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尊用尽各种下作手段,哄我身,骗我心。
只为用我那百年修为救他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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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到了一本大女主修仙文里面。
还没来得及看,只记得简介是:我一剑反杀妄图杀妻证道的夫君,与师尊从此问鼎大道,共享天地同寿。
文案很带感,一看就是大女主爽文。
我也很期待我的穿越人生。
可惜没有强大家世,美丽的容貌只会引来祸患。
我早料到我身为女主的人生注定坎坷。
为了守护我的家族和我自己,我必须找一个强有力的联姻对象。
所以我从上百份求娶名贴里,精心挑选出了三位男嘉宾:
一个气宇轩昂,剑意凛冽;一个温润如玉,玉扇凌风。
还有一个……没来。
我选了那个没来的。
但没想到,我被退婚了。
我不明白,既然不愿意娶我,为何要送来名贴和画像?
为了他,我已经拒绝了所有递来橄榄枝的人。
我要去讨要一个说法!
我来到天下第一剑宗——天湖剑宗,退我婚的是他们的少宗主。
虽然修仙界俊男美女无数,但我发誓,他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墨发及腰,挺拔的鼻梁,削薄的唇,鸦羽一样的睫毛,便是离得这么远,我都能看到那五官精致勾人。
我一下便明白了过来,他这般长相气度,一定就是本文男主——我的师尊!
果然,他询问我学的是不是天水剑,又考教了我的心法。
还和我道歉,说名贴和画像是被他养的小火鸟寄出去的,那小火鸟实在调皮,希望我不要见怪。
我当然不怪。
单刀直入道:“我天资尚可,但容貌过人,筑基后便常有登徒子骚扰,我知少宗主不愿娶我,我也不愿您为难,不知能否拜在您门下,得您庇护。”
听到我的要求,他似乎是松了口气。
我心里哼了一声,现在不愿娶我,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
他装模作样考了考我的本事,说了声“尚可”,便收下了我。
我刚刚故意舞错了几处剑法,他都没指出来,我猜他定是被我的清纯不做作吸引了。
在我之前他还有两个男弟子。
我懂,女主修仙文标准配置,一个宽厚的大师兄和一个风流的二师兄,一个我的生活助手,一个我的情感助手。
百年一闪而过,这百年里,无甚大事,就是我与师尊、大师兄、二师兄感情越发要好。
师尊也待我越来越亲近,特别是他的小宠物,那只小火鸟一命呜呼那段时间,常唤我过去陪他。
有时候一陪就是一个通宵,师尊真是心善,如此珍爱小动物。
这百年,我和师尊没有发展出什么男女之情。
我虽然最开始贪恋他的容貌,但我也不是个死心眼的,我俩实在没火花就算了。
于是,这日,我和师尊说:“师尊,我已经金丹了,我想找道侣了。”
啪——
师尊的毛笔掉到了地上。
我贴心地给他顺手捡起,继续说道:“师尊,我也老大不小了,二师兄道侣都换了好几茬了,我差不多也该找对象了,我长这么好看,不能就便宜了我自己。”
说着我将笔递还过去。
师尊抓住了我的手。
师尊抓住了我的手。
我有些吃惊,抬眼看向他。
难道师尊一直心悦我,听闻我要嫁人,终于忍不住了?
半晌,师尊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你今日还没舞剑给为师看。”
我疑惑地挠挠头,师尊平常看得也不怎么热心,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行吧,他想看我就耍两招。
我正舞得起劲,师尊竟突然掠过来,搂着我的腰旋转了两圈,开始和我一起舞剑。
凭借我多年观看国产电视剧的经验,我很肯定,他在勾引我。
他成功了。
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舞着舞着,我们顺势滚到了一旁的塌上。
师尊他技术实在不太行。
虽然他长得让人神魂颠倒,硬件条件也好,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够精进一下技术。
那次过后,师尊没有任何表示。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能还在害羞?
那我等等他吧。
我等了几个月,无事发生。
我去问二师兄:“二师兄,我有一个朋友。”
二师兄似乎刚从哪处销魂窟回来,满身脂粉香。
他瞟了我一眼:“哪个朋友?”
“就是一个朋友。”现代人就不会问这问题,“她有一个师尊……师父,然后她天生丽质,貌美如花,所以她想给自己找个道侣。”
二师兄似乎翻了一个白眼。
“但她和她的师父提这事,她师父居然拉着她去睡觉。”
二师兄的眯眯眼突然间睁大,把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二师兄是这么八卦又少见多怪的人。
“你说她师父是何意?”
二师兄再三确认了我说的睡觉不是单纯的睡觉,我都有些不耐烦了,甚至想和他吐槽一下师尊的技术问题。
二师兄说,若他只是想同我朋友睡觉,没有任何表示,那可比渣男都不如,人家渣男好歹还会说些甜言蜜语。
这本小说的男主竟然是个渣男。
可惜彼时我还是太年轻,很久以后才知道,男主如此渣是因为我不是女主。
我想让二师兄给我介绍对象,但他不知因何事和师尊大吵了一架下山了,不知归期。
我只好找大师兄,但大师兄平时事务太忙,问我急不急,不急的话十年以后帮我找。
我心里感激,但身体上不愿意等,我迫切想要一个帅气、技术又好的道侣。
终于,我遇到了隔壁宗门的一位英俊男修。
他说我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修,真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鉴于他这么诚实,又有眼光,我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没想到,师尊把我唤了去:“听说你和凌云宗的一个男修交往甚密。”
我也不藏着掖着:“是的,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和他结为道侣。”
师尊道:“是为师没有满足你?”
我满头问号,师尊为何表现得像我吃醋的男朋友?
难道是二师兄说错了,师尊其实只是不太会表达?
对哦!很有可能,毕竟师尊一直是个傲娇鬼。
于是,我拒绝了隔壁宗小帅哥,一心一意同师尊在一起。
时间久了,师尊待我越来越好,甚至有时候还会给我备好热水,替我穿衣,塌上也越来越知我的喜好。私下无人时,师尊也会同我如情侣一般搂搂抱抱,腻歪在一起,出门也会给我带些新奇的礼物回来,比如我现在常穿的这身红衣,还有头上的凤羽簪。
他虽然不曾提过要和我结为道侣,但我也理解,普通男女朋友,也得谈个三年五载再决定结不结婚吧。
三年五载转瞬即逝,我还是没等到师尊的表态。
这日,我照例在他的殿里等他,却听外面有弟子说——
“少宗主他带回来了一个一袭红衣的女修。”
我在他的殿里等了很久,未等到他。
我走出大殿,听到有弟子说,那个女修英姿飒爽,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可美了。
另一个弟子说:“你可别瞎说,能有我们小师叔美吗?”
他说的小师叔就是我,我是少宗主的关门弟子,辈分比寻常弟子高一些,同辈里又是最小的,所以叫小师叔。
“小师叔美则美矣,但怎么说呢……没什么气质。”
“这倒是。”
“那女修据说还是个妖修,本体是带凤凰血脉的火鸟!”
“……”
我见到了那个女修。
她一袭如火红衣,我也穿着红裙。
她的红衣虽有点破烂,但衬得她更加坚韧不拔,像从废墟中挣扎出的铿锵玫瑰。
我的红裙精致华丽,缀着颗颗红宝石,头戴的金饰闪耀夺目,像是温室里教养的小红花,栽在精美的盆中。
她也看到了我,挑了挑眉,道:“秦妩?”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师尊打断:“你先下去,阿湘要休息。”
这三五年里,我们如道侣一般亲密,耳鬓厮磨,他从未用如此生硬冷淡的语气和我说话。
而他称呼那女修却如此熟稔,他搂着她肩膀的手如此自然。
我熟读古早味虐文套路,照眼前这个情景来说,我可能是做了替身。
但我是女主,所以不怕这些。
“那你哭什么?”二师兄一边给我顺气一边无奈道。
二师兄前两年就回来了。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虽然不怕她,但我心里难过,呜呜呜,我竟然是替身,呜呜呜,我那么美,呜呜呜!”
二师兄他恋爱经验丰富,听懂了我的前言不搭后语,说:“情场沉浮,谁又不是替身呢?”
我的天,他讲话好深奥,虽然听不太懂但总感觉好有道理。
二师兄又安慰我:“你和他不就好了个三五年嘛,你想想你如今金丹,有五百年的寿命,他这样的你还能谈一百个!”
“四年零三个月。”
“什么?”
“我和师尊谈了四年零三个月,今天是我俩恋爱五十一个月纪念日,呜呜呜!”
二师兄表示:“好男人多的是,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理是这个理,但他是男主啊,这修真界还有比他更优秀的男人吗?
我去找师尊,按照套路,我现在过去应该看到他和那个女修正在卿卿我我,甚至酱酱酿酿。
但我实在憋不住,我还是去了。
他俩此刻就在那张我常躺的塌上。
那个女修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师尊在替她运功疗伤。
两个人都没怎么穿衣服,但他们似乎还没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两人中间隔了一片帘子。
若隐若现,才是勾人。
我嫉妒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我想冲进去,让她无地自容,但还未踏过门槛,就被师尊一掌打飞出去。
我想冲进去,让她无地自容,但还未踏过门槛,就被师尊一掌打飞出去。
我压下喉中腥甜,还未站起,就听那熟悉的清冷声音质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自己男朋友是怎么和别人缠绵悱恻的!
我很想理直气壮地吼他,但被那一掌伤得有些重了,现在有口难开,一张嘴怕是要喷出一口血来。
如今被这对男女看着,我自然不想如此狼狈。
我想问他,百年的朝夕相伴,四年多的耳鬓厮磨,一次次的翻云覆雨,是不是他看着的是我,心里念着的却是她?
师尊见我不发一言,不耐烦地道:“休要胡闹,你若无事,便不要再来明湖殿了!”
我狼狈起身,正想努力说句什么,又听得师尊道:“你头上那……算了你先去吧。”
我原本以为,我已成下堂妇,这段时间怕是见不到师尊了。
没想到,过了几日,他来找我了。
“妩儿,前些日子,为师可伤了你?”
他何等修为,那一掌自然将我伤得不清,但如今他主动来关心我,我心里很是高兴,但面上仍想杀一杀他威风,让他这么不小心。
“哼,师尊倒还记得我。”我傲娇道,想他能主动哄哄我,“师尊下手这般重,伤我好深!”
“是为师冲动了,那日阿湘伤重,正是紧要关头,你突然闯进来,差点断了疗伤的功法。”
他虽然在同我解释,但话里话外仍是怪我的意思。
我心里不快,但他好不容易来找我了,我们相伴百年,他何曾这样同我耐心温柔地说过这么多话,我当下便心软了。
师尊他应是真的愧疚自己伤了我。
他若能再多说两句软话,我就原谅他。
未料到,他接着说道:“妩儿,阿湘如今伤势还没好透,情绪甚是低落,你头上那簪子,可否……还给她?”
我愣住了,半晌,才摸了摸头上的金凤簪,不可置信地喃喃问道:“这簪子,不是师尊亲手给我做的吗?”
“我不给!”我心里委屈,面上怒道。
“休要胡闹!”
我转身就跑,我不愿意给!
师尊竟直接运了掌风,一掌袭来。
掌风虽不凌厉,但我之前的伤未好,实在躲得艰难,竟又被击倒在地。
师尊似乎未料到能将我击倒,但他也未多表示什么,只将那簪子从我头上拿了下来:“若你乖些,为师也不会出手。”
我瞪着他,心里已经明了,这人的心现在偏得不能再偏了,多年相濡以沫,不敌他的阿湘执剑而来。
我才不要做虐文女主,我明明是修真爽文女主。
我不要理他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师尊便不再出现了。
我去明湖殿找过他,明湖殿的禁制将我拦在了外面。
我实在想不通,师尊为何对我这么绝情。
我们一起看过的天湖朝阳,一起走过的洞窟秘境,一起踏过的金沙浪潮,可都不作数了?
二师兄劝我快些找第二春。
我不愿意,我是女主,师尊终有一天会回头的。
那日,天湖宗来了一个男修。
他容貌俊朗,但气质有些阴鸷,手里拿了一柄漆黑的长剑,将守山的弟子都击败倒地。
二师兄不知又去哪里了。
大师兄终日事物繁忙。
我便决定出去应战,之前所受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击败这样的散修应该不成问题。
我提着去剑找他。
“阿湘……你不是阿湘。”
我道:“何人擅闯天湖宗?”
“你这一身红衣没有阿湘穿得好看。”
我心里恼怒,他为何把我和那女修作比较!
我直接举剑攻去——
好快的身法!
他难道不是金丹期吗?
我与这无名男修打得难分难舍,但似乎我是用尽全力,他却游刃有余。
我突然听到有弟子喊:“小师叔小心,那人是魔修!”
怪不得!论单打独斗,魔修本来就比正道修士要强。
我渐渐不敌,我感觉到那魔修也快失去了耐心。
“阿湘为何还不来,她若再不来,我就杀了你这冒牌货!”
……
我忍着丹田处的疼痛睁开眼。
这里是我自己的洞府。
是谁救了我?
我只记得,我昏迷前,看到师尊御剑而来,与他并驾齐驱的是一抹红衣,比我夺目一百倍的红衣。
我正要细想,却听一声“妩儿”。
他走了过来,墨发披散着,身着天湖宗的长袍,那张姣好的面庞露出了些许担忧。
“师尊!”我有些惊喜,我好久没见到师尊了。
他坐在我床边,修长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你伤得有些重,是为师的错。”
师尊竟和我认错。
他在心疼我?
师尊还是在乎我的,定是我受了重伤,他担忧之下认清了自己的内心,知道他其实爱的是我。
但我总感觉忘了什么……可能是不重要的事情吧。
我这一伤,竟让我和师尊的关系恢复了。
他现在日日来看望我,有时同我抵足而眠。
这日。
师尊同我纠缠在一起,他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执着我的手慢慢摩挲。
我心猿意马,想要进一步的肌肤相亲。
师尊却是愣了一下,一把推开了我。
这是何意?
“你伤势还没好。”师尊说完马上亲了上来。
我还未来得及同他说“我可以”,就被亲得云里雾里。
这几年,师尊吻技也进步得很快,都是我俩一起琢磨的。
我有些得意,那女修如何比得上我和师尊经历的这些。
师尊走前还傲娇地同我说:“修真之人不应沉醉一时欢愉,大道之行,需勉励刻苦。”
我敷衍地应了两声。
“你可愿意和为师结为道侣?”
师尊居然向我求婚了!
“我愿意!”
我脑子里闪过前世见识过的各种世纪婚礼,如今我在修真界,能用法术做到更多。
我想要我的婚礼百花齐放,百鸟朝贺,百乐齐鸣,像仙境一样,然后我和师尊一身盛大的华服,从千瓣莲花中走出……我和师尊定是这个世间最闪耀的一对伴侣。
师尊得到我肯定的回答,拥住了我。
“太好了……”
师尊也这般高兴?
“师尊,我们的结契大典,是在天湖池吧,我有一个设想……”毕竟历代宗主或者少宗的大典都在天湖池那里举行。
“妩儿,我们……”
“怎么啦,师尊?”
“我们没有结契大典。”
“我们没有结契大典。”
我心里有隐隐不安,我盯着师尊那双漂亮幽深的眸子。
为什么师尊不愿意办结契大典?
他是不想旁人知道?
“我们是师徒。”
对哦,因为师徒伦常。我差点忘了。
那我这算隐婚吗?
我盯着自己的脚尖,心里有些难受,可能是因为,可能是因为,我两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但却连婚礼都没法办。
我上辈子,结束在高一刚开学的时候,我去上学的路上,我穿了好看的小裙子,从妈妈自行车上下来以后,我偷偷给自己戴了个小花的发卡,然后奔去马路对面的学校……
这辈子和自己的师父在一起了,他什么都好,但好像,没有我喜欢他那般喜欢我。
现在连婚礼都没有……
“妩儿,别哭,你别哭。”师尊看到我又含了一包泪,连忙手忙脚乱地给我擦。
“你不要哭了……唉,你就当为师没有说过这番话吧。”
“师尊你说什么?”
师尊道:“没什么,你别哭了,大典,以后有机会补给你。”
“好!”我露出笑脸。
我心里有些不信,但总归是期待的,有了希望。现下哭也没办法,只会让师尊和我一起难过。
虽然没有结契大典,但是我还是选了一日,偷偷换上了嫁衣。
旁人应该也看不出来,反正我平日也是穿红衣的。
我赶工了七天七夜,给师尊也缝了一件。
我兴冲冲地拿着新郎官礼服去明湖殿找他,却发现那禁制竟还没对我解开,师尊可是忘了?
师尊出来了,他看到了我手上的红衣。
我像只小鸟一样飞扑到他怀里,又把这新郎官礼服举起来给他瞧,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师尊愣了一下,接过了那身红衣。
“为师要闭关一段时间。”
“我们新婚燕尔,为何这么匆忙?”我有些不快。
师尊只道是修为问题,这段时间,让我照顾好自己。
我心里失望,但修为问题乃大事,我若不依,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了。
我只得蔫蔫地说了声好,道:“师尊,你也要保重,我等你出关。”
师尊闭关了,甚至还未来得及试一试我做的新郎官礼服。
一日,有小弟子过来和我说后山禁地有异动,昨夜有弟子醉酒不小心靠得近了些发现的,让我去看看。
我身为少宗主的关门弟子,又是他的妻子,自然义不容辞。
我当即决定前往。
待到了那处,我感应到丝丝魔气。
我让小弟子们退后些,在外面等我,我只身一人前往。
我走进禁地,环顾四周,群山环绕,密林幽深。
小弟子们修为不够,若真有什么妖魔鬼怪,他们也不顶用,所以才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我自有法子保住自己。
我很惜命,毕竟这是我第二世了,死过一次更知道生命可贵。
我正小心翼翼探寻四周,却突然听到有人道:“是你?”
是个沙哑的男声。
“你是何人?你认识我?”
那人轻笑了一声:“忘记是谁给你肚子穿了个洞?”
是那个擅闯宗门的魔修!
我想起了那男人的身份,却记不起他所说的事。
师尊和那个女修不是来把我救下了吗?
“没想到你修的是天水心法,真是个保命的好功夫。”
我的天水心法确实能在危机关头自动运转,将储存的灵力自发用来治疗伤势,如若这些灵力还不够救命,便会拿修为去抵,一切以保命为先。
这套功法对修习者天资和灵根要求甚高,但有没什么强大的攻击力。
最重要的是,此功法不合所修习之人探寻的道,毕竟除了圣人,哪有人的道是救死扶伤。
练这个的人少之又少。
少到,我只见过我一个。
也正是因为这个,师尊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夸了我一番。我至今还记得。
若真是穿了洞这般大伤,为何我现在修为无损?
我同那魔修说:“一派胡言!”
“莫不是被我穿了个洞还失忆了?”那魔修道,“切,我有何骗你的理由,不信算了。”
“对了,你可知道你们的少宗主为何把我关在这里?”
“对了,你可知道你们的少宗主为何把我关在这里?”
我不知如何走的出来,不知如何打发走那些小弟子,不知如何回的洞府。
“你们少宗主养着我自然是为了那只火鸟。”
“我欲杀她证道。”
“我是那火鸟的心魔所在,若是一剑把我杀了,她的心魔便永远解不开。”
“我是魔修,更是魔,你说你们少宗主如何养我?”
洞府内四季如春,我却觉得寒凉入体。
“我欲杀她证道。”
“我欲杀她证道。”
“我欲杀她证道。”
那魔修的话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我眼前是第一次见那女修的时候,她未正眼瞧我,那余光捎带的一眼,仿佛我如蝼蚁。
我明白了。
我,不是女主,我穿的不是女主。
但就算我不是女主,我也把一颗心捧到了他面前。我也曾千里奔波,只为能早片刻回来见到他,我也曾遍体鳞伤,只为他生辰时能收到异兽之甲,我也曾双眼酸痛,几日未眠,只为那身新人礼服。
会不会因为我不是女主,我所做的这一切,都会被一笔带过,像小说里那些炮灰女配。
曾有个女弟子倾慕少宗主之类的。
或者,多描写了我一些事迹,然后评论区里,读者说我没有自知之明,说我妄想和男主在一起,让作者快点给我发便当,说我哪里都也比不上女主。
我不愿再想。
他要为女主,为他的小火鸟,不顾天地纲常,饲养心魔。
那为何要与我结为道侣?
我要去问问他。
师尊闭关的第一年。
我会日日都去找他,想问个明白,但我进不去明湖殿,那禁制将我拒之门外。
师尊闭关的第二年。
我仍是日日去找他。我想,他说不定会往门外看上一眼。
第三年。
第四年。
……
第五十八年的时候,师尊终于出关了。
我却早在五十年前就自己找到了答案。
天湖剑宗上一任宗主早已羽化,师尊是她的亲传弟子,但因为当时年岁还有些小,便由一位长老做代理宗主,师尊继续做他的少宗主。
而如今,师尊已做了两百年的少宗主了。
此次出关,来迎他的人不少。
师尊出关已是元婴后期,若非殿里面还有个女主,我还真当他在苦心修炼。
男女主可真是好命,便是闭关疗伤也能悟出点什么,让修为更上一层楼。
我展开笑颜,道:“恭喜师尊。”
师尊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无甚表示。
若还是五十年前,我怕是能从他一个眼神里看出花来,猜他是爱我念我,却碍于众人在场压着心思不好表达。
“诸位师叔不妨里面坐坐?”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副懂事好弟子的样子。
一群人来贺喜师尊,一直站在门外也确实不合适。
快进去瞧瞧你们少宗主的小火鸟。
师尊似乎不悦地瞥了我一眼,但也不能奈我何,道:“闭关许久,殿内杂乱,今日怕是不能招待诸位师兄弟。”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一个清洁法术便好了。
师尊真可爱,连谎都不会撒。
几位长老自然也都听出来了,但也不是非要去你家坐坐,便识趣地走了,就是走前留了几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师尊瞧着似乎有话和我说。
我却对他无话可说,一个眼神也不愿给他,随师叔们一起走了。
我要说的话早在五十年前就同他说尽了,只是他没听见,或者听见了没往心里去。
我这般作态,师尊肯定猜我只是许久见不到他心里不快罢。
二师兄如何玲珑,自然有些瞧出来了。
他追上了我,同我说,男女之情本就难测,他也有求而不得的时候,过个几年就放下了,修真无日月,我还有大把的时光。
最初知道的时候,我也是这般想的。
我扁着嘴,委屈道:“二师兄你说的是,我对师尊太过执念了,我不想如此。”
我又道:“要不二师兄给我介绍介绍对象?”
二师兄委婉表达了一下:他认识的男修可能不太适合做道侣。
但我还是随二师兄见了几个他的狐朋狗友。
二师兄出身修真世家,又是第一宗的亲传弟子,放在凡间也是一等一的皇亲贵胄,结交的狐朋狗友也都是些大派弟子或是世家公子。
我长得实在好看,一出场就受到了他们的热烈欢迎。
有几个一看就不是好男修的迎了上来,二师兄把他们瞪了回去。
我言笑晏晏,和几人交换了名贴。
二师兄传音问我:“你是不是有些饥不择食了?”
“就算找不到和师尊一般的,好歹也找个有师尊一半好的。”
师尊又能比他们好上多少?
我回到洞府,却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正坐在廊下。
我压下心里的鄙夷,深吸了两口气。
“师尊!”
师尊转过身,那张比女修还美的脸露出了一个淡笑,问道:“你去哪里了?”
我去给你带绿帽子了。
你一顶,我一顶,这才算道侣。
我心绪不平,如今对他因爱生恨,恐被看出端倪,道:“好久没见到师尊,师尊可以抱抱我吗?”
师尊愣了一下,终于抬起他那高贵的执剑手,将我轻轻地搂过去。
我原以为,我对他的怨,早就在他闭关的这几年里消散得差不多了。
我埋在他怀里,眼里忍不住涌上湿润。
师尊,我不再爱慕你了。
师尊想带我进屋内。
我娇羞道:“我想去师尊那里。”
师尊道:“这里不好吗?”
我道:“我这两年多在外面做宗门任务,洞府里有些杂乱。”
师尊似乎噎了一下。
“那这次先不了,久别重逢,你陪为师坐会儿吧。”
“怕是不行,我应了大师兄,这两天去帮他打理门派事务,他如今正在修为进阶的重要关头,实在没有多余精力兼顾所有事务。”
师尊看了我半晌,终于道:“好。”
我没有骗师尊,大师兄确实需要我这几日帮他搭把手,只是此事没有急到片刻不能停歇。
我到了大师兄那里,大师兄已经闭了关。
我正在整理今年新晋的弟子名册,却听一女声传来——
“大师兄,我来拿这几年落下的弟子俸禄。”
说着,一袭红衣出现在我眼前。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她,大师兄的洞府禁制居然也是对她开放的。
大师兄一向心善,又需要打理宗门日常事务,他的洞府禁制对很多弟子都开放。
但为何对她开放?
“秦妩。”她道,“你可还记得我?”
我该记得她吗?
“记得,五十多年前,你曾来门派求助我师尊救你一命。”我笑道,“姑娘你怎么还在我们这里?”
那女修英姿飒爽,亭亭而立,背脊像师尊把柄仙剑一样直,似乎一点都没听出我话里的讥讽。
“你可能不知,我早在百年前就是师尊的弟子。”
我知一半吧,毕竟那书简介上已经写明了,女主和男主是师徒关系。
看来女主还未化形的时候就已经是师尊的弟子了。
“我应该唤你一声小师妹。”
我从善如流道:“师姐的心魔可好了?”
女主波澜不惊的面容终于撕开一角:“你怎么知道!”
“五十年前,我与那魔修还对战过呢,师姐不记得了?”我道,“我还因此伤了许久。”
半真半假,半遮半掩。
女主已无心情同我打那机锋,连灵石都未拿便告辞了。
待她走了,我算了算她这宗门地位应拿的俸禄,便去灵石库,取了她那份。
我传音问二师兄,他可知道我还有个师姐。
不消片刻,二师兄就寻了过来。
看他那神情,怕是什么都知道。
没过多久,师尊又来寻我。
他当然要寻我,不然之前所做便都成了无用功。
我道:“师尊,这些年我一直醉心修炼,虽恋慕师尊,但仍谨记师尊以前同我说的。”
“什么?”
师尊似乎有点紧张,我猜他在回忆自己和我说过什么违心话。
“修真之人不应沉醉一时欢愉,大道之行,需勉励刻苦。”
他搂着我腰的手越发僵硬。
半晌,他憋出句话:“双修也是修习的一种。”
笑死个人了。
双修若是大道正统,事半功倍,那这天下就没有单身狗了。
“师尊不若等我结了元婴,这样我和师尊之间差距小了些,双修也让师尊省些心力。”我体贴道。
师尊一向不善言辞,被我堵得哑口无言,扫兴而去。
但如此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但师尊面皮薄,被我拒绝了两次,怕是要很久才会放下身段再来。
好在那日子就快到了。
……
就是今日。
今日是师尊的升职大典。
师尊已是元婴后期,也该正式接任宗主之位了。
我远远望着天湖之上的师尊。
万丈宝光,千道剑意皆在他的脚下,他仿佛这个天下最尊贵的人。
可大道无情,天地不仁,你我皆是刍狗,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要踩着我走?
我脑浆如沸。
百年光阴离乱,我少看了多少恶意。
他若不倒,怎么对得起我多年苦修?
主持大典的大师兄道:“今任命少宗主为宗主一职,诸位可有何异议?”
天湖宗掌管修真界最大的灵脉,统领各派,今日来参加典礼的还有其他门派的主事人。
这话以往只是问问罢了。
但今日不一样。
我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剑。
周围声音渐息。
师尊看向我的眼神如此错愕。
“弟子秦妩有异议。”
我含笑道:“天湖宗第三十六代弟子秦妩,于一百六十七年前拜入宗门,多年来恪守门规,孜孜大道,今日,反对我的师尊坐这宗主之位。”
“小师妹,你反对也没用!”大师兄焦急道,“你怎么可能是师尊的对手。”
若无其他理由,反对者自是要和被反对者一决高下。
大师兄可真心觉得他白璧无瑕、德行无亏?
但我今日确实要先与师尊一较高下。
我道:“还请师尊赐教!”
师尊自是不应,就这般定定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怒,是惊,还是心虚。
我却要逼他应,继续道:“我做师尊弟子一百六十七年,醉心剑道,却始终难以精进,望师尊亲手指教,让弟子看看,师尊到底能不能做这宗主之位!”
众人哗然。
“好。”他终是应了。
他没法不应,宗门规矩在这里,天下道义也在这里。他若不应,传出去,便是笑话,是他的笑话,更是天湖宗的笑话。
我与师尊之间修为差了天堑,他身为元婴后期的未来宗主,应下我的战贴,自是不能用本来的修为同我对战。
即便如此,二师兄也焦急道:“师妹糊涂,好在师尊一向宽厚,定会点到为止。”
这是把师尊架了一架。
我谢过二师兄,仍是对师尊道:“师尊不必手下留情,务必让弟子闻道于今朝。”
因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代理掌门手一扬,天湖池上开启一朵莲花,便成了演武台。
真是弄人。
我原来还想用这方式做我和师尊的结契大典。
代理掌门和几个长老在演武台上另设了结界和限制,我和师尊一齐进入,师尊的修为便被压制到了金丹,同我一般。
我斗志昂扬,反观师尊却是毫无战意。
他自然没有战意,自己培育的营养土要反了他,他似乎现在还没回神。
他做出那些事情时,就该料到有这么一天。
师尊长了我好些年岁,但我除了和他相好的那三五年,我从未有一日松懈。
最开始,我只道我是女主,必定磨难重重,又重活一世,便用备战高考的状态刻苦修行,待到知道自己的命运,又哪敢安睡片刻!
周围似乎一切都静了下来。
这五十年,我等待的就是今日。
师尊不愿出剑,只是一味闪躲,他问我:“妩儿,为何?”
你说为何?
我实在不愿和这般心肺的人多说半句。
千重剑影如光如火。
我终于逼他出剑,他的剑法我领教过多遍,他却从来没好好看过我习剑。
我做了万全准备,出发前已不顾爆体之险,吞下百颗上品灵石,我的佩剑也托筑剑长老重新打磨过。
我提前了那么多年,就为了今日这一刻。
“师尊,你看我穿的什么。”我抽空道。
他面色越发凝重,但似乎还是没有认出来。
“是我当年给自己绣的嫁衣。”
他剑招顿时不稳。
他终日耽于情爱,心里头都是他的小火鸟,便是有男主光环,那又怎样。
我一剑切过他的脸颊,裁下一缕乌发。
他快速退后。
我得势后欺身上前,踩过那缕头发,第二剑破竹而去。
师尊不得不认真了起来。
但那又如何!
今日,是我赢,是我的局!
“师尊,你贵为少宗主,却下不爱才,不掌要事,不交同盟,不为宗门竭力,除了你的小火鸟,能有多少人真的服你?”
而我,自入宗门,救人无数,五十年来,步步为营,我甚至比你都更合适宗主之位!
“你如何知道阿湘……”
你可真会抓重点。
我看过那些追妻火葬场的小说,女主死了以后,男主肝肠寸断,追悔莫及。
我却不愿如此。
一是我不确定我死了,他会不会肝肠寸断,追悔莫及,二是我更想他现在就肝肠寸断!
剑势如虹,抵过开天朝阳!
我一剑刺入了他腹部。
师尊,你输了。
输给了自己金丹期的弟子。
师尊,你在今日,成了一个笑柄。
周围一片哗然。
我赢了,终于喘息片刻。
我提着剑走去,就像很多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反派一样,开始慢悠悠地道:“师尊,你可真没用。”
“妩儿,你为什么……”他居然都现在还没猜到。
“师尊,你废我根基的时候,我也问了你为什么。”
“你记起来了?”
我当然记起来了,当年我不敌那魔修,被开了一个大洞,甩在远处,还好有天水心法,等他俩姗姗来迟时,我其实已无性命之忧,只是百年修为几乎都用来填那大洞了。
“师尊,你怕我没了修为,不能也不愿救你的火鸟,而你的火鸟心魔入体,魔纹缠身,耽误不得片刻,便强灌了我灵力,将我的修为一节一节又拉回了金丹。”
“你可知我当时有多痛苦,我就像一只鸡,活着的时候被拔了毛,被人从天灵盖插了根棍子进去。”我道,“还真要谢谢师尊把我的记忆封了起来,不然如此痛苦,我怕当时就自我了断了。”
师尊可真是伪善,明明早就做了这般事情,却在我说出来后才一副痛苦懊恼的模样。
他面色苍白,俊美的脸庞更添几分韵味。
我摸着他的脸颊,心里作呕。
为何这般好皮相,内里却如此不堪?
我人美心善,偏偏摊上这么个师尊。
“师尊你同我结成道侣,也是怕我跑了吧,怕我像当年那样和你说要找对象。”我不管演武场结界外头人群喧哗,继续道,“你同我结契,我在天涯海角你都能找到我,像五十多年前那样强逼我救你的小火鸟。”
“不,你身体受损,双修可恢复一些……”
我甩了他一巴掌,道:“身体受损?真是轻飘飘几字,你那一灌,我已大道无望,金丹虚有其表,永远不能脱胎成婴。”
师尊半脸有我手掌擦过的红印,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同我结契、双修也不过是想渡灵力修为给我,让我再救那火鸟的身伤,顺便再给我些念想,哄住我。”
这么想来师尊还真是如天上仙人一般,自私自利,又不辩人情,留住我的法子有万千,百年来却只想到了献上自己这具肉体。
我假做自艾,道:“要怪只怪我这剂药不够灵,不能为火鸟解了心魔,只能为她修复心魔侵蚀的肉体。”
“妩儿,为师……”
他能说的出什么辩解的话来?
我酣畅淋漓地说了一番,方才想起正事,看着外头人群沸腾,不断冲击这结界,提着我的剑道:“师尊,你说这里面有几人在真心为你破这结界?”
自然是没有几人,演武结界虽牢,但外头有好几位各门各派的高手,怎会现在还没破结界。
“师尊,你百年前为你的火鸟留下我,又同我颠鸾倒凤,可曾想到今日。”
说着,我挖出了他的元婴。
元婴出体,如幼儿哭啼。
师尊双眸泣血,面容复杂,挣扎着道:“是为师对不起你,但你若真下了手,结界一开,你还有何活路?”
我无视了他,当着赶来的女主的面,笑着一剑斩了那元婴。
代理宗主这才带领几人碎了结界。
女主盯着我好生怨毒,一剑袭来。
“你这畜牲!”
我可不愿死在她手里。
突然间,火光冲天。
从后山禁制飞出一道黑影。
“阿湘不如先来杀我?”浑身脏污的黑衣魔修道。
“有魔修!”
“天湖宗怎么会有魔修!”
“定是趁大典混进来的!”
“不只是魔修!他是魔!”
“……”
魔修大笑道:“我可是你们少宗主亲手喂养的!”
魔修罔顾人命,魔以人,以人血,以人怨,以天下污物为食。
“休得胡言!”有人道。
“不若用真言术问一问你们少宗主?”
真言术是种小法术,需要被问者修为低于提问者才能奏效。修真界渡劫期的老祖未到场,师尊原是这里修为最高、地位最高的那一批,没人能对他施这法,如今却是人人都能问他。
代理宗主沉思,有人劝了两句:“少宗主定是不可能做这事的!代宗主只管问!”
“少宗主放心,让这魔修哑口无言,还您清白!”
我乐不可支。
师尊几欲昏厥,双眸已无神,看向我的眼中终于带了些怨恨:“都是你做的……”
自然是我做的。
师尊和火鸟的逸事传遍了修真界。
他的火鸟不知何去何从,但没有我这个疗她身伤的药,她怕是再过几年就会魔纹满身,毕竟她的心魔已经被我放走了。
希望那魔修能活久一点,再练一练,修为精进一些再去杀女主证道。不过,如今没有师尊,她也不一定打得过那魔修。
……
“师妹,我带你去北海吧。”二师兄拉着我的手腕子道。
那日我毁了天湖宗少宗主,即便是他品行有亏在先,我也难逃一死,而且那些同我合谋的人,也不可能留我一命,多方围堵,我力竭难逃,最后关头是二师兄带我搏了出去。
“好啊。”我懒得问去北海做什么,我金丹有五百年的寿命,如今还能活三百年不到吧,已经比我前世多多了,反正大道无望,我便吃吃喝喝过那三百年。
二师兄以为我没有什么生欲了,日日夜夜守着我,甚至不惜骗我说,当年他因师尊同我睡觉的事情,去和他大吵了一架,说师尊那会儿其实是在乎我的,只是他不懂情爱,分辨不出来。
我嗤笑了一声。
人心复杂,他可能在某一刻犹豫过,后悔过,爱过我,但那就如何?
二师兄又骗我说,其实他也是喜欢我的,但他喜欢我太早,我那会儿还小,又太自信了,并且是个榆木脑袋,他想细水流长,温水煮青蛙,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
倒也不必这么哄骗我吧。
我说:“二师兄你不是有很多道侣吗?”
二师兄黑着脸说,他从来没有过道侣。
我说:“我记得你那会儿身上还经常有脂粉味和酒味。”
他说:“你以为你每年的生辰礼,价值多少,就靠门里发的那几块灵石,我能买得起?”
他居然靠自己的好皮囊在胭脂铺子和酒肆打工?
“我不知道师妹你为什么觉得我有许多道侣,觉得我是个风流浪子。”
是啊,是我小说看太多,着相了。
就像大师兄也并非那么老实宽厚,他同那些长老站在了一起,布绞杀师尊那一局,他也有一份力。
“我待你如何好,你却只当我二师兄。”
因为我看过的小说里,没有女主角会和二师兄在一起。
“那我以后试试不把你当二师兄。”我说。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生活多了些乐趣。
“那你先跟我去北海治伤,我家有个渡劫期老祖在那里闭关,我求了她,她说她能治你。”
“真的吗?”
“真的。”
我不知真假,但就算假的也没事。
我和二师兄手牵手朝北海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