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3000块彩礼，你们家要不起就算了。

88年我从部队转业回乡，眼看就要当上警察、娶到村花，

却因为一纸调令失去了工作，未婚妻随即变卦。

没想到最后救了个落水的寡妇，反而娶到了个懂我、助我创业致富的贤内助。

1、

我叫李建国，88年复员回乡。

那会儿正是万元户刚开始兴起的时候，大家还在念叨着'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这样的新话。

我在部队待了7年，凭着班长军衔拿到1000块安家费。这

笔钱够买十几辆'永久'牌自行车，或者三台'飞跃'牌缝纫机，在村里也算是个小财主了。

更让我高兴的是，镇里答应给我安排个铁饭碗。

派出所要招两名警察，我已经被内定了一个。有了这份工作，再加上转业费，和村里种地的同龄人比，我算是个人物了。

就一件事让我妈操心：我的婚事。农村男人早就成家，我都25了还打光棍。我妈急得团团转，四处托人说媒。

这时遇见了王美丽，第一眼就被她迷住了。

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碎花布衣裳，扎着两条细细的麻花辫，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笑。阳光从她耳边掠过，映得她白净的脸庞带着红晕。

我走南闯北见过的姑娘不少，可没一个比得上她。

美丽刚21，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我俩对上眼没多久就定了亲，两家人坐下来谈嫁妆。

东北这边彩礼不贵，只要两家满意，男方给个三五百就行。

这钱女方拿去置办新房用品，买些被褥家具。

城里讲究买三大件，但农村省事，花不了几个钱。

我们这边准备周全，钱备齐了，房子也修好了。就等两家一谈，就能办婚事。

美丽没了爹，是她妈拉扯大姐弟俩。那天，我和爹妈去谈，她家来了她妈和弟弟。

她妈一开口就要1500块彩礼，还说这钱不给女儿。她说自己一人把闺女拉扯大不容易，这是她应得的养育钱。

那个年代工厂一个月工资才40块钱，街上的馒头两分钱一个，一斤猪肉八毛。

1500块的彩礼，够一般工人三年的工资了。

城里人讲究结婚要三转一响：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再加台收音机。

可我们农村人能娶上媳妇就不错了，哪还讲究这些。

爹妈听完对视一眼，点头应了下来。

一是因为我年纪不小了，他们急着抱孙子。

二是想着她妈一个人把姐弟俩拉扯大不容易，女儿嫁了还得给儿子娶媳妇，开销不少。

虽说要价不低，但红霞是村里出了名的美人，我爹妈也喜欢她，就都答应了。

定了日子，给了彩礼，这才散场。

我正美滋滋地想着娶个漂亮媳妇，等着上班通知，谁料一场变故，工作和媳妇全没了。

2、

刚定完婚期，派出所就传来个坏消息。

原本我是定了一个名额的，但上面突然从市里调来一个人，镇里只招一个警察了。

我就这么被刷下来了。

镇里安慰我，说给我安排个国营厂的工作。

警察没当成，改去车间拧螺丝，这下子我整个人都蔫了。

我正难受着，美丽约我出来。

以为她要安慰我，没想到她说她妈要涨彩礼，得再加1500，总共3000块。

听到这数字，我心里先是一惊，接着就是一阵发凉。

原来在她们眼里，我的价值就这么明晰。

当了警察值3000，当了工人就不值钱了。

这么一算，她们要的与其说是彩礼，倒不如说是把我的自尊心也一起称了斤两。

人穷志不能穷，就算砸锅卖铁凑够这钱，这婚事我也不能接着办了。

爹妈找她妈谈，她妈说得理直气壮：原来是因为能当警察才要1500，现在成了工人，条件得变。两家就这么谈崩了。

"大姑娘多的是，又不是非她不娶。"

看着爹在门口愁眉苦脸地抽烟，妈也拿不定主意，我主动开了口。

妈仔细看了看我，见我没那么难过，就同意退婚了。

可退婚不太平。她妈一个寡妇带大俩孩子，性子泼辣，说女儿名声受损，死活不退彩礼。

两家争执不下，最后村长出面调解，她妈才退了1000块，我家白搭500。

退婚那天她哭得眼睛肿得像桃，幽怨地看着我。我也难受，可实在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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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厂当了工人，很快就听说王美丽嫁人了。

她如愿嫁给了警察，就是顶了我位置的那个。

她妈到处说我家的不是，说我们骗婚，明明是工人却冒充警察。

退婚闹得人尽皆知，我是工人也是实情，村里人都信了她家的，指着我家话长。

失去工作和心上人，我整天魂不守舍，干活出错，天天挨批。

我成了村里的笑柄，但更大的议论还在后面。

3、

那阵子心情差，我总爱去河边待着。

傍晚河边没人，风一吹，心里就静了。

那天我在河边，忽见水里有东西在扑腾，走近了才听见有人喊救命。

我在部队练过水，二话不说，脱了衣裤就跳下河去。

游近了才看清是个女人和小男孩。

孩子已经呛了水，直翻白眼，女人死死抱着他，却因为衣服吸水太重，整个人往下沉。

河水冰得刺骨，我的腿有点抽筋，但还是咬牙用力，一手托着孩子的下巴让他露出水面，一手揽着女人的腰往岸边游。

河水呛进嘴里，又咸又苦，但我不敢停。

虽说俩人都不重，但带着他们上岸真不容易。

好在岸边有根枯树干，扶着才算脱险。

"别管我，先救我儿子上岸！"

女人在冷水里直发抖，脸白得吓人，衣服都贴在身上，看着可怜。

"你先扶住树，我马上回来救你。"

我先把孩子送上岸，又回来拉她上来。

我们三个在岸边喘粗气，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见他们娘俩冻得发抖，我把脱下的衣服给他们披上，搀扶着往村里走。

救的是个年轻寡妇，叫杨书琴。

她男人刚走，带着娃过日子。

那天陪儿子玩水，孩子落水她就跳下去救。

幸亏我经过，不然母子俩就没命了。

回家路上被人看见，第二天村里都传遍了。

有人说我俩有情，有人说我们想死，又说我们看对眼才上岸。

外人觉得农村人单纯，但真住过才懂，村里人虽不坏，但也不纯善。

闲话害人，我是爷们没事，可她都不敢出门了。

后来婆婆说她败坏门风，把她赶出去。

杨书琴她爹是村里教书的。

那时候教书匠不像现在体面，她回了娘家，连她爹也跟着遭人说道。

这事有一半是我的错。

那时我正是村里的笑柄，害得她也跟着受罪，我心里又愧疚又难受。

躺在炕上想了整整一宿。娶寡妇，在农村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可我细细回想这些日子和杨书琴的接触：她待儿子的温柔，说话做事的大方得体，还有那股子书香气。

又想起王美丽为了一份工作就变卦的事。

忽然明白了，我要找的不是个漂亮媳妇，是个能一起过日子的人。

这么一想，整颗心都亮堂起来。

4、

我让妈去提亲。妈反复问我是不是认真的，确定后也就答应了。

原来妈早就知道杨书琴，说她是个持家的好女人。

虽然村里人说她克夫，但我家不信这些。

一开始她不肯，以为我是意气用事。

后来我们见面，我说明心意，她想了几天才点头。

娶寡妇的事让村里笑话了好久，但婚后我才发现，这回真是我赚了。

她爹是教书的，家里有一面墙的书。

我常看见她坐在油灯下看《红楼梦》，还会在本子上记下读书笔记。

有时候她给儿子讲故事，声情并茂地说着孟姜女、梁山伯与祝英台，连邻居家的孩子都跑来听。

她不光认字，还懂得看报纸上的天下大事，这在农村女人中着实少见。

要不是家贫，以她的水平考大学不成问题。

以前觉得读书人架子大，现在才明白，真正有学问的人是什么样。

杨书琴不光会看书，还懂得把书里的道理用到生活里。

每次我心浮气躁时，她总能说几句话让我静下心来。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也爱上了看书，连说话都变得不一样了。

原来书里不光有黄金屋，还藏着做人的智慧。

她读过许多书，性子特别温和，不像村里女人那样泼辣。我们过日子从不争吵。

她见识广，常给我出主意。

95年，改革的浪潮冲击着东北的国营厂。

'铁饭碗'开始碎裂，'大锅饭'也端不稳了。

厂里天天开会，今天学习'精简机构'，明天讨论'减员增效'。街上多了不少'下岗工人再就业指导中心'，但更多的是失业在家的工人。

我整天发愁，是她提议我趁早下岗做生意。

她看报纸说南方经济活了，做买卖的都发了财。

她让我抓住机会，趁人还没反应过来，先干起来。

我听她的主动下岗，开始过得真苦。

每天天不亮就去批发市场进货，用手推车推着货物在街边摆摊。冬天手冻得通红，夏天汗湿透背心。

一看见城管就赶紧收摊，东西打包往巷子里跑，等他们走了再出来。

虽然辛苦，但一天下来能赚七八十，顶我在工厂干一个星期。

杨书琴也来帮忙，她会算账，跟客人说话也温和，生意越来越好，慢慢有了积蓄，后来开了店。

等别人都下岗手足无措时，我家已经奔上小康了。

今年60了，回头看这35年，我从一个意气用事的毛头小伙，变成了能沉得住气的生意人。

杨书琴不光是我的妻子，更是我的良师益友。

年轻时总觉得爱情就是找个漂亮媳妇，可经历了这些事才明白，真正的婚姻不是图个热闹，而是找个懂你、陪你一起面对生活的人。

村里人笑话我娶了寡妇，但我知道，感情不在表面，而在过日子时的相互理解。

杨书琴虽然不是最漂亮的，却是最懂我的，这就够了。

人常说'男人三十而立'，我是娶了她才真正站住了脚，懂得了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担当。

那会儿为了3000块彩礼退婚，现在想想也是好事。

爱情要是能用钱衡量，那就不是真感情。

杨书琴嫁给我时，两手空空，可她带来的是真心和智慧。

钱是赚出来的，但人品和见识是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如今儿孙绕膝，家里富足。作为男人，我觉得这辈子活得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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