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并不知道她嫁的是两个男人。直到她生下了我和弟弟

小姐姐聊体育 2024-11-14 02:50:38

《族内的秘密》

我娘并不知道她嫁的是两个男人。

直到她生下了我和弟弟。

父亲才让她知道族内双生的秘密。

然后,我娘彻底疯魔了。

1

「啊——!」

「死、死人了,湖里死人了!」

「是、是老爷?」

「大老爷还是二老爷?」

「他怎么嘴角是笑着的?」

十岁的我跟着声音走了过来,看到了湖里泡浮起来的人。

死的是我两个爹爹中间的一个。

他们日日穿一样的衣服,我也分不清是哪一个。

惨白泡发的脸,嘴角诡异的笑容……我死死盯着湖里,被迷了眼。

乌压压的天,好像要下大雨了。

突然,有人抱住了我:

「儿子别怕,别怕,爹爹在这儿。」

爹爹?

那在湖里的是大爹?

我移开视线,缓缓抬头:「爹爹?大爹死了,娘知道吗?」

……

娘不知道,她不需要知道。

在覃国,双生视为不详,是灭九族的罪。

自从生下我和弟弟这对双生子后,娘就疯了。

听府里的下人说,娘是在生了我和弟弟后才知道她嫁的是两个男人。

我还记得那个侍女说的话:

「夫人生了儿子,站稳了脚,老爷才允许她知道府里的秘密。」真是讽刺又虚伪。

打我记事起,府内就一直乌烟瘴气。

疯了的娘,郁郁寡欢的大爹,阴郁的爹爹,没一个能担事的。

府内事只能由上了年纪的祖父管着。

2

大雨的晚上,两个小厮用席子裹了具尸体,从后门悄悄抬了出去,遮遮掩掩抬到了祖坟才入的棺。

孤孤单单的一个坟包,未立碑,无名无姓,无人祭拜。

大爹在世时温和体面,去世却未掀起波澜,府内还喜气迎迎挂着红灯笼。

没有人敢伤心。

毕竟在外人眼中,江南许家当家人许长思,还好好的活着。

大爹死后,祖父消沉了起来,整日闭门不出,烧香念佛。

小安似乎被大爹的死刺激到,有大半年没开口说话。

小安是我的双生弟弟,我们只有一个名字,叫许寻安。

过完年,是我和小安的十岁生辰。

谁也没想到母亲竟亲手做了碗长寿面,出了她的摘星阁来我们的院子。

等知道时,书房门口已经传来碗摔碎的声音。

我和小安望过去,看到的是母亲狰狞的脸。

母亲像见到了鬼怪,突然扑上来就开始撕咬我们。

小安抬手替我拦了一下。

那日起,我和小安有了不一样的地方,小安左手小拇指被咬断了一小截。

第二个月,父亲拿过刀,比照着小安恢复好的伤口,亲手剁了我的小拇指。

小安原本是个腼腆胆小的孩子,这之后却开始阴郁执着起来。

3

母亲的疯病慢慢好了起来。

只要我和弟弟不同时出现在她面前,她就依然是一个温柔的母亲,和天底下所有爱孩子的母亲一样。

爹爹很爱现在这样正常的母亲,每次外出都会带些小玩意儿哄母亲开心,城内新出的胭脂、新到的锦缎、陈记刚出炉的山楂酥……

府内日子突然变得宁静又美好。

时隔多年,父亲母亲突然成了一对恩爱夫妻。

好像我们十岁这年是个转折点,这一年后,府内有了新的气象。

某日,我看到几个小丫鬟在在假山后偷闲。

府内丫鬟小厮不多,但都是家生子,祖辈服侍下来签了死契的。

我走的近些,声音隐隐传来:

「大爷没了也好,这府里日子好过多了。」

「以前大家在府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现在多好呀!夫人病也好了。」

「……」

大爹的死仍是一个谜。

但都在祈祷,日子能一直这样安稳下去。

……

转眼过了六年。

我和小安十六岁生辰当日,我去给母亲请安,母亲穿了件湖绿色的长衫,整个人温和娴静。

母亲不知为何,突然拉着我说起了她和父亲初识:

「寻安,你可知你父亲当年如你一般大时是何模样?」

母亲笑得一脸温柔,拿出常年佩戴的暖玉细细抚摸,

「他呀!那时还没你现在沉稳,我在书斋买书,他突然冲进来,满脸涨红,结结巴巴的问我是哪家姑娘。

「见我不说话,手忙脚乱的把这块玉塞到我手中,转头就跑。

「出门时还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说到了好笑处,母亲掩住嘴角,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母亲突然停住,垂眸盯着那块玉,似是有些怀恋,

「那日之后我又遇到过你爹爹几次,他和现在一样,每次都会给我带些新奇的小物件。

「那时候,可真好啊……

「后来……许家就派媒人上门提亲了。我爹娘犹豫了许久,许家名门望族,岂是我们这微末之家可以攀附的。

「还是你爹爹亲自上门许诺,一人一世一双人,绝不纳妾,加上我替他说了许多好话,我爹娘才答应。」

「母亲……」被我的开口打断,母亲骤然惊醒般抬头,

「怎么了?唉……我拉着你说这些干什么,今日你生辰,定是要好生招待同窗,你快去吧,母亲晚些时辰给你把长寿面送过来。」

我有时候在想,母亲分得清与她提亲的是哪个人吗?

母亲这块玉佩我在父亲处见过一枚,和这个一模一样。

许家双生子出世,都会有同一块玉石做成的两块玉佩,寓意镇邪压祟,同体同心。

4

十六岁生辰后的几日,小安睡前突然开口,整个眉眼都透着兴奋:

「哥,我认识了一个人,崔家三姑娘,她是个聪慧有活力的姑娘,我总是想起她,想见到她,这是喜欢吗?」

见到眼前的弟弟,我突然想到十八年前。

爹爹们是不是也是这样,在这样的一个普通夜晚,说遇到了一个喜欢的姑娘。

小安还在滔滔不绝,我突然开口打断:

「小安,这件事先别让祖父和父亲知道。」

小安沉默下来,原本舒展的眉宇突然带了丝阴郁,

他问:「哥,我们只能一辈子绑在一起吗?」

「……」

我没有回答,事情未定之前,谁能知道结局是什么样?

第二日我和小安被父亲叫到书房。

父亲已经知晓小安有喜欢的女子,他看着我们沉默了半晌,给了我们两个选择。

娶崔家三姑娘,或者娶族内安排好的女子进门。

见我们不回答,父亲继续说:「当初你们祖父给了我和兄长同样的选择,我们选择了你们母亲。

「你们两人是双生子,从小吃穿住都是一起,有同样的记忆,世间也只有一个许寻安,虽然娶族内安排的女子会少了许多问题,但要娶你们喜欢的也无妨。

「为父知晓,这么多年委屈了你们,我总想着在有限的生活里给你们最好的。」

听着父亲理所当然的语气,有那么一刹那,我遍身发寒。

我不敢想象,小安喜欢的人也如母亲那般,无知无觉的进府,再上演新的一轮悲剧。

又或者,结局是,我和小安也如大爹和爹爹一样,要死一个才能安宁。

5

小安捏紧了拳,面上郁色深重,我拍了拍他的手做安抚。

「父亲,此事我和弟弟先去商量一下,我们晚些给您答复。」

最后的结果是,小安娶崔三姑娘进门。

我不出现在弟妹面前。

若有意外,秘密藏不住,等时机合适,再告诉弟妹府内情况。

那时,我和小安还天真的以为,只要我避开就可以了……

……

自十岁后,小安就不太愿意出现在母亲面前,这次见母亲依旧是由我去。

我到后院时,恰巧父亲也在,两人有说有笑。

父亲新买了一支琉璃簪,正在替母亲簪上。

等父亲坐下,我才开口:

「母亲,我今日是来报喜的,小安要娶亲了。」

听我说到小安,父亲沉下脸,说话带了丝凉意:

「寻安,此事我已和沅娘说了,今日若无他事,你就先退下吧。」

母亲拍开父亲的手,状若生气瞪了他一眼,和一旁的侍女说:

「小春,你去把我前些日子绣的香包拿过来。」

说完,转头看向我,叮嘱道:

「寻安,娘前些日子给你和新娘子绣了两个香包,正红双喜的吉祥样式,你们成亲一定记得带上。」

6

成亲当日,应祖制要求,我和小安穿了一模一样的新郎喜服,唯一的区别就是腰间挂的香包。

崔家女由小安亲迎进门,拜天地高堂。

府内灯火通明,待宾客散去时已至亥初。

母亲身子弱,早已被父亲催促着休息去了。

父亲今日喝了不少,一直乐呵呵的,

「来,今日是你们大喜之日,为父敬你们一杯。」

喝完酒,父亲才踉跄着离开。

我今日未曾出现在喜宴中,亲朋敬酒都是小安喝的,他此时面色微红,带了不少醉意,我拍了拍他的肩,面带揶揄:

「小安,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快回去陪弟妹。」

小安脸更红了,似是有些害臊。

突然,他疑惑问:「哥,你不舒服吗?怎么额头上那么多汗?」

我强撑着忍住心口的燥意,笑了笑,

「我没事,你快去陪弟妹吧。」

小安想到什么,脸上净是不可置信,

「是父亲那杯酒?我怎么没事?香囊?

「哥!他疯了吗!」

酒精的加持,小安双眼一瞬间涨红,提着剑直直地往父亲院子冲去。

「小安!小安!

「别冲动!」

待我踉跄着到松柏居外时,小安正用剑指着父亲,丫鬟小厮围了一圈不敢上前。

小安此时的声音有些凄厉:「父亲!您为何要如此?」

父亲似是有些意外小安无事,过了会儿才沉声回答:

「许家子嗣单薄,近几代更都是单传。寻安,许家可以有爱情,但传承必须在第一位。」

「难道我和兄长只是您完成家族传承的工具?

「我们所思所想您一点都不在意!十几年前您和母亲的悲剧还要重演一次您才舒心?!」

「逆子!住口!」

父亲被小安的话惹怒,大声咆哮。

7

全身燥热难忍,我坐靠在院外墙边阴影处,看到祖父和母亲急急忙忙的相继赶过来。

今日这事连祖父都惊动了……

院内一阵混乱,小安情绪越发不受控制,

「你们别过来!

「祖父!母亲!你们也和父亲的想法一样吗?

「我和哥哥只能像个牲畜一样,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只能被下药,被配种?!」

「许寻安!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你这是闹什么?」祖父声音里透着严厉。

母亲声音有些模糊:「小安,别激动,先把剑放下,有什么事和母亲说,母亲会帮你的。」

「这许府是有天下要继承吗??!」

「啪!!」

「快点请大夫!」

「长思!你怎么样?这么多血!」

眼前有些模糊,院内叮叮哐哐有剑落地的声音。

丫鬟小厮进进出出乱成一团,我隐隐闻到了血腥味。

失去意识前,我隐约看到母亲急匆匆的走出来,像在找着什么。

最后,她找到了倒在墙边的我。

……

我是在自己房间醒的,母亲就坐在床边陪着我。

见我醒来,母亲语气有些责怪:

「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我不是给了你香囊吗?」

我老实说:「只有两个,给了小安和弟妹。」

「你呀!小安没事,被你祖父关到了祠堂,你醒了就起来吧,先去安抚下新娘。」

我迟疑了下,问道:「父亲、他怎么样?」

母亲垂下眸,冷静道:

「他能有什么事,流了点血罢了。」

8

站在新房外,我鼓足勇气才开口:

「娘、娘子,父亲刚摔了一跤,现下还未醒,你先洗漱歇下吧,我今晚得侍候着。」

房门被从里打开,新娘子掀了盖头,盯着我看了一眼,语气有些不满:

「你早些去吧,父亲身体要紧。」

「你别生气,我、我明早就会回来。」

从弟妹处离开,我又赶忙的安排小厮拿些糕点热汤来,准备去祠堂看看小安。

小安倒是跪得板正,不像以往机灵偷闲。

他此时情绪稳定了下来,只是垂着头,我喊了两声才蓦的回神。

「小安,小安?」

「哥?」

「想什么呢?喝口热汤,吃些东西垫垫,折腾大半夜了都。」

我边开食盒边继续唠叨,

「今日是委屈弟妹了,你明早好好和弟妹道个歉,我只和她说是父亲摔了未醒,你要侍候着,这新婚夜的,弟妹有点脾气在所难免……」

「哥。」小安语气有些低沉。

「?」我疑惑抬头,才看到他左侧脸颊有些红肿,应该是被打了一巴掌。

「三娘怎么样了?她进门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还有父亲,今日我刺了他一剑,离心脏偏了一寸。可父亲若以后还如此,我定、定……」

小安像个受伤的小狼崽,眼中满是泪水,语气却带了阴狠。

我摸了摸他的的头,

「不会了。父亲既然伤了,短时间怎么下得来床?

「你呀,只要和弟妹好好过日子就成,这府内的事不用多操心,最好是早日生个大胖小子!切不可如今日这般鲁莽了。

「你脸上这是谁打的?」

小安有些委屈:「母亲。」

我打笑:「你这皮糙肉厚的,我待会儿得去看看母亲,看她的手有没有事。」

9

父亲此次伤到了元气,喝了大半个月的药才把剑伤养好,却发现双腿开始渐渐没了知觉。

许府乱成一片,请了江南所有名医,无一能治。

祖父甚至奏请当今官人,派了宫中圣手前来,也查不出原因。

……

这日,小安出府会友,我正待在书房内作画,突然有小厮开报,少夫人过来了。

眼见着来不及躲闪,我只好临时拿了一本游记,开门相迎。

见到我,崔三娘有些惊讶,

「寻安?你今日不是出门会友去了吗?」

「忘拿了一本书,这不是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正准备出门。」

三娘打笑:「你呀!丢三落四,快去吧,时辰不早了,可别让人久等。」

「那我走了,三娘,我今日早些回来,给你带满记的梅花酥。」

说完我加快脚步准备离开。

「等等!」

眼见着要出院门,三娘突然叫住我,疑惑问:

「寻安,你不是在我院里换了我给你挑的红玉腰挂吗?怎么又换回来了?」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她道,

「红玉太贵重,我不忍拂了三娘好意,我院里刚好还有一条一样的腰挂,刚好便换了下来。」

崔三娘盯着我的眼睛看了片刻,移开目光道:

「是吗?那你快去吧,迟到非君子所为。」

10

时间过了半年之久,眼见着双腿没了治疗之法,父亲逐渐认命,暴躁古怪的脾气随着母亲的日日安抚也平稳了下来。

只是见到崔三娘嫁进来半年了还无喜讯,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这日我一回府,小厮急忙来报,

「少爷,老爷接了个姑娘进府,还把您院子旁边的明月轩给了她住,说是远房表小姐,孤苦无依的,让您多照看着些。」

明月轩,比崔三娘的采芙院离主院还近。

好在这几日小安随崔三娘回府探亲去了,不然可有得闹。

我转身改了方向,去了父亲的院子。

母亲正在侍候父亲喝药,见我过来,父亲竟给了我好脸色,

「寻安来了?可有见过李姑娘?」

我敛眸,直接开口:「父亲,母亲旁边的眠月阁还空着的,我让人收拾收拾,让表小姐搬到那儿去。」

父亲撇下嘴角,

「哼!为父都是为你好!既然你不愿和你弟弟共处,让这李姑娘进你房里,又如何不可?她也是知根知底的人,还免得你们瞒来瞒去!

「等过些日子,你纳她做侧室,崔氏那里你让你弟弟好好安抚!」

我还准备反驳,母亲柔着声音开口:

「长思,大夫都说了,你不能生气。

「来,咱们把最后一口汤药喝了,寻安这儿我等下去劝他。」

说完,母亲朝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先出去。

李姑娘是家族从小培养的女子,把服从和守秘放在首位。

自父亲房间出来后,母亲告诉我,李姑娘是祖父安排的,她瞧过,是个本分嘴严的姑娘。

「寻安,没有李姑娘也会有别的姑娘,现下不好同时拂了你祖父和父亲的意,就把她先放在明月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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