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12月22日,郭松龄率部在巨流河与奉军展开决战。面对奉军的炮火,郭松龄下令还击,不料手下已提前将炮弹引线抽出,炮弹打出去落而不炸。
第二次直奉战争之后,由于派系斗争、政见不合、分赃不均等原因,奉系大将郭松龄自滦州起兵,正式反奉。
起兵之初,郭松龄部势如破竹,攻城掠地,如入无人之境,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战略要地锦州。这时,顺风顺水的郭松龄,却犯了三大错误。
首先,奉军大将阚朝玺、汤玉麟、于琛澂有意投降,郭松龄在如何安置他们上,却忘记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道理,只肯给他们参议的头衔,令三将绝了投降之心。
之后的战场上,也正是汤玉麟、于琛澂的骑兵部队,让郭松龄部疲于奔命,损失惨重。
其次,占领了锦州之后,郭松龄急于“分封诸侯”,他借此拉拢亲信的想法本没有错,可是只分封攻下的地盘也就算了,就连黑龙江督办吴俊升、吉林督办张作相的地盘,也迫不及待预先划给了亲信。
这下吴俊升和张作相可不干了,特别是吴俊升,他第一时间派出大军,向奉天开拔,为张作霖雪中送炭。
再次,在锦州简单休整之后,郭松龄决定进攻张作霖的老巢奉天,可是犯了分兵的大忌,让魏益三的第五军二万余人留守山海关,自己亲自带领着剩下的五万人。
在行进途中,郭松龄过于忌惮日本人,处处躲开关东军军营,以至于东绕八绕,错过了最佳时机,本来计划十五日前到达丰田城外,可是到了二十日才到达军事重地新民。
恰恰在这五天时间内,各地前来“勤王”的部队都已到达巨流河,张作霖汇聚了六万多的兵力,而郭松龄由于战损和非战斗性减员,此时已经只剩下了四万人。
十二月底的东北,天寒地冻,郭松龄部大多穿着单衣,且后勤补给完全跟不上,而张作霖的奉军拥有巨大的战略纵深优势,吉林和黑龙江大片土地都是大后方,因此郭部必须速战速决。
张作霖财大气粗,大笔一挥直接给前线部队提前发放了两个月的军饷,运送过去充足的武器弹药和军需给养,将士们士气高昂,一心请战。
在排兵布阵上,张作霖命令张学良带领精兵良将,坐镇中路。郭松龄与张学良亦师亦友,关系密切,可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刻,张作霖无条件信任张学良。
张学良将奉天兵工厂的所有大炮调到了前线,又请来了日本炮兵指挥员作为顾问,不过即便如此,郭松龄部在炮兵上还是具有优势,他们制定了“大炮开路,中间突破”的进攻方案。
22日,郭松龄命令万炮齐发,可是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发出去的大炮,十之八九都是哑炮,起不到任何作用。
原来,郭松龄部参谋长兼炮兵司令邹作华,不愿意与张作霖父子作对,提前将大部分大炮的引信抽出,而这一切,郭松龄完全被蒙在鼓里。
张学良和手下一看对方发了这么多哑炮,乐得笑开了花,他们的炮兵趁势而上,一鼓作气将郭军阵地炸了个七零八落。
郭松龄部伤亡惨重,大败而归,从上到下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士气极为低落。
屋漏偏逢连夜雨,第二天天还没亮,黑龙江督办吴俊升的骑兵部队利用机动灵活的优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了郭松龄部的白旗堡基地,焚毁了所有粮秣、枪械和弹药。
这一釜底抽薪之举,无异于给了郭松龄致命一击。穷途末路之下,郭松龄只得死马当做活马医,集齐部队亲自率领着,准备毕其功于一役,在巨流河一带与奉军展开决战。
张学良坚持“攻心为上”,他提前让人在郭松龄部放出话来,只要弃暗投明,所有的事情既往不咎,可是如果顽抗到底,只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许多将士造反,本身就是迫于郭松龄及其亲信的淫威,在战事如此被动的情况下,他们早已动摇,因此张学良一鼓动,要么直接投靠张部,要么出工不出力,伺机而动。
在这种情况下,胜负早已失去了悬念,一交手张学良部摧枯拉朽,连战连胜,而郭松龄部兵败如山倒,损兵折将,纷纷溃逃。
在卫兵的拼命保护之下,郭松龄与妻子韩淑秀,以及铁杆亲信得以撤退到安全地带。在这节骨点上,邹作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奉军打去电话,将郭松龄的逃跑路线等情况和盘托出。
奉军派出穆春师王永清团的骑兵进行追击,没用多久就将郭松龄的卫兵彻底击败,俘虏了郭氏夫妇等人。
在杨宇霆等人的怂恿下,张作霖下令将郭松龄等就地枪决。郭松龄及妻子韩淑秀视死如归,面不改色,被枪杀于辽中县老达房镇,尸体被运回奉天,在小河沿体育场暴尸三日。
巨流河大战就此以奉军大胜、郭松龄惨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