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江泽余在一起第三年，他把我当成他白月光初恋的替身。
为了初恋，他次次抛下我，甚至在婚礼上逃婚。
我转身和他亲哥领了证，他却哭着求我别离开他。
我反手给了他一巴掌，亮出了手上的鸽子蛋：“你看清楚我是你嫂子，下次可别再叫错了，怪尴尬的。”
1
我与江泽余在一起三年。
却无人认为我能好他走到最后。
所有人都知道，江泽余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长得像他的白月光。
他常常呆呆地看着我出神，像是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
时常在酒醉的梦中，喃喃自语：“越越，我爱你。”
但他的白月光姜越早就出国嫁人了。
我是宁悦。
虽然是他主动追求的我，但他爱的人却不是我。
可我不在乎。
他喊错我的名字，我便应声答应。
他喜欢品茶，我便满世界为他寻找他最爱喝的龙井茶。
他喜欢我淡妆长裙直发，我便再无烫过一次发，衣柜也是清一色的淡色长裙。
所有人都说我爱极了江泽余。
也有不少朋友劝我不要在江泽余身上白费功夫。
姜越曾经救过他的命。
初恋，嫁了人，救过命。
白月光的杀伤力有多大，我算是见识过了。
“当初，江泽余爱她爱得轰轰烈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姜越嫁人那日，江泽余心脏骤停，差点死在病床上。”
“悦悦，说句难听的，江泽余和你在一起，就是想借你的脸思念姜越。”
“你们俩没结果的，早点断了吧。”
但我却全然不顾。
三年如一日地对他好。
而江泽余好像是被我打动了。
在我二十五岁生日时，他向我求了婚。
灯光下，他一身白色西装，单膝跪地，面容俊美得一塌糊涂。
“悦悦，嫁给我好吗？”
眼底满是柔情。
仿佛是爱我的。
我目光划过他眼角，笑意温柔：
“好。”
那晚，他紧紧地抱住我，在我耳畔一遍说爱我。
我以为是真的。
但在婚礼一切就绪的前三天，姜越离婚了。
而江泽余，一夜未归。
2
那一夜，我一刻不停地打江泽余的电话。
等来的却是一条短信……
“他睡了，你有什么事？”
配图是一张照片。
姜越墨发披散在肩头，白皙的脖颈上满是吻痕，脸上还浮着几抹潮红。
而江泽余，安睡在她的怀里。
两人做了什么，一眼便知。
我心头微颤，回复道：
“他在哪？”
那头秒回了一条语音：“还不死心啊，那你就亲自过来看看吧。”
接着便发来了地址。
是姜越的家里。
等我到时，是姜越开的门。
她一身火辣睡衣，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耻笑了一声：“长得的确和很像，怪不得阿泽会答应和你交往。”
“不过如今正主回来了，你这个劣质的替身也该退场了。”
语气傲慢极了。
我眉心一皱，开口道：“他在哪……”
话音未落，江泽余从姜越身后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外套，自然又亲密地披在了姜越肩头。
“越越，穿这么少，小心着凉……”
可看到我的一瞬间，他动作猛地一顿：“悦悦，你怎么来了？”
江泽余穿戴整齐，完全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和照片完全不同。
可下一秒，我就反应过来了。
这一切，都是姜越设计的。
她想激怒我让我失态，好让自己处于下风，装可怜博得江泽余同情。
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冷静。
我抬头看，果然看到姜越眼底的失望。
而江泽余察觉我的视线，却挡在了我面前，口气冷硬：“悦悦，我送你回去。”
我看了他一眼，转身欲走。
可下一秒，姜越却拉住了江泽余的手，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你不在这陪我吗？我很害怕。”
我回头看。
江泽余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姜越。
眼神不舍地拉开了她的手，道：“我先送悦悦回家。”
这一刻，他选择了我。
好像在他心里，我比姜越更重要。
但回家的路上，他心不在焉地开着车，直到一道刺耳的铃声打破了寂静：“江泽余，赶紧来医院，姜越自杀了！”
3
那天，江泽余将我独自扔在了马路上。
大雨瓢泼。
回到家时，我浑身湿透，冷得刺骨。
我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看着手机上的一张照片，指尖落在了男人的眼睛上。
小心翼翼地，生怕惊扰了他。
昏昏沉沉地睡着后，我做了一个梦，梦回高中。
那时，我父母离异，他们各自组建了家庭。
我只能拿着父母每月寄来的微薄抚养费，一个人住在陈旧的老房子里。
或许是因为家庭的变故，我性格内向，对周围的人和事都充满了戒备心，和同学们也很少交流。
高三晚自习结束后，我像往常一样，独自一人走在回家路上，突然被一群混混堵住收保护费。
然后一个男孩挡在我面前，三下五除二赶走了那群混混。
“你好，年纪第一，我是万年老二周佳楠，以后谁再欺负你就报我的大名。”
他长得俊朗，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灯光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了一层金光，让人挪不开眼睛。
在那高中时期，他就像是一束照进我灰暗世界的光。
高考毕业前，我们躺在学校的操场上，遥遥地看着蓝天，他开口道：“宁悦，我马上要出国留学了。”
再后来，他在机场与我告白，眼里全是深情：“悦悦，等我回来，我们就在一起吧。”
然后，他却再没回来，到今天也有七年了。
我醒来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往外看，天色黑漆漆的，月光透过窗落下来，我伸手去握，却满手是空。
我突然觉得……
我最在意的东西，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蜷缩在床上，心头疼得厉害。
手紧紧地攥着手机。
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束光。
“周佳楠……我好想你。”
4
江泽余是在婚礼前一天回了家。
那时，我正在试婚纱。
一拉开帘子，便看到了等在帘外的江泽余。
他满眼惊艳地望着我，张口便是情话：
“悦悦，你今天很美。”
我微微一笑，目光却落在镜中的自己，眼底毫无喜色。
回家的路上，车厢内寂静无声。
我看着镜子中的江泽余，最终落在和周佳楠相似的细长凤眸上。
我莫名有一丝辛酸。
我知道，周佳楠，永远不是江泽余可以替代的。
但我却死死地抓着他不肯放手。
更何况，他心有所属。
我突然说道：“江泽余，既然姜越回来了，我们的婚礼不如取消吧，反正你爱的是她……”
可话没说完，他却猛地打断了我：
“我不爱她。”
我一愣。
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他认真极了：“我现在爱的是你，悦悦，我帮她只是想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而已。”
我心头一颤，错愕又震惊。
“真的吗？”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
“真的。”
说罢，他又重复了很多遍。
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我听。
我看着他的脸，许久许久，最终叹了一口气。
5
婚礼当天。
我坐在化妆间上妆，江泽余走了进来，沉默地看了我许久，直到司仪说道：“新郎该入场了。”
他才牵起我的手，轻吻了一下，眼底满是深情：“悦悦，我等你。”
我垂眸看他，微微一笑。
可他转身的瞬间，笑意便从我的脸上尽数褪去。
镜中的自己，麻木又空洞。
就好像得到了最想得到的礼物，当打开盒子时，却发现礼物被调包了。
哪怕长得相似，却还是不一样的。
我心口憋得发慌，借口出去上洗手间，却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一抹身影，熟悉极了。
和梦境中出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我提着裙子，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路上被我撞了很多人，却没人能阻挡我追赶的脚步。
直至走到尽头的杂物间。
门虚掩着。
仿佛一推开，便能看到我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我颤着手走上前，可下一秒，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是一个工作人员。
面容并不认识。
我方才猛烈跳动的心，瞬间跌入低谷。
却依旧不死心地问道：“刚才......刚才有谁来过这？”
工人摇了摇头：
“没人来呀，宁小姐，你眼花了吧。”
眼花了吗？
这时追我的人来找上了我，临走时，我依旧不死心地看向尽头。
却再无熟悉的人影。
大概，我是太想念他了。
真的出现了错觉吧。
6
婚礼上，亲朋好友齐聚一堂。
司仪笑着开口道：“江泽余先生，你愿意娶宁悦为妻，无论生老病死，都不离不弃吗？”
江泽余牵着我的手，温柔的看着我：“我……”
可话音未落，突然闯了进来一个人。
“阿泽......”
是姜越。
她身穿白色婚纱，从门口款款走来，一双眼眸深情又专注地看向江泽余：
“阿泽，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当初是我认不清自己的心，嫁给了别人，让你伤心，我真的后悔了，不该跟你赌气嫁给别人，是我错了！但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我相信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我穿上当初你为我定制的婚纱，想再问你一次，你现在愿意娶我吗？”
最后一句她更像是嘶吼出来的。
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
众人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江泽余面无表情地望着姜越，仿佛毫无动容。
但实际上，握着我的手很用力，攥得我生疼。
他在挣扎。
我未出声。
姜越等了片刻，表情逐渐变得灰暗，苦笑了两声：“我懂了，那祝你幸福……”
可下一秒。
江泽余抬起头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松开了我的手,走向姜越。
“我愿意娶你。”
众人哗然。
姜越走上前，粲然一笑，朝着江泽余伸出了手：“那你牵住我的手，跟我一起逃吧。”
“好。”
江泽余牵住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远远地，我甚至能听到姜越和江泽余喜极而泣的笑声。
他们仿佛逃脱了牢笼，走向了属于他们的幸福。
宴会厅瞬间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将我围了起来。
有嘲笑，有讥讽，有怜悯。
“悦悦，你不要生气，我这让人把江泽余抓回来！”
“当初就说江泽余只爱姜越，让你别跟他纠缠，你不信，现在好了吧，他跟她跑了吧。”
“这对渣男贱女，真够恶心人的，搞逃婚这一套证明自己是真爱。”
“悦悦，你不要难过了。”
难过？
我眉心微皱，可我的心里竟然连一丝难过都没有。
反而觉得轻松。
像是解决了困扰自己许久的难题。
其实即使姜越不出现。
我也不会同江泽余结婚的。
这时，我感到一道强烈到无法忽略的目光正盯着我。
我抬头回望，在宴会角落再次看到了那抹熟悉的人影……
他一身深色西装，面容俊美，那双细长幽深的凤眸，被镜片挡住了里面的寒光，薄唇勾着浅淡的弧度。
他对我扬起笑脸，薄唇轻启，是我思念已久的声音。
他说：“悦悦，我回来了。”
