹忌以为然,乃说王而使田忌伐魏。
不料田忌三战三胜,声势更煊赫。邹忌急了,再求教公孙闬,公孙闬再献上一条毒计,诬陷田忌谋反。他派人拿十斤黄金在市野占卜,说:“我是田忌手下,我三战三胜,名动天下,想做大事,能吉否?”占卜者逃走后,为公孙闬抓捕,并将卦辞献给齐威王。
田忌三战三胜,邹忌以告公孙闬,公孙闬乃使人操十金而往卜于市,曰:“我田忌之人也,吾三战而三胜,声威天下,欲为大事,亦吉否?”卜者出,公孙闬因令人捕为人卜者,亦验其辞于王前。田忌遂走。
这无中生有的计策错漏百出,齐威王竟没有精明的判断;当然不排除齐威王借坡下驴,要清除田忌的势力。一代名将田忌竟流落楚国,楚国封他在江南,直到齐宣王时方才召回。
公孙闬计策阴毒险恶,却没有负一点责任,因为他不久就放弃邹忌,投了宗室权臣靖郭君田婴门下。
二、田婴门客阶段
靖郭君田婴是齐威王少子,齐宣王异母弟,孟尝君田文之父,马陵之战不久升任齐相。邹忌大致也失势了,公孙闬遂改换门楣,投奔田婴。田婴为人欺瞒主上,怙势弄权,营私舞弊,家积万金,令齐国祸乱始生,但能养士,门客甚多。
齐威王将其封在薛国。薛国本是春秋诸侯国,又是齐、楚争夺之地。齐国灭了薛国,把田婴封在此地,引起了楚国不满。楚国将讨伐齐国。这时公孙闬再次出马了,他请缨游说楚王,解释说:“鲁国、宋国服侍楚国而齐国不服从,是因为齐国强大而鲁宋弱小,大王难道不厌恶齐国强大吗?封薛国与田婴,是在削弱齐国土地。请不要阻止哦。”楚王大悦,就不讨伐齐国了。
《战国策》齐将封田婴于薛。楚王闻之,大怒,将伐齐。齐王有辍志。公孙閈曰:“封之成与不,非在齐也,又将在楚。閈说楚王,令其欲封公也又甚于齐。”婴子曰:“愿委之于子。” 公孙閈为谓楚王曰:“鲁、宋事楚而齐不事者,齐大而鲁、宋小。王独利鲁、宋之小,不恶齐大,何也?夫齐削地而封田婴,是其所以弱也。愿勿止。”楚王曰:“善。”因不止。
三、孟尝君门客阶段
田婴死后,孟尝君继位,其行为比田婴更可耻,大放高利贷,专主专国,使得诈臣乱之朝,贪吏乱之官,又招致诸侯宾客及逃亡的罪人,食客数千,权倾一时。他毫无家国情怀,有奶便是娘,更甚者还曾引魏秦赵与燕国共伐齐国,害死齐湣王。
这位鸡鸣狗盗之主,和公孙闬当然臭味相投。
孟尝君巡五国,楚王赠送其象牙床。如此贵重物品,郢都的物流——登徒的不敢接活,只有请公孙闬帮忙免了这差事,如果成了,将送公孙闬一把宝剑作回扣。
公孙闬面见孟尝君,说道:“五国能给您相印,是因为您在齐国赈济贫穷;五国君主愿以国事托付与您,是欣赏您的大义和廉洁,您接受了楚国的象牙床,将来诸侯如何看待您?”
孟尝君恍然大悟,当即答应拒绝象牙床。公孙闬大喜过望,急急走出。孟尝君心中狐疑,把他叫回,问:“你刚才说得很有道理,但你说完为何得意洋洋?”
公孙闬说:“因为我有三件喜事,外加宝剑一柄。”
“怎么回事?”
“您门下食客几百,没人敢进谏。只有我一人敢做,这是我第一件喜事;我劝谏,您能听,这是第二喜;劝谏后能阻止您犯错,这是第三喜。另外,登徒不想送象牙床,请求我游说您,以宝剑一枚作回扣。”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孟尝君剑眉一竖,道:“这很好。您接受他的宝剑了吗?”公孙闬道:“我不敢啊,您不开腔,我怎么敢接受?”
孟尝君道:“马上收下。”随后就在门上写道“谁能传扬我田文的名声,能劝止田文犯错,即使私自在外获得珍宝,也可迅速进谏。”
公孙闬得了表扬,得了宝剑,真是名利双收。
《战国策》孟尝君出行五国,至楚,楚献象床。郢之登徒直送之,不欲行。见孟尝君门人公孙戍曰:“臣,郢之登徒也,直送象床。象床之值千金,伤此若发漂,卖妻子不足偿之。足下能使仆无行,先人有宝剑,愿得献之。”公孙曰:“诺。” 入见孟尝君曰:“君岂受楚象床哉?”孟尝君曰:“然。”公孙戍曰:“臣愿君勿受。”孟尝君曰:“何哉?”公孙戍曰:“五国所以皆致相印于君者,闻君于齐能振达贫穷,有存亡继绝之义。五国英杰之主,皆以国事累君,诚说君之义慕君之廉也。君今到楚而受床,所为至之国,将何以待君?臣戍愿君勿受。”孟尝君曰:“诺。” 公孙戍趋而去。未出,至中闺,君召而返之,曰:“子教文无受象床,甚善。今何举足之高,志之扬也?”公孙戍曰:“臣有大喜三,重之宝剑一。”孟尝君曰:“何谓也?”公孙戍曰:“门下百数,莫敢入谏,臣独入谏,臣一喜;谏而得听,臣二喜;谏而止君之过,臣三喜。输象床,郢之登徒不欲行,许戍以先人之宝剑。”孟尝君曰:“善。受之乎?”公孙戍曰:“未敢。”曰:“急受之。”因书门版曰:“有能扬文之名,止文之过,私得宝于外者,疾入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