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北京秋季拍卖会里，一本叫《可惜无声》的画册以9520万的天价成交，刷新了中国近现代书画的成交记录。

画册上荷花、稻穗、牵牛花、水仙等栩栩如生，螳螂、蜻蜓、蝉、峰等小虫穿插其间，或栖息树叶，或竞逐花阴，或振翅欲飞。

画虽无声，可观之却如有声。

这本画册的作者，就是齐白石。

和一些人少年成名不同，齐白石家贫，14岁就做了木匠，快三十岁才学画，57岁还默默无闻，但他不慌不忙，慢慢地画，用心地学，一直活在自己的节奏里。

陶渊明说：

四十无闻，斯不足畏。

而现如今的我们，都太急于得到某种结果，而忘了真正沉下心去做一件事情，没有真正扎根于生命，而是被外在推着走。

最终随波逐流，一辈子也没法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1864年1月1日，齐白石出生在一个小山村，祖祖辈辈都是地道的农民。父亲是一个勤勤恳恳的老实人，努力种地，维持生活，照顾家人。

按照族谱，齐白石这一辈，应该是“纯”字辈，所以家人给这个新生的孩子起名“纯芝”，希望这个孩子长大以后能像芝兰一样品格高贵。

3岁以前，齐白石的身体真的是弱不禁风，小病不断，大夫说要忌食，列了一大堆不能吃的食物清单。

然而，1866年，齐白石三岁生日刚过，他如有神助，身体一下子全好了。

齐白石的爷爷，是个地道的农民，却通过自己的努力识得数百个字，他通过自己生活得出一个结论，要想活得更好，一定要多读书，所以他经常教小白石识字。

年幼的齐白石，好奇地问：

为什么要识字？

这位慈祥的老人说：

不识字，就要吃苦。

就这样，齐白石一直跟着爷爷识字，但老人家那几百个字，也很快就教完了，6岁的时候，齐白石被送去了学堂。

齐白石学习很认真，经常手不离书，口不离诗。

这种刻苦学习的习惯，他保留了一辈子。

读着读着，他开始喜欢上画画，他在所有能画的地方画，画所有能画的东西，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

他画得越来越像，同乡的同学开玩笑说：

你简直可以去当画匠。

这位同学大概也想不到，多年以后，齐白石会成为画坛一代宗师。

有一次，齐白石看见一个钓鱼大爷，他想要画下来，就仔细观察，直到后来他觉得，闭上眼睛就能想到此人的样子，他就回去开始画，可是画来画去，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奥，原来是耳朵画得不好，齐白石赶紧回去，再仔细看看钓鱼人的耳朵，再画时总算满意了。

人生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可能，但很多人连去探索的机会都没有，就将自己绑在某种东西里。

人不是一下子成为的，是慢慢成就的。

齐白石渐渐长大，齐家的孩子也越来越多，家里越来越困难，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齐白石辍学了。

因为几岁的齐白石，已经能帮家里干活了，他挑水、种菜、扫地、放牛，帮忙照顾两个弟弟。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上山砍柴。

他喜欢画画，有时候就算打柴也不忘画画，一画就入了迷，他也沉迷于看书，有时候看得入迷，柴也没砍到，祖母对他说：

你生错了人家啊，三日风，四日雨，哪有文章锅里煮？

一家人都吃不饱饭，你拿着一本书，一支笔，能当饭吃吗？

此后，齐白石上山还是会带着书去，把书挂在牛角上，先把柴砍够了，才开始看书。

他就这样，一边干活，一边学习，竟然还学到了不少东西。

1874年3月，家里还给齐白石找了一个童养媳，比他大一岁，名陈春君。

第二年，祖父去世，齐白石也开始学做地里的活儿，他赶牛耕地，却常常因为年纪小、身体弱，顾前不顾后，顾头不顾尾。

繁重的农活，让齐白石一天天消瘦，父母决定，那他去学做木工。

于是，14岁的齐白石，成了一个木匠。

一开始，齐白石学的是粗活，他学习量尺寸、画墨线、用锯子、用刨子，他学得很认真，但因为力气小，干不了重活，经常被师傅骂，最后被赶了回家，只能重新拜一个师傅。

成了木匠，齐白石开始意识到，同是木匠，雕花木匠比较受人尊敬，他决定，自己也要学雕花。

就这样，刚从木匠师傅那里学成出师的齐白石，再次拜了一个雕花木匠为师，他学习认真，悟性也不差，三个月后，便能独立工作。

三年后，齐白石学成出师，此时，齐白石十八岁。

他渐渐能挣钱了，虽然不多，但对于家里来说，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然而，木匠功夫，不过是一件事重复做，做来做去，也还是那样的东西，还是那样的做法，齐白石开始感到厌倦，他就想法设法在工作里创新，雕刻花篮，他就想方设法加上些葡萄、石榴等果子，或是再加些牡丹、梅花等做装饰。

他的做法，获得了很多人的喜爱，乡里人说，白石铺终于出了一个巧木匠。

人会成为什么样，天时地利很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自我完成，是自我成就。

不管是做木匠也好，还是做什么都好，齐白石从来没有放弃自己的爱好，他几乎天天画。

一个人，只有自己不放弃自己，才能真正成为自己。

有一次，一个书香门第的人家找齐白石做工，主人家心善，见齐白石热爱读书，热爱画画，就告诉齐白石，书房的书可以随意翻阅。

齐白石兴奋不已，白天做工，晚上看书。

在书房里，发现一套《芥子园画谱》，他喜出望外，一直以来，他画画都是自学，没有看过专业的书籍，不过是照着画，而这本书，本身就是一本教材，对用墨着色的浓淡、深浅、先后、远近都有叙述。

齐白石知道，要吃透这本书，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为此，他一边看，一边临摹，以便日后观看。

半年多后，他才临摹完成，他还将临摹的作品装帧成书，设计好封面。

多年后，谈起自己的绘画生涯，他说：

我的绘画启蒙就是一本《芥子园画谱》。

他的绘画长进了，他的雕花手艺也变得越来越好，一个人的个人境界提升了，他做出来的东西也就不一样了，他的生活也会随之发生变化。

木匠齐白石的名气越来越大，找他雕花的人也越来越多，齐白石也当了父亲，他感觉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所以除了雕花，他还兼职绘画，帮乡里乡亲画神像，补贴家用。

但齐白石并不就此满足，他想努力提升自己，所以又在他人的介绍下，拜师胡沁园，这次，不是学木匠，而是学画画，学文化。

此时，齐白石已经二十六岁。

胡沁园给他改名齐璜，别号白石。

他渐渐成了齐白石。

很多人大学毕业，不过二十二三就，停止了生长，所学无非就是如何养家糊口，但有些人，二十六岁，人生才刚刚开始。

他抓住一切可以学习的机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一边努力学习，一边赚钱养家。

他不仅要学画，还要学诗词文章，齐白石也担心，自己会不会年纪太大了，会不会来不及了？

但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就是现在，苏洵二十七八发奋学习，最后也功成名就。

老师胡沁园告诉他，不晚。

人生没有太晚的开始，当你因为太晚而不敢开始的时候，才是真的太晚了，因为你自己拒绝了所有的开始，拒绝了所有的可能。

对于学习，齐白石从不含糊，文化不高，那就努力学习。

读书太少，那就努力读书。

只要每天进步一点点，那就是好的，他先读《唐诗三百首》，每天早晨天刚亮。他就起床读书，下午开始默写，到了晚上，他伏案作画，直到深夜。

读完唐诗，理解了唐诗，又读其他的。

人生，怕什么真理难寻，进一步有一步的欢喜。

我们每进一步，就能看到进一步的风景，而停留在原地的人，只会看到过往的重复。

学画之后，齐白石渐渐不再做木匠活，而是画画卖钱，用自己最热爱的东西来谋生。

这一下，他发现，原来以画画谋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他成功了。

当他画画卖的钱越来越多的时候，他的祖母终于明白了：

原来画画真的可以在锅里煮，原来读书真的可以在锅里煮。

齐白石在家里挂上几幅画，然后又给屋子取名“甑屋”，此二字写得极大，意思是可以吃饱饭了，锅里不再空了。

除了帮人画像赚钱，齐白石也不断琢磨自己的画技，山水人物，花鸟草虫，仕女图，他都画了不少。

他画的西施、洛神、文姬、木兰，美妙绝伦，令人赞叹，所以当地人叫他“齐美人”。

意思不是他很美，而是他很会画美人。

他觉得，一个画家，不仅要会画会写，还应该会装裱，所以就学习装裱之术。

人生漫长，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你会觉得每天都是享受，会想办法做得更好，因为在做的时候是快乐的，而做不喜欢的事情，每天都是折磨，虽说是为了生活，但做的时候已是折磨。

有一次，齐白石画了一幅《山村小景》，拿给老师胡沁园看。

胡沁园一看，总觉得少了什么，再仔细一看，原来画上没有印章。

齐白石说：

我又画得不好，盖了印章有什么用？

但听老师讲了印章的作用，齐白石决定，给自己刻一个章，他去找有名的篆刻师傅，却总是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人家爱答不理的，齐白石说，算了，我自己学习篆刻吧。

但一经了解，这事没有他法，只能刻苦训练，等刻了几箱子石头，估计也就有经验了。

于是，齐白石就在屋里玩石头，磨了又刻，刻了又磨，满屋粉尘，朋友笑着说，你这屋子，干脆叫石匠居算了。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齐白石的努力下，他的篆刻技术，快速成长。

1897年，齐白石35岁，他决定，去县城闯闯。

世界很大，我要去看看。

人应该不断走出自己的限制，让自己活得更加自由，1900年，齐白石遇到一位有钱的商人，这位商人聘请齐白石画一幅南岳衡山全景图。

齐白石游了衡山，将衡山72峰，画成12幅画。

商人一看，对齐白石大加赞赏，给了他320两银子作为润笔费。

40岁那年，齐白石又做了一个决定，他要远游西安，此前，他一直未出湖南，如今，他要出去看看。

在路上，看到好的景色，他就停下来画。

经过洞庭湖，他画了《洞庭看日出》，路过灞桥，风雪交加，他画了《灞桥风雪图》。

在西安，有人邀请齐白石一起去皇宫，为慈禧太后作画，齐白石不愿。

朋友劝他说：西安遍地银子，不可错过。

他喜欢银子，但他有自己的原则，最终，他跟着朋友去了京城，但只是去看看，长见识。

在京城，齐白石不见达官贵人，不见趋炎附势的小人，他只见想见的人，只画想画的画，只赚想赚的钱。

一个人，有了坚持，就有了方向。

没有方向的人，只能随波逐流。

齐白石给自己的书房取名“借山吟馆”，但第二次出游回来，他觉得自己还不懂“吟”，不懂作诗，于是就将“借山吟馆”的吟字去掉，改为“借山馆”。

意思是自己离“吟”相差甚远。

从此，他更加努力读书，作画，他借鉴古人的经验，努力提升自己，看到徐渭的画，他爱得不行，甚至还说：

“恨不生三百年前，为青藤磨墨理纸。”

他恨不得给徐渭当个小书童。

张岱说：

人无癖，不可交，以其无真性也。

所谓真性，或许就是一个人真正的自己。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一有机会，齐白石就出去游历，游历了五次，他到过许多地方，见过了许多风景，见过了众生的模样。

回到家乡，他不打算再游历了，见天地，见众生，接下来，他要见自己，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风格。

1917年，齐白石的故乡乱了，朋友劝他，去北京吧。

齐白石去了北京，但不是为了名利，不是为了去当官，而是为了提升自己的画技。

他本想带着家人一起去，但妻子不愿离开，父母不愿离开，最终，妻子留在家乡，照顾年迈的父母，齐白石独自进京。

然而，妻子担心齐白石无人照顾，给他纳了一房姨太太，就是胡宝珠。

在画画上，他不愿再走前人已经走过的路，他要走出自己的路。

从此，他广泛借鉴他人经验，以他人经验为养料，帮助自己成长，他借鉴的，不仅仅是古代著名的画家，甚至自己的弟子，只要有出色的画，他也拿来学习。

他想到一句话：

一个人花半年时间就可以学到别人的技巧，可他得花50年的功夫才能自成一家。

齐白石深以为然。

但他并不怕路远马亡，并不怕天寒地冻。

他要做的，就是不断往前走。

他笔耕不辍，终于学有所成，找到了自己的风格。

朋友看了他的画，才觉白石已经蜕变了。

1922年，好友陈师曾告诉齐白石，他要去日本参加画展，让齐白石准备一些画参加。

他告诉齐白石：

你的画拿去展览，一定成功。

齐白石答应了。

果然，这次画展，让齐白石声名大振。

这一年，齐白石58岁。

齐白石成功了，但就算没有获得外在的成功，一个人用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本身也是一种成功。

成名后，齐白石的画越卖越好，但他也不怎么涨价，他卖画的价格依旧是同行画家当中最低的。

当然，他也没想卖多少钱，足够生活就好。

有人劝他，既然在日本打出了名气，何不去日本游历，顺便卖画，保证名利双收。

齐白石说：

我如今饿了，有米可吃，冷了，有煤可烧，人生贵知足，糊了嘴，就得了，何必非要那么多钱呢？

朋友笑他说，淡泊名利，可以学佛了。

齐白石笑笑。

1927年，艺术学校的校长林风眠找到齐白石，希望他能出任教授，教授中国画。

但齐白石觉得，他就是一个农民，不知道怎么教书，怕误人子弟。

然而，林风眠不肯放弃，三次邀请齐白石，齐白石不好推辞，便答应了，在课堂上，齐白石毫无架子，平易近人，认真指导学生画画。

他告诉学生，画画，一定要仔细观察，不仅要形似，更要神似。

这个时期，是齐白石画画的黄金时期，也是他生活的黄金时期，六十多岁的他，还和胡宝珠生了一个女儿。

然而，中国内忧外患，1931年，九一八事变，震惊中外，朋友劝他：赶紧跑吧，留在北京很危险。

他说：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都这个时候了，还顾什么个人安危，坚决不逃。

他看着画中的国土，看着画中山色，悲愤地说：

灯下再三挥泪看，中华无此整山川。

他留在北京，画虾，画蟹，画瓜果蔬菜，又画了一张《息肩图》，决定不再画了。

然而，他那么爱画，这是戒不了的。

1937年，北平沦陷，齐白石辞去了教授职位，闭门谢客，停止卖画。

然而，日本人想方设法想招揽他，不断请他参加各种活动，齐白石全都拒绝了，他甚至在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

白石老人心病复作，停止见客。

有些日本人附庸风雅，请齐白石作画，齐白石就画螃蟹，讽刺日本人横行霸道。

画完之后，上书：

渔人愤起倚天网，看你横行到几时？

日本人灰溜溜地走了。

他甚至还被日本人扣留起来，最终经人从中作保，才得以回家。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很多人向权势富贵低头，看似保存了肉身的体面，却让灵魂低下了头。

面对邪恶势力的压迫，齐白石坚决不屈服。

面对邪恶势力的威逼利诱，齐白石岿然不动。

然而，在他停止卖画的那段时间，却让一些人看见了商机，他们伪造齐白石的画，利用齐白石的名声，拿去卖钱。

这让不少人都受了骗，一些人甚至不敢再买齐白石的画，怕买到假货。

齐白石感慨说：

看来只有亲自从我家里拿出去的东西，才是真的。

他甚至对外说，凡是买到假画的，他愿意照价赔偿。

随着齐白石的名气越来越大，很多人都认识了齐白石，有一次齐白石出去买菜，不料卖菜的小伙子认出了齐白石，便说：

你给我画一棵白菜，我这一车菜都归你。

齐白石笑着说：

那你可要吃大亏了。

于是，那拿出笔墨，三两下就画出一棵栩栩如生的白菜。

小伙子又说，你再在白菜上画一只蚱蜢，我连车都给你了，齐白石三两下又画了一只蚱蜢，彷佛要跳出来似的。

小伙子说，我这就给您把菜送回去。

齐白石却哈哈一笑，拿了一棵大白菜，转身走了。

1943年，胡宝珠病逝，齐白石已经快80岁了。

鬼子被赶出去后，他再次开门卖画，1946年，齐白石在南京举行了个人画展，展览作品全部卖出。

各种展览之后，齐白石的名声更大了，有国民党的权贵附庸风雅，经常请齐白石吃饭，又一次在宴会上，还趁机请齐白石画画，甚至说：

可要给我脸哦。

齐白石答应了，他画了一只大螃蟹，横行霸道，人群赞叹不已，齐白石大笔一挥，又写了一句：

横行到几时！

众人纷纷变色，齐白石画完就走，毫不在意身后留下怎样的波澜。

毁誉听之于人，是非审之于心，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便可问心无愧。

徐悲鸿出任艺术学院院长后，想请齐白石出山，但齐白石拒绝了，徐悲鸿却不愿放弃，一次次恳请，齐白石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年纪大了，不想多走动，万一遇到学生纠缠，他没有精力去处理。

徐悲鸿说：

我为您保驾护航。

齐白石这才答应了，此时，他已经八十多岁了，他在课堂上告诉学生：

不要死学死仿，我有我法，贵在自然。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

建国后，齐白石在艺术上也迎来了春天，他灵感勃发，创作了许多作品。

1953年1月1日，齐白石90岁生日，他进入九十岁了，成了九零后。

年纪大了，但他依旧笔耕不辍地画画，直到1957年9月16日，与世长辞，按照他的遗愿，随葬的东西，是一件刻着姓名和籍贯的印章，还有一个使用了三十多年的拐杖。

丹青意造本无法。

人生如画，不是非得跟什么一样，重要的还是要我有我的活法，顺其自然。

成名后，齐白石画画，可以送朋友，可以送弟子，但是一旦拿出来卖，不论交情，不讲情面，一律按规矩来：

卖画不论交情，君子有耻，请照润格出钱

花卉加虫鸟，每一只加10元，

藤萝加蜜蜂，每只加20元。

减价者亏人利己，余不乐见。

绝止减画价，绝止吃饭馆，绝止照像。

送礼物者不报答，

减画价者不必再来，

要介绍者莫要酬谢

凡我门客，喜寻师母请安问好者，请莫再来。

想讲价的，不要来，想看我老婆的，更不要来。

七十岁以后，他画虾入了化境，他画虾，价钱按只计算，一次，有人想白嫖，请他免费多画一只虾，齐白石答应了，三两下画完了，那人一看，不太对，这虾如同死了一样，齐白石说：

这只虾没开钱，所以是只死的。

君子可欺之以方，但你不能滥用。

人生短短三万天，不如大笑一活，然后坦然归去。

年龄焦虑，是我们这个时代常有的问题，到了什么年龄，就做什么事情。

事实上，你二十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固然很好很幸运，但你三十岁找到自己想要的，也很不错，就算三十岁没找到，但四十岁找到了，也不差。

人生从来不是一个定式，没有固定的轨迹。

你二十岁就知道自己真正喜欢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固然少走很多弯路，但你四十岁知道自己真正喜欢的生活是什么，也不晚，你此前的经历会给你能量，让你更有力量去做自己。

不管你什么年龄，只要我们没有放弃寻找自己真正想要的，只要我们没有放弃寻找真正的自己，那我们就有希望。

不要担心未来太短，孔子云：

朝闻道，夕死可矣。

当你是在靠近自己追求的东西，你的内心就会觉得满足。

人生最可悲的，是我们还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的生活是什么样，就已经放弃了对生活的追寻，是我们还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就已经放弃了寻找。

文|不有趣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