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革命后俄国成立临时政府,列宁归国后提出“一切权力归苏维埃”

史海撷英 2024-11-06 17:29:47

十月革命是第一个实践了马克思主义的工人革命。该革命建立了第一个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

十月革命是在二月革命后的阶级斗争基础上的一场革命。1917年2月,彼得格勒的工人因为长期的战争、饥馑而走上街头,派去镇压的军队当场哗变。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沙皇失去了对军队和国家的控制。沙皇被迫退位。在彼得格勒成立了一个资产阶级的临时政府。

随着尼古拉二世退位,自1906年发展起来的法律体系不复存在,俄国暂时没有系统的法律制度来规范国家的活动。

在这个特殊时期,出现两个不同的政治机构:一个是俄国议会下院杜马成立的国家杜马临时委员会,立宪民主党、十月党人和进步党的代表在其中发挥主导作用。另一个是代表彼得格勒工人和士兵的苏维埃,孟什维克与社会革命党在其中发挥领导作用。

在二月革命中,工人、士兵是反对沙皇的主力军,资产阶级没有领导这场革命。在革命成功后,工人和士兵组织了自己的领导机构:苏维埃。资产阶级在苏维埃中没有任何权力。武装也掌握在工人和士兵苏维埃的手中,临时政府几乎没有一兵一卒。那么,为什么一场由工人、士兵发动的革命,却让资产阶级取得了革命的果实?为什么苏维埃掌握了实际的权力,却还有一个临时政府凌驾在他们之上?

这就要说说苏维埃的组成了。工人们选举出的苏维埃成员中,孟什维克占了大多数。布尔什维克则由于在战争中遭受镇压,人数较少(约五千人左右),其很多主要领导人,比如列宁等,都在国外。在士兵(主要由农民构成)选举出的苏维埃中,社会革命党人(一个小资产阶级的政党)则占了大多数,因为社会革命党人在农民中的传统威信较高。这些孟什维克都是二次革命论者。他们认为俄国还处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阶段,还需要同资产阶级的临时政府合作,进行土地改革和民主改革。因而他们拥护临时政府。社会革命党人来自小资产阶级的上层,他们倾向追随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布尔什维克在列宁回到彼得格勒之前也采纳了孟什维克拥护临时政府的政策。这些人中包括季诺维耶夫和斯大林等人。这样,二月革命后的俄国就出现一种奇怪的形势。工人和士兵掌握了实际权力,但他们的苏维埃领导人却支持一个临时政府。工人和士兵们不信任临时政府,但信任他们的领导人。临时政府的权威就建立在苏维埃领导人的支持上。这种现象被列宁称之为“双重政权”。

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其实根本就没有诚意和能力去解决和平和土地问题。他们在革命的辞藻下掩盖着反革命的企图。他们想通过拖延争取到群众运动的衰落,甚至玩弄把彼得格勒出卖给德国的阴谋。很显然,这个矛盾必须得到解决,不是临时政府胜利,就是苏维埃政权胜利。在这个历史关头,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够正确判断形势的革命政党。列宁和他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勇敢地承担了这一历史任务。

革命初期,国家杜马临时委员会与苏维埃秉承合作原则,在粮食问题上,按照苏维埃的建议成立粮食委员会,解决了起义部队的粮食问题,但未解决广大群众的土地问题。

苏维埃中的社会革命党坚持实现土地社会化,要求实现土地改革。由于革命正在进行,国家杜马临时委员会建议,等待秩序恢复再行商讨。

国家杜马临时委员会宣布将沙皇政府部长免职,并派新的代表前往政府各部门。3月1日,国家临时委员会通过杜马军事委员会发布命令,要求士兵服从指挥返回军营。

然而,士兵们怀疑该命令的用意,担心要求他们返回军队的目的是为了平息革命。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彼得格勒苏维埃发布第1号命令:1、在所有连、营、团、移动仓库、炮兵、骑兵连、军事管理机关各种类型的勤务单位、海军舰船,立刻从上述军事单位的下级军人中选出的代表组成的委员会。2、凡尚未选举出派往苏维埃代表的军事单位,按每个连一个名额选出代表。在3月2日上午10点之前,所有代表都必须携带证明,到达国家杜马大楼。3、各个部队的政治活动应该服从于工兵代表的苏维埃及其所属委员会。4、应执行国家杜马军事委员会的命令,在国家杜马军事委员会的命令与工兵代表苏维埃的命令和决定相矛盾的情况下除外。5、诸如步枪、机关枪、装甲车等各类武器,应交由连营委员会支配和控制,任何情况下都不得交给军官。6、士兵在作战队列和派出执行勤务时,必须严格遵守军纪。在非执勤期间和不在作战列队时,士兵在其政治、公民生活和私人生活中应充分享有赋予所有公民的权利。这种权利不能削弱。取消非执勤时期对军官的立正和强制敬礼的规定。7、取消对军官的尊称,他们应被称为将军先生、上校先生等,而不是阁下、大人等。禁止对各级士兵无礼,尤其禁止以‘你’来称呼他们。任何违反本命令的行为以及所有官兵之间产生的争执,均由士兵向连队委员会报告。该命令应在所有连、营、团、船员、炮台和其他战斗和非战斗分遣队宣读。

苏维埃一号命令引发争议,一些人认为命令中的“军队民主化”完全破坏了军事纪律,加速俄国军队的瓦解进程。另一部分人则认为,一号命令是想通过削弱政府对军队的掌控来阻止俄国继续进行战争,是布尔什维克企图破坏临时政府的阴谋。

托洛茨基则称其为“二月革命唯一有价值的文件”。一号命令意味着,临时政府的法令需要得到彼得格勒苏维埃的批准,否则没有约束力。

广大群众与士兵随着一号命令的传播而更加支持苏维埃。临时政府若不与苏维埃妥协,政府在面对农民和士兵进行土地改革的要求时,将会更加无能为力。

从一号命令可以看出,苏维埃的存在是对临时政府权威的最大挑战。政权的不稳定性可能会导致全局性的政治动荡和社会骚乱。临时政府担心与彼得格勒苏维埃的非正式伙伴关系会限制甚至破坏其权威。

1917年4月,列宁回到了彼得格勒。他的到来彻底改变了布尔什维克支持临时政府的政策。他在迎接他的群众面前振臂高呼:世界社会主义革命万岁!并呼吁党员们准备夺取政权。老布尔什维克们疑惑不解,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阶段提出了无产阶级专政的任务,这不是托洛茨基主义吗?列宁的天才之处就在于勇于修正不切实际的理论去迎接现实的挑战。在二月革命后的俄国,临时政府不能完成民主革命的任务。农民不是追随临时政府,就是支持无产阶级专政,他们没有独立的政治纲领。或者是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开始欧洲的社会主义革命;或者是临时政府取得胜利,把二月革命的果实埋葬在血泊中,没有中间道路可走。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

列宁的斗争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布尔什维克政策的改变不仅使自身分裂,同时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阵营也产生分裂。一部分国际主义的孟什维克党人和左翼社会革命党人加入了布尔什维克的行列。托洛茨基领导的区联派也全体加入布尔什维克。

工人和士兵们掌握了真正的权力,但是他们却没有意识到这个权力。列宁在回到彼得格勒后就提出“一切权力归苏维埃”的口号。这个口号把双重政权的矛盾直接暴露在阳光下。虽然在当时,布尔什维克在苏维埃中只是少数。列宁曾不止一次向苏维埃提出,希望他们接管国家政权,而布尔什维克是拥护苏维埃的。但这些苏维埃领导人们却拒绝接受政权。一个有趣的插曲是,在七月起义中,一位工人对他的苏维埃领导人怒喝:“把权力拿过去,你这个狗娘养的,当政权就在你面前的时候!”

七月事件的结果是双重的。一方面,它为十月武装起义铺平了道路。这是布尔什维克党在列宁领导下的一次成功政变,最终夺取了政权。然而,七月事件并没有直接导致这一结果,因为它没有成功地推翻临时政府。另一方面,七月事件的后果是政治不稳定的加剧,俄国进一步陷入了内战和混乱。

革命意识的影响是迅速的。往往在革命的进程中,一部分先进群体的意识发展超过了大多数人的进步。彼得格勒的工人士兵们就是这样一个群体。但是,当大多数人的意识还处在落后状态时,少数人的盲动也会使他们脱离群众,遭受到反革命势力的打击。七月起义就是这样一个例子。

进入七月,彼得格勒的一些工人和士兵们逐渐对临时政府不耐烦了。他们迫切要求推翻临时政府。他们组织的武装游行发展成了起义。但此时大多数党员还没有准备好执行这个计划,因为他们认为时机尚未成熟。此外,党内也存在一些不同的意见,有些人担心过早的政变会导致失败。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

然而,7月3日,列宁的同事托洛茨基和其他布尔什维克领导人发起了一场示威游行,抗议临时政府的政策。这场游行引发了一系列事件,包括军队的叛变和市中心的暴力冲突。布尔什维克在开始的阶段不断劝说工人和士兵人忍耐,不要冒进。但事情的演化逐渐失去了控制。布尔什维克的政策也有所改变。他们主动承担起领导的职责。他们宁愿同工人和士兵和一起失败,也不抛弃这些孤立的先进分子。他们的行动在工人和士兵取得了威望。由于脱离群众,这场事件导致了临时政府的危机,但最终被平息了下来。列宁等布尔什维克主要领导人遭到通缉。托洛茨基则自己“申请”去了临时政府的监狱。

9月7日,俄军总司令科尔尼洛夫发动旨在推翻临时政府的政变,科尔尼洛夫是沙皇政府的一名将军。他在9月带领一群车臣士兵向彼得格勒挺进。他是个保皇党人,不仅反对苏维埃,也反对资产阶级临时政府。临时政府不得不把布尔什维克领导人放出监狱,让他们带领着工人和士兵去反击科尔尼洛夫。由于工人和士兵们的宣传,车臣士兵们反戈一击,把科尔尼洛夫活捉。科尔尼洛夫在发誓不再反对革命之后被释放。

马克思曾说,反革命有时是革命的鞭子。经过七月和九月,群众的觉悟提高了,布尔什维克的威望提高了,革命的紧迫意识加强了,推翻临时政府被提上了议事日程。

进入9月,布尔什维克在各大城市的苏维埃中都取得了绝对多数。布尔什维克的政策主张渐渐被大多数群众所接受。列宁现党的中央委员会提出组织武装起义的任务。

临时政府也已经换了许多届。最后一任落到了社会革命党人克伦斯基头上。克伦斯基政府命令彼得格勒的卫戍武装开赴前线,意图把这样一支革命武装消耗在大战中。托洛茨基亲赴卫戍区,说服他们留下。在这个过程中,布尔什维克领导下的苏维埃建立了军事革命委员会,并以该委员会的名义向卫戍武装下达了命令。命令下达后,得到了卫戍武装的认可。这一事件标志着苏维埃开始接掌政权。军事革命委员会也在后来成为起义的指挥机构。

11月7日(俄历10月25日),革命军事委员会下达了攻克冬宫的命令。临时政府所在的冬宫在当晚即被攻克。保卫冬宫的只有数百名士官生,他们是临时政府唯一可用的力量,还不可靠。进攻冬宫的任务由工人纠察队执行。整个过程几乎是兵不血刃。

有些历史学家把十月革命说成是布尔什维克的阴谋。实际上,布尔什维克要发动武装起义,推翻临时政府,在9月后就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了。资产阶级的报纸上到处都在谈论布尔什维克的起义。这也是虽然季诺维耶夫和加米聂夫虽然泄露了起义计划,但对起义没什么影响的原因。

在彼得格勒,工人已经夺取了政权。但是,这个政权能否支持下去,还取决于农民的态度。在农民代表大会上,通过了布尔什维克的土地改革纲领,认可了苏维埃政权,初步表明了农民对工人政府的支持。在三年内战中,农民的作用是绝对性的。不论是革命武装还是反革命武装,其主要力量都来自农民。农民在红军中占了85%。事实证明,俄国贫苦农民支持了布尔什维克的政权。

俄国革命政权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和平问题。一个革命政权可以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用革命的战争反对反革命的战争。另一种则是用和平诚意赢得本国和别国人民的支持,变帝国主义战争为阶级解放战争。布尔什维克选择的是后一种政策。这种选择是由国际国内形势决定的。

在国内,布尔什维克刚刚夺取政权,尚不稳固。俄国人民都在观望布尔什维克的对外政策。在国际上,世界人民虽然厌弃帝国主义战争,但却找不到退出大战的出路。交战国的人民被自己的资产阶级政府所绑架,欲罢而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列宁预见到,如果俄国首先退出战争,就会给交战国的人民一个动力和一个榜样。俄国革命就会从欧洲革命中找到出路。

战后的革命浪潮证明了列宁的预见。十月革命的设计者们是以国际主义的眼光来看待俄国革命的。他们深深理解俄国革命是世界革命的有机组成。他们懂得,以革命反对战争是无产阶级对帝国主义战争的最有力武器。十月革命的经验教训远不止这些。这些经验和教训还有待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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