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姆渡人,距今7000多年生活在长江下游的古人类。他们过定居生活,住干栏式房屋,用船、筏载人和物、浮水采集。栽培人工水稻,家养羊、鹿、猴子等牲畜,还会挖掘水井。
河姆渡人的幸福指数
河姆渡人的幸运,是由大暖期带来的。正是大暖期,使亚热带变成了热带,温带变成亚热带,连寒带都变成了温带,这不光改变了温度和湿度分布的纬度——天,还改变了地,使冰川化作河流,沙漠变成绿洲。
河姆渡人的文明进程要从容得多,他们似乎没有高速成长的压力,当然也就没有高速成长中出现的文明不适和人性的烦恼。但其视野足够开阔,手艺也相当巧妙,不光能用石锛刳木为舟,更以河流为纽带,连山通海,还以木作的营造法式,将“构木为巢”的山林鸟居原理沿用并推广于河、海平原地带,造就了最早的干栏式民居,作为“人是万物尺度”和“万物之灵”的标志,以人的营造法式,将人与自然区分开来。
定居,意味着人有了自主的时间和空间,可以从自然循环中独立。自己安身立命,不但结束了人与动物争抢洞穴的自然状态,而且开始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新世界。如果说自然界还是自然形成的,或神创的,那么这个人类可以定居的新世界,则是人类自己的创造,成了文明的标志——由定居而有家和家族,而有村落和城市,而形成社会与国家。
河姆渡人以定居的方式,播下了一粒城市文明的种子,但他们还没有城市,后来,我们从良渚文化中,看到那些发掘出来的城市,应该就从河姆渡人的定居开始。
河姆渡人的世界不大不小,有山、有海、有河流,海是东海,江是姚江,以杭州湾为出海口,还有山呢?《山海经》里说“东四百里曰句余之山”,那“句余之山”,便是河姆渡人的根据地。句余之山,不出四明山系,具体而言,即在姚江上下。
河姆渡人有农事,然未有农业,因其天然食源丰富,鱼肉、瓜果仍为主食,饭稻其次,故其经济形态仍属自然经济,主业还是采摘狩猎。产业经济出现,要等到人口增长、食源紧张之时,才会从“游于艺”的游戏规则转化为“立于业”的生产方式,河姆渡人还没有这样的产业意识,农业为主导要从良渚文化才开始。
良渚文化里的农业,在河姆渡人那里,或为农艺,那是一种艺事活动,是万物有灵的艺术化的生活方式的一部分,并非用来安身立命的经济。农艺不经济,对于河姆渡人来说,只是游戏。也许有那么一天,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河姆渡人吹响骨笛,将候鸟引来,其中有鸟,衔来一粒种子,递给了吹笛人,吹笛人下意识地将种子植入脚下的泥土中。然后,日复一日,用笛声引导种子的灵性成长,鸟闻笛声而来,给种子施肥,为芽苗捉虫,也许这就是古人所说的“鸟为之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