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过敏的丈夫在他白月光的婚礼上喝到中毒。
医生好不容易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可他却因我责备了几句他的白月光,对我恶言相向。
这一刻,我终于对这一段自我感动的婚姻彻底绝望。
我提出离婚,可丈夫只是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我。
“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顾家千金?收一收自己的脾气。”
但等他出院,才发现家中早已没了我的东西...
1
接到程嵘酒精中毒的电话后,我就马不停蹄的朝着医院赶去。
等我到医院时,他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医生得知我的身份,忍不住对我抱怨。
“明知道他酒精过敏,你身为妻子怎么不拦着一点?现在好歹人是救回来了,再晚一点可就难说了。”
我垂着头,心中苦笑。
我总不能说自己的丈夫参加白月光的婚礼,因心中苦闷才喝了这么多酒吧。
虽然这些年我在程嵘面前沉默惯了,但毕竟是程嵘名义上的妻子。
在外面,我还是想留一点最后的面子。
医生责备了我几句之后,便嘱咐我好生照顾程嵘。
我连声答应,刚走进病房,就看见林冉坐在病床边,正用无比眷恋的眼神看着程嵘。
想当年他们二人也算是金童玉女,如果不是当年的我横插一脚,说不定早就已经修成正果。
话虽如此说,可程嵘毕竟已经是我的丈夫。
我走上前去,对林冉轻声道:
“程嵘这里有我照顾,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你应该关心的是你的新婚丈夫。”
林冉终于舍得抬头看我,那张多年前我就厌恶的脸,现在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厌烦。
“我没事,阿嵘毕竟是在我的婚礼上喝成这样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留下来,我...”
“你明知道他酒精过敏,你就看着他这样喝吗?!”
“林冉,别人的丈夫因为你难过痛苦,你看在眼里心里,是不是很爽啊。”
我打断了林冉的话。
从得知程嵘要单独参加林冉婚礼时,沉淀在我心中的郁闷和烦躁,终于在此刻犹如火山一样喷发。
可还没等林冉对我有所回应,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虚弱的男声。
“顾娇娇,你在这里干什么?”
“谁允许你这样和冉冉说话的,你以为你算得上是什么东西!”
我的丈夫,程嵘,苏醒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指责我伤害了他心尖尖上的白月光。
这一刻,我竟然不觉得愤怒,只是有些好笑。
林冉立刻拉住了程嵘的手,安抚着他的情绪。
“阿嵘,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要是我能拦住你,你也不至于这样...”
“是我自己要喝的,和你没有关系。”
他们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我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他们眼神中的情感。
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和程嵘结婚的时候。
那样多的宾客,我为自己能嫁给心爱的男人而愉悦。
知道他喝不了酒,我主动挡酒,喝的不成样子。
可程嵘却以酒精过敏为借口,不仅滴酒未沾,甚至之后还借口闻不了我身上的酒味,而禁止我进入婚房。
结婚当天新娘被赶去沙发睡了一整晚怎么听都觉得荒唐。
结婚后,程嵘想要自己创业,我也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创业初期难免有逃不掉的饭局,我担心他被人哄骗,又担心他这种矜贵的小少爷被人欺负,每次都跟在身边。
程嵘喝不了的酒,我来喝。
他说不出口的话,我来说。
当年的顾家不比现在,人人都要给我几分面子。
程嵘的公司有我保驾护航,从开始到如今都无比顺利。
人人都说程嵘娶了个雷厉风行的好妻子。
现在,他的身份已经无需陪酒陪笑,我自然也没了用处。
竟不知道,我的好丈夫酒量如此好。
我想着,轻笑出声。
程嵘用厌恶的眼神看向我,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自己识人不清,结婚三年,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但这些,程嵘都已经不必知道了。
“程嵘,我们离婚吧。”
2
程嵘像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我说的话。
“你说什么?”
我平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们离婚吧。”
这一次程嵘听清楚了。
她笑出了声,看向我的眼神越发的不屑。
“顾娇娇,你还以为自己是之前走到哪都要人捧着的顾家千金呢?收一收脾气。”
“我现在可没有必要哄着你。”
也对,她现在是冉冉升起的青年企业家。
而我们顾家,早就已经在两年前日落西山了。
现在看来,我和他的身份地位,像是比起从前完全调换了。
但这并不会影响我的决定。
我没有出声,依旧安静的注视着程嵘的眼睛。
他像是明白了我不是在开玩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顾娇娇,你认真的?”
“阿嵘,娇娇只是因为你生病的事情生气而已,她怎么可能和你离婚呢。”
林冉在我们中间和稀泥,声音轻柔。
当初程嵘最喜欢的,就是她这样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
偏偏我这辈子都学不会。
“我和你很熟吗?”
林冉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程嵘听见我的语气,脸立刻拉了下去。
“顾娇娇!你真当自己还和之前一样不成?!”
我当然知道自己和之前不一样了。
但这并不是程嵘可以肆意侮辱我的原因。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我的脑海中回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程嵘的场景。
那个时候的我只有二十岁,青春肆意,开着我爸刚给我买的跑车无比潇洒。
可我的眼神,却忍不住被树下穿着简单白T的程嵘所吸引。
“程嵘,我承认,你现在很优秀,也很厉害。”
“可当初,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不是我强制的,也不是我逼你的。”
“你和我结婚,是你自己点头答应的,没必要总是做出一副曾经委曲求全的模样。”
“我曾经很爱你,那个时候是真的,现在想要和你离婚,也是真的。”
从始至终,我的语气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人的感情是有限的,当感情被消耗殆尽的时候,这段关系也没有接续下去的必要了。
我转身就走,身后却传来了程嵘的怒吼声。
还有林冉安抚她的轻声细语。
但这些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我连夜去家中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3
等我到爸妈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我妈披着外套替我开了门,见是我,眼中满是讶异。
“娇娇,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程嵘没和你一起吗。”
我没说话,可当她对上我眼睛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我妈拍了拍我的肩膀,揽着我朝着家里走去。
深夜十二点,我们全家坐在沙发上。
听完我想要和程嵘离婚的决定后,爸妈一时之间都沉默了。
我有些忐忑,害怕他们不会支持我。
毕竟当初,和程嵘结婚也是我的一意孤行。
而且现在我们家的情况已经大不如从前,这个时候离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可我爸听了我要离婚的想法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大笑了几声,对我比了个大拇指。
“等了这么久,你终于是回头是岸了!”
“我就说,我女儿怎么可能做一辈子的恋爱脑。”
我妈坐在他身边,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
我有些摸不到头脑,就见我爸偷偷摸摸的坐到了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压低了声音,一副担心被别人偷听到的模样。
“闺女啊,别说爸有了好事不带你,咱们家要发大财了。”
“前段时间你爸妈我们孤注一掷,买了块地皮,你猜怎么着,那地皮下面,有石油!”
我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阵宕机,所有的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
“这样,你这段时间就在家里好好待着,爸给你补补课,未来家里的产业都是你继承的。”
“至于程嵘,既然他不懂得感恩,那以后也没必要联系了。”
如果换做是以前,我一定会抗拒我爸说要给我补课的事情。
毕竟那个时候的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富二代。
可现在,经历了程嵘的事情我才意识到,能力是一件多重要的事情。
所以我不仅没有拒绝,反倒一脸严肃的答应了下来。
可我没想到,程嵘竟然第二天就找上了门。
我下楼的时候,就看见程嵘脸色阴沉的坐在沙发上。
他时不时看向自己的手机,像是很赶时间的样子。
我妈坐在她的对面,正在小口小口喝着红茶。
“顾娇娇,你到底在闹什么,今天立刻和我回去。”
程嵘一看见我,就皱着眉命令着。
我走到了他的面前,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早说过了,我要和你离婚。”
“离婚?顾娇娇,你以为顾家现在还能苟延残喘是因为谁,你现在和我离婚,就不怕顾家破产吗?!”
程嵘将话说得很难听,哪怕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他的侮辱,听到这样的话却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毛。
我妈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脸上的笑容仍旧是这样的优雅,可看向程嵘的眼神却格外的冰冷。
“程先生,这话就说得不对了。”
“你对顾家的支持,不过是还了当初娇娇对你的恩情罢了。”
“当初你和娇娇结婚的时候,也是你心甘情愿点头的不是吗,何必现在做出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的样子。”
程嵘的嘴唇死死抿在一起。
当初他为了自己的前途,被逼无奈的妥协,对于他来说是一辈子的羞辱。
程嵘深吸了一口气。
“行,顾娇娇,我答应和你离婚的事情。”
“但我有一个条件,三天之后是我妈的生日,你必须到场。”
“好。”
4
有了程嵘的点头,和他离婚的过程格外的顺利。
我没有要属于程嵘的任何东西,只是要了一套小公寓。
这是我的婚前财产,是当初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我为了方便接送程嵘上下班买的。
我想,现在的他也不会在乎这样的一个小房子。
和程嵘办好离婚的手续之后,我一直在家中接受我爸的辅导,偶尔会和他去公司认一认人。
公司挖到石油的事情,暂且没有声张。
用我爸的话来说,在确保自己可以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之前,一切都要低调行事。
直到三天之后,程嵘的车停在了我们家的门口。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了程嵘那张清冷斯文的脸。
“上车。”
程嵘的语气平淡,看向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哪怕我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程嵘对我不会有丝毫的留恋,可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的心脏仍旧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一路上,程嵘都没有和我说话。
倒是一直拿着手机,偶尔脸上会露出淡淡的笑容。
不用猜我也知道,他一定是在和林冉聊天。
程伯母的生日宴会,现场到的嘉宾很多。
我和程嵘肩并肩走进去的时候,能够感受到四周宾客落在我身上的目光。
或怜悯,或嘲讽。
顾家失势,多的是人想要看我的笑话,好在我早就已经学会了在这样的目光中面不改色。
林冉就站在程伯母的身边,正在和她谈笑风生。
“妈。”
程伯母循声看来,目光和我对上的那一刻,她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程嵘笑着,送上了自己的礼物。
“毕竟是你的生日,客人这么多,被人看笑话不好。”
我知道程嵘带上我真正的原因,不过是想要利用我最后的价值。
最近他的公司一直有一个项目迟迟拿不下,对方公司的老板和我爸是很好的朋友。
程嵘一定给他递去了请柬,今天要我来,也不过是想让我帮忙罢了。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可我却不会让他如愿。
程伯母听了她的话,撇了撇嘴,虽然眼神还是有些不喜,但至少脸色好了一些。
她朝我伸出了手,理所当然道:
“我的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