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传统中国文化喜欢丑化锦衣卫、东厂、西厂?

阿岔侃历史 2024-10-15 09:02:52

让你看清那些丑化锦衣卫、东厂、西厂这种机构的真面目

明朝的官员,甚至所有传统社会、传统观念支配下的中国文化为什么对锦衣卫、东厂和西厂评价很低。特别是在明朝的中晚期以及此后,不仅官员,就是那些普通的读书人,对这几个机构也都基本上抱着否定的态度?按理说,在明朝,这几个机构都是当时最有名的反腐败机构,都是朝廷为了应对越来越严重的腐败形势而设立的中央政府直接管理的。而且,事实上,这些机构也确实在反腐败中立下了汗马功劳。那为什么他们在此后的表述中基本都是反面形象,甚至就连民间的戏曲故事,甚至就连现代的古装影视作品中,也是这样?

以阿岔看,一个重要的原因可能是,这几个机构都不是文官系统主导的,也不是文官系统管理的。他们都是独立于明朝官僚系统之外的一种特立独行的存在。而这样一来,整个社会占主导地位的文官系统、文官文化,对他们的存在,就只有一种恐惧的感情。而这正是文官系统和以文官系统所主导的主流社会文化系统所极力排斥,极力丑化的根本原因所在。

因为大明朝的文化的根本标志还是皇权统治下的官僚体系利益共同体。而那几个机构虽然对皇权的忠诚没有问题,但他们严重冲击了皇权之外的官僚体系的根本利益,而且这还是一种无法预测的冲击。于是,他们就必然地成了以文官系统为主导的整个官僚体系的死对头。当然,这里说的死对头是从根本利益上说的,是一种潜规则下的结论。是不能放到大庭广众中去说,去讨论的。

所以,虽然所有的官僚和依靠皇权官僚体系生存的文化人——也就是注定要把命运捆绑在封建官僚体系这架战车上的所有人,都明白锦衣卫、东厂、西厂这种反腐败机构是他们所维护的那种政权、体制正常运行所必需的的,也都明白那是他们必须拥护的最高统治者的一种决策……但他们依然不能接受这种机构独立于他们之外而存在。因为——

那将会使他们的集体合理性和合法性荡然无存。

首先,因为这表明皇权之对于整个官僚体系的“不信任”。官僚体系不是不愿意配合皇权的决策,而是希望这种配合能在原有的官僚体系之中完成布局——此前的历朝历代也确实都是那么玩的。但明朝的皇帝偏偏不那么做,偏偏要在文官系统之外设立这样一种机构去监督和惩处那些可能涉嫌忠诚和腐败问题的官员。最难堪还是——这些机构还都是垂直管理的。这就等于是在所有官僚系统的人头上悬了一把——最终是三把——利剑。这其实也就是在告诉天下,官僚系统本身是“不值得信任的”。这恐怕才是整个官僚系统、官僚文化所难以接受的根本原因。

其次、明朝皇帝的这种玩法打破了一个此前社会统治集团内部的“默契”——即皇权和官僚系统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其整体的互相信任和相互依存是支撑其统治“合理性与合法性”的基本前提。这就是官僚体系拥护皇权,支持皇权统治的合理性与合法性,而皇权因此支持官僚体系“实施统治”并支持这个体系自身所拥有的的“实施统治”的权力的合理性与合法性。当明朝的皇帝别出心裁地设立独立于那个利益共同体之外的监督和制裁机构时,他实际上已经打破了皇权制度的基本架构。当你宣布那个官僚体系本身不可靠、不值得信任之后,就等于把整个官僚体系根基给动摇了——这其实就是现代文明社会为什么要“民主”,要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的根本原因。只不过明朝的皇帝只走了半步,只——

让天下人明白,官僚、权力不可信任,必须有一种这种权力之外的监督系统。当然,说他这个玩法只走了半步是因为,他只看到了官僚系统的危害,却没有看到,或者说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了皇权本身的危害。

可惜的是。至少在主流文化中,整个明朝,甚至此后的漫长的历史中,真把这个看明白的其实只有那个皇权利益共同体的另一半。而不是公众社会。

所以,也就有了——

第三点。用文化丑化那种独立于官僚系统之外、专门监督和对付官僚系统的锦衣卫、东厂、西厂。那他们为什么要丑化这些机构,而不是直接反对皇权呢?他们应该很清楚,这些机构都是皇帝专门设立,并直接管理的,也是专门用来对付他们的机构啊。按照一般的思维常识,或者说,从表面上看,他们真的要反对,那也应该是反对皇帝啊。但您如果真的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我们根本没有理由低估那些在中国传统社会有地位有话语权的人,他们是那种制度中的成功者,他们自然不可能“太傻太天真”。他们的智慧是绝对不能低估的。

因为那个皇权是他们整个官僚体系赖以生存的根本制度前提,封建官僚体系只有附着在这个“根本制度”上,他们的所有利益格局才不会被打破,他们的所有特权才不会消失,他们统治天下并从中获得相应的特权的合理性与合法性才能得到保障。

他们很清楚这一点,当然不能这么干。那么,不反皇帝而只反对那些侵犯他们根本利益的人和机构,才是他们别无选择的选择。而这,其实就是他们处在一种既要维护自身利益,又要维护皇权这种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制度这种两难境地的“最佳选择”。因为——

如果他们反对皇权,那等于是挖掉了他们所住的房子的地基。

而如果他们明确反对那种监督和处置官员的制度,那等于是让天下老百姓很快就搞明白了——权力本身不可信任、权力本身需要权力系统之外的监督和约束——这个基本的事实,同时也就让全社会搞明白了——只有民主才是希望,才是文明……的道理。而这,也等于给他们自己挖了一个大坟墓。

他们能那么干吗?

于是,锦衣卫、东厂、西厂,就成了中国传统文化中丑陋的代名词。

当然,现代传统题材的小说、古装电影电视等,继续玩这个的,也许只是为了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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